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男人的正常反应总算是有了苏醒。

    他不由想,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

    大概是在城郊华府,子佛将她从高处推下来的那一刻。他眼睁睁看着阿善如同断翅的蝴蝶跌落,不知是不是受到独情蛊的影响,他只知道那一瞬间他心痛到呼吸困难。他很清楚,一旦阿善落下时无人接住,那么最会危及的就是他本人的生命安全,所以他是最想接住阿善的那个人。

    但是,他动不了。

    有些荒谬,他竟觉得自己记忆中曾出现过这么一幕,就好像是梦中铺天盖地的大雪再次袭来,容羡双腿僵硬浑身冰凉,根本就迈不开一步。似乎就是在那时起,容羡顾不上独情蛊对他的影响,他只想将阿善抱在怀中,就那么紧紧地抱住她什么也不做。

    不对

    容羡鼻息轻顿,他看着自己身下愤怒挣扎的小姑娘,忽然又觉得他对她异样的情绪早在之前就埋下了。

    一次次对她的忍让纵容,一次次看着她反抗自伤,似乎在她拿着碎瓷片割伤自己手腕的时候,容羡就已经对她产生不一样的感情。说起来,阿善从头到尾并没什么让他惊艳刮目相看的地方,但奇怪的是,这个姑娘在不知不觉间就是入了他的心中。

    没有原因,有时候一点点的入侵麻痹,远比刺激之下产生的强烈感情更难割舍。

    容羡不愿意去追究这些了,耳边全是阿善恼怒骂他的声音,容羡单手捏住她的两颊,心结解开后他低下头又啄了她一口,跟个变态似的低喃“你是我的了。”

    这一次,容羡是真的将阿善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阿善感觉最近容羡变得不太对劲儿,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然而不管容羡对她的态度改变了多少,好在他每天依旧很忙,几乎都是在阿善熟睡后他才忙完回寝房休息。有一天夜里,天气憋闷燥热的难忍,阿善蹬了薄被翻来覆去好久都睡不着觉,等到容羡回房时,阿善才刚刚生出些睡意,但仍旧热的厉害。

    “怎么还没睡”容羡褪下外衫上榻,他往阿善旁边躺时,瞬间就挡住了从窗边吹进来的弱风。

    其实床榻很是宽敞,就阿善和容羡而言,每次他们二人躺在同一张榻上中间的空隙都可以再躺一个人,最近容羡开始不满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他伸臂将阿善从墙角抱了过来,却被她耍脾气的推开了。

    “起开,都要热死了你还抱我。”阿善很热是一回事,不想让容羡抱也是一回事。

    她以为自己对他嫌弃不耐烦一些,这男人心高气傲发了脾气一定不会再碰她,谁知背后的人只是默了一瞬,就将她重新捞入了怀中。

    他最近脾气真不是好了一星半点,在阿善挣扎着想要远离他时,容羡强势的将手掌贴在了阿善的额头上,有冰冰凉凉的温度传来,身后的人淡淡道“靠着我,我身上凉。”

    是,他身上是真的凉,在这闷热的天气中就如同一块冰雕,凉凉幽幽抱着还可以解暑。

    就算打死修白和修墨,阿善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这位高高在上又冷冰冰的世子爷会给她当夏季降暑抱枕,容羡怀抱宽阔又很会抱人,再加上他声音很低沉,再压低轻语后就有了催眠的作用,于是阿善非常没出息的被容羡抱着睡着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阿善每每睡觉时,都会提醒自己就算是热死了也不能再靠近容羡,但每当她一觉醒来总会发现自己滚入了容羡怀抱中。在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折磨下,就算阿善每日休息的很好,但精神日渐低迷很是煎熬,尤其是一日,她竟然还做梦梦到了容羡手把手教她练字的场景。

    阳光昏黄让人昏昏欲睡,穿着薄衫的娇美姑娘垂着脑袋认真练着字,在她的身后,高大的男人环抱着她不时会握住她的右手调整她拿笔的姿势,偶尔他也会趴在她耳边低语两句,顺便亲一亲她的侧脸。

    这梦乍看上去没什么不对劲儿,但随着容羡亲她的次数越来越多,阿善渐渐觉得这梦不正经了。尤其是后来容羡忽然把人拽入怀中索吻,接着二人吻着吻着就倒在了书桌上,墨汁泼洒纸张落了一地,窗外树叶的沙沙声掩盖住书房低微的喘息,有冰凉的触感落在她的脖间,接着

    “主子。”

    横空响起的低悦声音撕碎所有的梦境,阿善猛地一颤,醒来时感觉到脸面上阵阵清风袭来,耳侧有人低哑询问“怎么了”

    阿善大口喘着气睁开眼睛,视线迷蒙了一瞬,她很快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榻上容羡正侧躺着让阿善睡在了他的臂弯,他手中拿着把纸扇不时会帮阿善扇一下,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他低眸看过来,指腹捻过阿善的额头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阿善脑海中的梦还没散去,经过容羡一碰,她反射性伸手推他,因为用力过猛,本就在榻沿的她直接滚到了地上,门外玉清的声音一顿,很快继续道“探子来报,说是大皇子乔装打扮又准备出宫,那边的人请示要不要出面阻拦。”

    “不用。”容羡幽幽盯着摔到榻下的人,他坐起身原本想拉阿善一把,结果阿善听到玉清的声音后蜷缩成一团,根本就不让他碰。

    容羡皱着眉看她,“你躲什么”

    阿善双臂环膝警惕看着容羡,声音小小的应该是不想让门外的人听到,但玉清还是听到了她那弱弱的一声你别碰我,接着房间中似乎传来极轻的衣物摩擦声,阿善扑腾了两下,最后还是被容羡扔回了榻上。

    他将人按回榻上,惩罚似的轻咬了下阿善的脸颊才再次开口“让他顺利出宫,派人暗中跟随不要让他察觉,另外”

    嘶

    容羡说话的功夫就被阿善恶狠狠咬住了手指,这姑娘下口毫不留情似乎还带着怨气,容羡左想右想也没觉得最近自己惹恼过她,捏着她的下巴缓慢将手指撤出,容羡淡声将话补全“告诉周长余,让他找个机会去探探紫宸宫。”

    “还有事吗”

    容羡挽了挽袖子,思考着该如何让阿善改掉咬人的坏毛病。

    门外的玉清想起修白之前交代的事情,他握了握剑回道“今日大皇子出宫频繁,二皇子那边似也有察觉,还有”

    “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长公主会在下月回宫,嘉王会亲自前往青山寺迎接。”

    一听到嘉王的消息,容羡不可能再陪着阿善胡闹了,他支起身子望了眼阿善,作为一名专注于搞事情的大反派,心中的爱意绝不会高于争权夺势,所以容羡推门出去时走的果断干净,阿善从榻上坐起松了口气。

    她要离开容羡

    阿善因为那场梦,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没褪下,她抽着气搓了搓胳膊,翻身下榻时走到了门边,刚好看到玉清的背影从院门消失。

    她必须、必须抓紧时间离开容羡。

    以前的阿善无牵无挂,她觉得自己只要能逃出容羡的包围圈,就算是逃跑成功。但现在不一样了,阿善望着空荡荡的院门,如今她必须要光明正大的从容羡身边离开,只有这样,她才有追求自由与爱情的资本。

    “”

    阿善不是没计划的,她准备用独情蛊同容羡谈一个条件。

    谈条件的第一步,就是要缓和二人之间的情况。不过自从阿善装失忆后,容羡就再也没为难过她,所以第一步的一半条件已经达成,阿善只要确定容羡不准备再杀她,她才有和他继续谈条件的资格。

    第二步,阿善决定还容羡自由,虽然她还不知道独情蛊如何解除,但她最近翻阅医书,再加上自己还带着叶迦神物记,阿善觉得自己总能找到解独情蛊的法子。

    用独情蛊的解药换一纸和离书,应该足够了吧

    为了保险起见,阿善还准备压上自己身上最稀有的核珠,那东西可算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多了它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用它来抵她的一条命,孰轻孰重,阿善想容羡应该分得清楚。

    有些人可以为了滴水之恩回以涌泉相报,有些人则可以为了旁人对她流露出的丁儿点善意,回以自己所拥有的全部。

    阿善属于后者,所以就算她现在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也不清楚玉清对她是什么感情,但她愿意去尝试。很多人都笑飞蛾扑火傻,但却没有人去想它们甘不甘愿傻。

    几天都没怎么见到玉清,阿善有些耐不住了,尤其是想到今日玉清过来时,容羡还同她处在一间房中午休。

    阿善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玉清再从清波园路过,女人的敏感度告诉她,玉清似乎是在有意躲她,阿善开始在院中焦急的走来走去,想到自从在华府回来后她还没有同他好好道声谢,阿善鼓起了勇气,抱着自己的小兔子出了清波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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