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
    心明眼亮的人暗自嘀咕,空位搁前排实在惹眼。
    蒙古王公低声询问,哪位娘娘架子这么大
    有知情的台吉,传递出令人意味深长的消息。
    开宴,歌舞助、兴。
    康熙说几句场面话,垂询各部族需要商讨的大事,认可的直接下旨,犹豫不决的再议。
    紧接着太子起头送上寿礼,无一不是精品。
    佟贵妃代表后宫献上一份礼单,合所有品级的嫔妃在列。
    朝臣以索额图为首,展示部分寿礼,开蒙古王公眼界,涨大国之雄风。
    明珠老实的坐着,没抢老对手风头。
    蒙古王公不甘人后,纷纷献上马匹牛羊特产珍宝。
    准噶尔部台吉,策妄阿拉布坦起身行部族礼,先向天可汗表示臣服,后送上贡品。
    其他部族有意将格格嫁给天可汗,巩固现有的亲密关系。
    康熙不可能全要,更不可能一个不留,联姻是最能拉近关系的重要手段。
    留下两位格格,其他的赐给成年阿哥当侧福晋。
    准噶尔此次诚意实足,康熙对进献之物颇为满意,当然,该防还是得防。
    策妄阿拉布坦此人,能吞了噶尔丹地盘成为台吉,绝非善类,双方均处在休养生息阶段,维持现状平衡首当其冲。
    殿外进来一人,高挑的身形,银装素裹。脸上戴着一张繁复华丽的镂空金面,银色的锦服上流光溢彩,绣纹随步伐流转。
    不是满人、蒙古服饰,庄重大气不失威严,繁复的暗纹似龙非龙似凤非凤,底边袖口、领口的云纹清晰可辨。
    蒙古王公以为是准备的新节目,却不知康熙等人如遭雷劈。
    宫中敢这么穿的,除了月灼华不做他想,上位者的气势,康熙从未在第二个人身上看到。
    个别见过月灼华的官员心神剧震,猜不透对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佟贵妃等人不敢认,头一次见月氏如此正式参加宴席。
    月灼华径直走到康熙身侧。
    梁九功脑袋一蒙,稀里糊涂搬了把椅子过去,事后惊觉皇上没发话,自己就把事给办了
    月灼华公然坐到康熙身侧,吓坏的不仅仅是众阿哥并朝中大臣,蒙古王公惊掉一地眼珠子。
    佟贵妃等人的眼神,锋利的恨不能将月氏射成筛子。
    “穿成这样”就留了个嘴以下的部分,整张脸被金、色、面、具覆盖,前所未有的神秘。
    博尔济吉特台吉问“这位是”从未见过,打破先前舞伶的认知。
    康熙卡了壳,不知该如何解释月灼华的身份。
    “姗姗来迟的月氏,是否因寿礼一事绞尽脑汁让大家好等。”荣妃自诩为聪明替皇上解了围,话中夹枪带棒故意逼对方出丑。
    长眼睛的人看得见,月氏来时手中空无一物,寿礼再小用锦盒盛装,怎么也得大过巴掌。
    康熙刚庆幸月灼华把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遮起来,荣妃的话当真刺耳。
    蠢货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月灼华可不管身处何地,该撂脸子从不顾忌。
    刚被科普过一回的蒙古王公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久负盛名的宠妃月氏,果真胆子比天大。
    送部族格格联姻的人,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谁能想到宠妃已经宠到如斯地步,这让如花似玉的格格入宫后怎么活
    有些人后悔送太早,有些人恨得牙根痒痒,暗自琢磨破局之法。
    太子是所有人中最为愤懑的一个,月氏所处位置就连皇后也无资格涉足。
    倘若梁九功不曾狗腿的搬把椅子搁皇阿玛身侧,太子有种预感,月氏怕是会公然坐上龙椅。
    活死人无惧流言蜚语,才会一次次有恃无恐,无端挑战他人底线。
    太子亦清楚,若无皇阿玛纵容,天大的胆子难像月氏这般,视祖宗礼法于无物。
    月灼华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放屁在场众人全部心声。
    谎话张口即来,信口雌黄也不看是跟谁比,天子生辰也敢占。
    康熙睨了月灼华一眼,去年生辰小过,没见对方言语,今年抽哪门子疯
    佟贵妃笑道“要是单单为了寿礼,大可不必逗人取乐。”
    话里话外点出,月氏没把皇上放眼里,连一份像样的寿礼不曾准备,胡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粉饰太平。
    “一份寿礼而已,皇上岂会计较。”荣妃趁势而起说风凉话,指出月氏位卑,语意不乏鄙夷。
    一个没有娘家人倚靠的月氏,想找件拿得出手的寿礼,比大海捞针还难。
    月氏一没银子,二没人脉,穿得再隆重再有气势,不过是个供人取乐的花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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