是夜,费灿泡着脚,思考人生。

    许是因为太入迷了,所以窗外刚闪过一个黑影,她就肢体行动先于大脑,反手撒了一把毒粉。

    这样的方式过来的,如果是自己人,对方必定是相当理解自己的这种意识,只要及时解毒就没问题;如果不是自己人那毒不死对方才是自己丢人

    所以用量和药性都是杠杠的。

    当然,她自己的脖子上也被横了一把冰冷的利剑。

    这把剑

    费灿当下就想把洗脚水泼到对方脸上。

    “言冰云你是把脑子落在东夷城了吗夜闯我家还对我动手”

    言冰云收回剑,目光幽幽地盯着她“解药。”

    后知后觉的费灿“我去”了一声,赶忙从怀里掏出解药。虽然她一直以来扬言总有一天要给言冰云下个狠的,但是那只是说说。

    对费灿时常冒出一些胡言乱语的言冰云淡定的接过解药,口服了一颗,任由对方抓着自己给自己搭脉。

    “你受伤了”

    言冰云应了一声,大步朝里走去,往费灿房内的软榻上大爷似的一坐“帮我处理伤口。”

    说完,甚至还坦然自若的自己宽衣解带起来。看的费灿真的很想把洗脚水泼他脸上“少爷,我不是你们家丫鬟。”

    “我们家丫鬟也不懂歧黄之术。”

    他说的好有道理。

    费灿龇牙咧嘴了一会儿,当然也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一家医馆还开着。于是认命的出去准备了热水和医药工具。

    和费介对她的放养不同,言若海对言冰云的教育是出了名的严苛,当然,言冰云对自己也是丝毫不手软。小时候受了伤也不会说出来,不知是因为害怕让她爹失望,还是想磨练自己。还是费灿实在看不下去了,翻墙去了他家,威逼利诱扒了他,给他上的药。

    然后费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言冰云的私人医生了。而且对方使唤起她来简直得心应手,理直气壮。

    每每想到这一点,费灿就很想往药里多加点别的。

    但是,她又很怂。

    等她配完药,回来的时候,言冰云裸着上身,闭着眼睛趴在了软榻上闭目养神。

    费灿被气笑了“少爷,您可真不见外。”

    言冰云睁眼,扫了她一眼,不理会她的嘲讽。而是问她刚刚在想什么。

    费灿清洗伤口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嘴,然后把事情告诉了言冰云。

    虽然很多时候她都想掐死言冰云,但又不得不承认,虽然被洗脑洗的很严重,但是平心而论,言冰云其实是个相当靠得住的人。

    至少,比她靠得住。

    于是,她毫无隐瞒的把今天去京都府衙门的事情和她说了。

    不管院内如何,出了院门,那她就是头顶鉴查院三个字,所以一路都是畅通无阻,整个京都府都差点没把她当祖宗供着。

    但是,还是出了点意外。

    “任务没完成。”

    言冰云平平淡淡的一句肯定句让她磨了磨后槽牙。

    “完成了滕梓荆已经顺利的去你的四处报道了下午的考核任务也完成的很不错”

    “那是为何。”

    “因为滕梓荆的他妻子生了。没有产婆,是我接的生。”

    费灿对婴儿和孕妇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并不是害怕,而是觉得纯净的很神圣。身旁如果有人怀孕,她是连肚子都不敢碰的;刚出生的婴儿,关系再亲她都不敢抱。

    所以两辈子加在一起,费灿都是头一回碰到刚出生的婴儿。婴儿落地之后,她握着小家伙的胳膊腿,根本不知如何作为,浑身僵硬站在那里。如果不是产婆来得及时,从她手里接过了孩子,这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很有可能会在她手上窒息。

    不可否认,她后怕了。

    言冰云动了一下,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回应她,还是她下手重了弄疼了他。因为他似乎没有半点感触,只等着下文一般问道“你让滕梓荆见孩子了”

    “没有。”费灿叹了口气“我满手是血的去见了滕梓荆,告诉了他是我亲手接生的,是个大胖小子。但没让他见。”

    这个行为,既给了希望,又给了绝望。

    半晌,言冰云才开口“你做的很好。”

    费灿俯身,对上言冰云的眼神,一字一顿“我一直都很好。”

    说着,她放下了药碗,拿起一旁的纱布。言冰云配合的坐起身来,让费灿包扎。

    “别说我了,你是怎么回事情,伤成这样。”

    “还好,皮外伤,有惊无险。”

    “你管这么大的口子叫”费灿差点没尖叫起来,但是又一想到言冰云的行事作风,憋了回去“小言公子可真是我等楷模。不过东夷城发现你了任务失败了”

    “是发现我了,但是没有失败。”自小一起长大,言冰云在费灿面前也不会有太多的防备“我在东夷城还发现了北齐的锦衣卫。受伤是为了让四顾剑的人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锦衣卫处。”

    费灿目瞪口呆。

    果然是年轻有为,无毒不丈夫,心狠手辣,让人望尘莫及。

    她认真的开口“我收回刚刚那句我很好。我和你真的是云与泥的区别。”

    这种损人才利己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言冰云当然知道费灿是什么性子,这么些年她种种懈怠行为他都已经习惯了。但是,总还是心存幻想的。于是,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她一眼。

    少年老成,老气横秋的,仿佛自己是个长辈。

    费灿一边在心里嘀咕,真的是和院里老一辈的人呆久了,一点都不可爱;一边又伸手拿过给他的衣服,狗腿的递了过去。

    言冰云自己的衣服沾染了血迹,自然是不能再穿了。于是费灿刚才还顺道去了一趟隔壁裁缝铺子,给他拿了件衣服。

    尺码刚刚好。

    早些年费灿开了这件铺子的时候就拿着一件款式新颖的衣服,笑的相当不怀好意的去找言冰云,说是请他打个广告,还表示每个月都会给他一件新衣裳当作广告费。

    虽然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在费灿软磨硬泡,胡搅蛮缠之下,勉为其难换上了她的衣服。之后,诚如费灿所言,每月一件从不间断。久而久之,言少爷也就习惯了。

    如今这件,显然是这个月新做的。

    费灿绕着言冰云转了一圈,对自己的新作很是满意。

    言冰云从小习武,练的那是宽肩窄腰,那身高比例往那里一戳就是个现成的衣架子。不是她说,就言冰云这身段,配上他那张脸放到现代那就是妥妥能引起机场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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