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发酸了,洗了也白洗,晒出去准让人起疑。”小六摆了摆手,“呆着吧,一会你同僚过来,再被主子揍一顿,可没你这运气。”
    黑衣人巴不得瞧对方乐子,同甘共苦心里才能平衡。
    京中,李太医盯着箱子愣神,十个半瓶的温泉水早已凉透,气味没有之前刺鼻。
    其他同僚在研究刑部送来暗器上的毒,李太医在另一侧坐着发呆。
    找了个大而深的空碗,把最后纳兰侍卫收集的温泉水倒出来。
    “这毒好生厉害”太医惊叹连连,用只兔子一沾即亡,吓得其他人汗毛直立。
    “试试以毒攻毒”不求研究出解药,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只求先把药方推敲出来。
    “试试看。”太医去拿药分工合作。
    李太医也用兔子试水,喝没问题,遇到伤口,也没问题这就有点古怪了
    难不成非得是人血李太医又用鸟做试验,同上。
    水放久了失去了应有的活性李太医猜不无可能。
    接连将其他瓶中水用尽,没研究个所以然,头大了。
    干脆将剩下的底子全倒在一起试试与普通的水没区别。
    失效也好,省得提心吊胆,一则担心皇上问起答不出原委,二则害怕误伤,真有人起了歹念,用温泉水害人防不胜防。
    李太医想着该去回禀皇上,最后再去探一次皇庄,看看温泉水是否还会吃人仅凭手里这点水分辨不出好坏。
    出去一趟,人有三急,李太医解决完回来。
    本属于自己的地盘,突然围了一圈同僚,李太医吓炸了毛,头皮发麻挤进去。
    “干什么,干什么,都聚我这里”生怕别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这是什么水”动到是没大动,上手是不可能的,现场比较诡谲。
    李太医挤进去一看,碗里的水变成了紫黑色,顿时勃然大怒“谁干的,不想活了”并非危言耸听。
    “是我。”始作俑者站出来,“我看你碗里有水,就用了一下,没想到暗器放进去立刻退色。”
    李太医暴跳如雷,怒成狮子“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知不知道会死人的,本来温泉水剩的就不多,被你祸害了如何向皇上交待”
    官场上有派系之争,小小的太医院同样不乏勾心斗角,自从李太医被提拔上来,成为皇上御用日常请平安脉的红人,旁人尤其是资历老的当然看不惯。
    言语间流露出些许,李太医不知是脸皮太厚,亦或是仗着有皇上撑腰,以前谄媚讨好的劲荡然无存,宁愿被同僚孤立也不参合。
    积压的火气控制不住,自以为抓住机会坑李太医一把,事情却没有一开始想得那般简单。
    在场其他太医心里都有谱,不合群的人迟早成为众矢之的,借此试探李太医在皇上眼里的位置有多高。
    李太医混了这么些年,岂有看不出明堂的道理,端着碗就去找皇上评理,没得这么把人往死路上推
    一看不好,事情闹到皇上面前吃不了兜着走,一个眼神递去,纷纷达成自保意向,上前阻拦。
    李太医获得出去,“干什么,做了亏心事想让我背锅,没门”
    “有话好好说,事出巧合,大家同僚一场,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是啊,是啊,有什么矛盾私下解决,何必去烦日理万机的皇上。”
    “欺人太甚”李太医不在乎人多势众那一套,“再敢拦我,一个手抖,这碗水拨上身别怪我。”
    “你这人,真是”
    “不识好歹。”外强中干的拦路者退开。
    李太医“我要是知道好歹,早变成你们嘴里的骨头渣。”
    拦谁敢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今儿这事搁在其他人身上同样无法善了。
    李太医是真生气,万一手抖,谁不惜命
    光嘴上说好话,正经没人敢动手,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为了防止背后有人下黑手,李太医正对着同僚,小心翼翼倒退着走,手里的东西是真要命,两种混一起,沾到一星半点不好说。
    原本计划抽冷子使绊子的人恨得牙根痒痒。
    “怎么办”李太医一准到皇上面前告黑状。
    “走,都去。”解释是一方面,让皇上知道李太医有多嚣张。
    太医院齐至,康熙还当有大事发生,宣人进殿,左一听右耳闻,当下砸了御笔。
    “没本事不省事”康熙自知提拔李太医的原因,对其他挑事者很看不上。
    “越活越回去”康熙心烦气躁。
    太医们噤若寒蝉,生怕被降罪,磕头认错以求宽大处理。
    杀肯定不能杀,太医院的人虽然蠢了点,多少有些用处,尤其在月灼华走了之后,康熙小惩大戒,一人赏十板子,不至于伤筋动骨。
    以手支额,康熙道“原以为月灼华走了之后耳根清静了。”
    没想到,一出接一出,你方唱罢我登场,火气蹭蹭往上蹿。
    梁九功尽量缩小存在感,月姑娘要在,太医院毫无用武之地,皇上对太医院的不满即将到达顶峰。
    “李太医呢”康熙气过之后自觉可笑,奴才间的争斗实没必要纠结,适才记起那碗水。
    梁九功赶紧把人叫来。
    李太医逃过杖责,恭恭敬敬跪下回话。
    “照你之意,缀在暗器上的东西一泡就退色”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康熙更在意温泉水是否另有不为人知的效用。
    “去找兔子一试。”康熙要亲眼见证。
    李太医喂了点碗里的水给兔子,一盏茶过去,兔子仍活蹦乱跳。
    康熙记得容若说过,泡了次温泉脸上的淤青好多了,难道说
    “封了温泉,再取水试,用死囚。”康熙考虑的长远,如果温泉水可解毒,以后再不用担心。
    梁九功回“已经派人封锁,就怕从别处凿开取水。”
    “山庄遍地设陷阱,守株待兔。”看谁有这本事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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