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同,你可以选择其他的道路,我能感觉到”布加拉提看他,“绪方你有其他更光明的路可以走,我真该拒绝你的。”
凉一也看他,蓝眼睛中沁出眼泪“布加拉提,身在黑暗中也没什么不好对吗即使被命运推到了不能回头的路上,也能走到自己认为正确的路上对吗”
“布加拉提先生,你就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路上对吗”
他换回了敬语,少年干净的眼泪从眼角落下,却固执地看着男人,试图求得一个答案。
“真是意外地固执。”布加拉提微微俯身,指腹轻轻拭去少年滚烫的泪水。
男人停顿了一下,微微蜷缩手指,一股突如其来酥麻发痒的感觉从他沾有眼泪的指尖蔓延,并不急促却势不可挡地蔓延到全身。
他看到了真正的我。
布加拉提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它还在说布加拉提,不要动心。
即使并不完全地了解绪方凉一的过去,但他在见到这个瑰丽少年的第一面时就知道了,他们之间绝对不会有结果。
那种陌生的优柔寡断般的忧伤,自从遇上绪方凉一后时远时近地靠近他,布加拉提既没有办法像纳兰迦那样直白坦率地将情绪表达出来,也没有办法像乔鲁诺那般很好地隐藏起来。
他的情绪,起伏明灭,被牵动却极力忽视,要掐断所有可能的瞬间,不要表露内心的温柔情绪。
布加拉提肩上还有责任,他背着自己十字架,从十四岁父亲死亡开始挣扎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能感受到别人的痛苦,在别人走投无路时给予包容,递出一只手,但没人向他伸手,没人告诉他“你还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真想拥抱绪方啊。
布加拉提这样想着,却收回手移开视线,面色如常道“是吧,我想是的”
下一刻男人的未尽之言停住了,他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的肩膀,一个金色的脑袋正靠在那里。
凉一的眼泪没有办法止住。
说到底,他其实是一个内心敏感且感情充沛的人,虽然遭受了诸多打击,但对这个世界,他有着不输于任何人的热爱。
布加拉提让他敬佩也让他难过,为什么他们不能当个有普通烦恼的普通人呢死亡、重伤、噩梦、战斗,在普通人一无所知活着的幸福世界中,却有一群人浴血奋战只求生存。
而布加拉提自己身陷囹圄,却伸出手要推凉一出去,要他活得光明。
“能认识布加拉提先生真的太好了。”
不可以,布加拉提,不可以。
男人喉头滚动,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不可以。
“诶绪方你怎么哭了”纳兰迦从盥洗室出来,一眼就看见两人靠在一起,老大不高兴,“布加拉提”
“嗯,我去喝杯水。”
坐在沙发上的特莉休看向布加拉提的背影,又看看凑到凉一身边的纳兰迦,眼神闪烁。
哄
汽车油门发动,乔鲁诺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入主干道。
虽然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最后总算是拿到了boss口中的钥匙,此时一行人正按照钥匙里的提示前往车站去往佛罗伦萨。
商务车位置足够,布加拉提坐在副驾驶上,虽然依旧是寻常的表情,但乔鲁诺却敏锐地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
后面的氛围更加微妙,阿帕基脸超级臭地把右手摊开,那里一只明显不属于他的白嫩的手正安静搭着。
成年高大男人的手粗糙又宽大,而凉一的手只堪堪能盖住三分之二的面积,更不要说对比鲜明的肤色了。
阿帕基皱眉“喂小鬼,还要多久啊”
他的右手在刚刚的战斗中被切了下来,虽然有布加拉提钢链手指帮忙接上了,但愈合还需要凉一的能力。
“大概一个小时。”
白发男人的脸更臭了,撇过头看向窗外,低低骂了句什么。
后一排的纳兰迦盯着两人的手,喃喃道“我的伤也”
福葛当机立断“纳兰迦,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啊福葛你今天好多问题”
那边两人闹成一团,凉一的肩上突然多了重量。
米斯达将手搭在他肩上,神神秘秘道“绪方你看到特莉休的那个了吧”
什么凉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米斯达,不要这样。”
少年空余的一只手遮住米斯达的眼睛,他们凑得很近,被蒙住眼睛失去视力的青年只能听到凉一轻轻的声音。
轻缓的,像羽毛一般轻盈地落在他耳朵上,痒得让人打了个哆嗦,随之心也莫名地跳起来。
好像不太对。
米斯达的直男雷达疯狂地转起来提醒自己的宿主,快醒醒醒醒,再这样下去就弯了啊
当事人却只是迟缓地眨眨眼睛,视力恢复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金发少年无奈的浅笑,后者见他明显不在状态的表情,叫他“米斯达”
稀里哗啦
米斯达的直男雷达碎了大半。
作者有话要说布姐真的太好太好太好了,咸鱼作者写不出他一丝头发丝的好,茸茸有着黄金梦想,但布姐有着黄金灵魂吧。
s那个更新时间,不确定起来了呢抱头逃走
s明天见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