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宝看不懂他的意思。黑狗呜呜几声,见她不愿意接刀,就转头去找纪绒绒,将刀放到了她的手里。纪绒绒握着冰冷的刀柄,倒是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惊讶道“他是要我们给他放血”
    “不行。”楼天宝断然拒绝。
    纪绒绒就把刀子丢回了楼天宝的床铺上,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掏了面膜出来继续做面部护理了。不过,她做得显然很不认真,时不时朝这边瞥来。
    黑狗的耳朵耷拉下来变成了飞机耳。他转头过来刨楼天宝的脚,小心翼翼的,还抬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她。
    楼天宝“不许卖萌”
    这么说着还是一把摸到了他的狗头上。
    黑狗谛听蹭了两三回,楼天宝还是不愿下手。他见这招没用了,只好从她手里逃掉,自己抠抠弄弄,一把尖刀“咣当”一声从他的腿间掉了出来。
    等等从什么地方掉了出来
    楼天宝还没看清呢,黑狗就矮下身子,自己把自己按到了尖刀上。楼天宝吓得大喊道“你特么别干傻事”
    她冲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尖刀扎进了他的皮肉里,殷红的鲜血顿时淌到了地上。黑狗一瘸一拐地将刀子收了,一只脚点在地上朝楼天宝走过来。
    楼天宝的脸色阴沉地像是十殿阎王。
    她高高抬起了手掌,黑狗顿时缩起了脖子,还闭上了眼。楼天宝皱着眉头,她这一巴掌怎么都打不下去。
    “唉。”
    满腔怒火到底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楼天宝拿过放在床头的盆,让谛听把不断流血的爪子放了进去。他这一刀正好扎在血管上,血流如注,楼天宝看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他什么,自己赶紧下床去任意门里拿特效止血药了。
    其实她的物品栏里的确有止血的药剂,但那都是她自用的,品质一般,起效速度不是很快。谛听伤成这样,必须拿最好的那种止血喷雾给他用。
    这种喷雾是一果那个高科技世界里特有的产物,楼天宝在二果世界里根本没找见。只要不是直径超过十厘米的大伤口,拿喷雾在伤处喷几下就能立刻止血。
    楼天宝拿了喷雾出来,立刻走到谛听身边,将他的爪子抬起来,对准伤处认真喷了十来下。黑狗谛听觉得自己臂膀上凉丝丝的,低头一看,伤口已经完全止血了。
    楼天宝的脸色还是很臭。
    谛听委委屈屈地呜咽一声,还想往她怀里钻。
    一旁拍脸的纪绒绒看着酸得胃里直翻腾哎哟哎哟,他俩这个关系真是太有意思了,明明是谛听放血,怎么好像变成他做错了
    他俩这个纪绒绒觉得自己才应该是这个房间里的狗。
    楼天宝本来不想原谅他,谛听委屈了半天,声音里似乎都要带上哭腔了,楼天宝才低头往他的肚子上了一把,算原谅了他。
    被撸了一把的谛听知道楼天宝原谅自己了,心满意足并心安理得地钻回了毛毯下,穿好衣服出来了。他的手臂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白色痕迹,那是刀伤。
    谛听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对两人颔首致意“那我回去了,你们俩今晚多加小心。如果实在抵挡不过,就叫我。”
    楼天宝转过头不看他,纪绒绒讪笑着挥手和他告别。
    等他出去了,纪绒绒还是小声说道“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还是别生他的气了。”
    毕竟那么帅一个男生都变成了一只委委屈屈的大黑狗了,好歹给他个台阶下吧。
    楼天宝却摇摇头。
    “不行。现在对他心软就是放纵他。我早就发现了,谛听看上去好说话,实际上是个什么都做得出的家伙。今天还只是割自己一刀放血,明天保不定要切小指挖眼睛。没有人教导他自尊自爱这件事,我需要从头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楼天宝望着放在床边的小半盆黑狗血,悠长而安静地叹了一声。
    她好像多少能猜出谛听曾经所处的环境了。
    九点之后没多久,灯准时熄灭了。
    平房里的九个人顿时僵直了身体。
    屋内有呜呜风声,屋外有沙沙的芭蕉叶吹拂声,除此以外,所有人只能听到自己那如同擂鼓一般沉重的心跳声。
    屋里屋外的风声与芭蕉叶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此起彼伏,听着格外催眠。
    楼天宝躺在床上,她捏紧放在身边的薙刀。即便如此,逐渐翻涌上来的困意还是淹没了她的思绪,眼前像是有一口古井,将她拉离了尘世
    “楼天宝楼天宝”
    黑暗中,有个女子在小声且急促地喊她。
    楼天宝猛得惊醒了,她下意识握紧了身旁的薙刀,刀身与珠串撞击,发出了细微的金石响。
    “小声点”纪绒绒提醒她,“那个东西好像进院子了。”
    楼天宝注意到了。
    半空当中,似乎有一股看不清的烟雾正在逐渐扩散。这股烟气是从平房那半坏的房顶间隙中钻进来的,并有意识地往两人床边围拢。
    就在这层烟气之中,好似有女子歌声由远而近,原本只能听到一个调,稍一晃神,就好像能听清歌词了。
    楼天宝从没听过这么凄凉阴冷的音乐,她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算努力拉扯自己的袖子,那股湿冷的气息也在不断地往她的皮肤里钻。
    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导致肾上腺素飙升,楼天宝觉得自己的听力忽然变得灵敏无比那名女子的踏进了平房的大门内,直直地走向了这一间屋。
    纪绒绒与楼天宝同时在房门打开的时候屏住了呼吸。
    站在门口的女子忽然不唱歌了。
    她轻轻笑了一声,笑得床上两人俱是一抖。
    女子踏出左足,一步一摇地往屋内走。她又唱起了歌,躺在床上的两个人简直要被这种全立体asr给搞到窒息了。
    她绕着两个的床走,还探头查看床上的两个人,手却是收在背后的,没有拿出来。
    女鬼的满头青丝拂过床上的楼天宝,此时精神已经紧张到错乱的楼天宝居然还觉得有点香。
    等了几分钟,女鬼什么都没做。她只是小声说了一句“都很干净”,径直出了她们房间,往隔壁瞿星和孟浩的房间去了。
    走之前,她还贴心地为两个人关好了房门。
    躺在床上的纪绒绒与楼天宝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纪绒绒小声说道“她说的干净是什么意思呀”
    楼天宝先“嘘”了她一声,随后才说道“我如果没猜错纪绒绒,你之前谈过几次恋爱”
    纪绒绒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一,一次不对,半次。”她之前告白过了,对方也说了要和她在一起,但过两天就与校花高调公开了恋情,把她踹了。
    楼天宝皱皱眉,说道“之前追我的我都看不上,我喜欢的男生都怕我。我也没谈过。”她默认纪绒绒没谈过。
    “我猜测那只女鬼说的干净,应该是指感情经历方面干净吧。我之前看这个女鬼就觉得眉清目秀的不知道其他男性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她变成鬼的原因应该和感情脱不开干系。”
    纪绒绒心说你怕不是单身久了看个鬼都觉得眉清目秀不过她也能透过自己的穿书系统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不一般的吸引力。
    还好她是个直女,笔笔直的那种,对女人没感觉。
    两个人还在思考呢,平房某处突然发出了一声连绵长绝、凄惨如杀猪一般的惨叫。人死时候的叫声是极没有尊严的,比猪死前叫好不了多少,听得房内两个人毛骨悚然。
    有人死了。
    这间平房里,有人被女鬼杀了
    两人立刻不做声了,老老实实地躺在床铺上等待女鬼离开。她们的确是通过了女鬼的“检验”,但这不代表她俩现在已经脱离了险境。
    谁知道女鬼会不会突然杀到兴致上了跑回来把她们从床上吓出去一刀一个小朋友呢。
    两个人在床上微微发抖,一直等到外头女子的歌声从清晰可闻变回了只听得见一个调,再缓慢消失。
    也就是这个时候,外头终于响起了一声哆哆嗦嗦,有气无力的公鸡啼叫。居然已经四点了。
    楼天宝一个翻身下床,她将薙刀抓在身前,也不披衣服了,抬起一脚就踹开了虚掩的房门。惨叫是从平房东边传来的,如果她没记错,那里有两个房间。里头的人分别是老粗和谛听,以及赵壹。
    此时此刻,其他房间里的人也冲了出来。天还未大亮,廊中几个人不得不亮起各自的照明设备,楼天宝看到了几人之中的谛听,立刻舒了口气。他没事就好。
    孟浩往门里看了一眼,显然被吓到了。
    他回头对众人说“我觉得你们最好做个心理准备挺惨的。”
    门内,一张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老粗,另一张床则完全被血染红了。不对,仔细看过去,那床不是仅仅染了血。
    谛听走了进去,他从旁捞了一根棍子往那床板里戳了一戳,竟然戳起了一阵涟漪。
    平房内所有的床都是内陷状的,仿佛一只里层较浅的长盒子。所有人睡在里头,不当心都会碰到周边的床板。如今张哥的那张床,已经完全被血水填满了。整整一床的血液与人肉将盒子一样的床装得满满当当,稍不留神就晃出来。
    众人的脸色一下都变得十分不好看。
    他们想象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但那女鬼杀人的方法居然如此花里胡哨,分明就是在给众人下马威。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老粗抬到了赵壹房内,静对无言了片刻,又回去休息了。
    张哥的“尸体”只能等天亮了一起推到外头去挖个土坑倒了,天不亮什么事都做不好。几个人都被吓得不轻,虽然空气里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但他们都在躺下片刻睡着了。
    这么一睡,就睡到了早上九点多。
    “都醒醒都醒醒太阳晒屁股啦”
    八个人同时听到了这声难听且刺耳的起床叫早,眉头俱是一皱。
    楼天宝脸上带着一股黑气,下了床去拉窗户边的帘子,结果一看之下,她立刻被吓清醒了。
    院子里站着好几个人,为首的是身穿花衬衫的大毛,另外两个站在旁边的,居然是钱贰和张哥。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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