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她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 人已经回到了南安王府。

    据妙灵妙月给她讲述, 在她昏迷之后,容羡抱着她破了子佛留在华府的迷阵, 烟雾散尽后,他们一行人从华府直接穿入了一间小别院, 院中绿竹挺直花草皆有, 与华府中的荒凉萧瑟完全是两个世界。

    “姑娘,你猜我们在里面都看到了什么”

    阿善像是听故事般半靠在榻上,她只穿了一身软白里衣,脖子上的剑伤已经被涂上了药膏。本还有些睡意的她在听到这里瞌睡虫全都跑光了,她越听越觉得妙灵口中的别院像极了子佛关她的地方。

    “你们在别院中看到了什么”

    妙灵张口正要说, 妙月却忽然制止了她。

    挥退了房间中其余两名丫头, 妙月左右看了看才低声对阿善道“是祠堂。”

    阿善一愣“祠堂”

    子佛关她的地方, 明明就是间风景不错的小院子啊。

    “是祠堂。”妙月又肯定的重复了一遍。“只不过并不是咱们想象中的祠堂,那间小院中外面花草皆有,内里有桌有榻,只有在最中央的木桌上, 才摆放了华府张家的牌位,我们随世子进去时, 那香炉中的香都还未燃尽。”

    阿善听懵了, 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妙月口中的祠堂和之前子佛关她的是同一个地方, 但当时她住的时候, 是完全没看到牌位那些东西的。

    她重新又确认了一遍“你们进去时, 有在小院中看到一把绿竹椅吗”

    妙月迟疑摇了摇头,“奴婢并未敢多看。”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妙灵及时接了话,她一边帮阿善扇着扇子一边回“那绿竹椅我看到了,就放在院子中靠树的地方,因为那竹椅通体翠玉漂亮的很,奴婢还偷偷多看了两眼呢。”

    阿善可以确认妙灵和妙月口中的祠堂,的确和她之前被迫小住的漂亮别院是同一个地方了。

    因为昏迷后她错过的事情太多,所以她本想再多询问些当时的细节,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容羡走进来打断了阿善的话,他问“你是如何得知,那别院中有把绿竹椅的”

    容羡当时一直抱着阿善,自然知道她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

    阿善刚清醒反应有些迟钝,她差点就把实话说出来。很快,她想起来自己被子佛关在别院的事情发生在彩霞口后,这并不在阿善该有的记忆范围,于是她到口的话转了转弯。

    “我我越听她们描述越觉得那地方熟悉,就从布局什么的来看,很像是佛岐山上的云殿。”

    容羡在榻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他黑眸幽幽静静滴水不漏,也不知是信了阿善的话没有。总之他最后只是扯唇笑了一下,坐到榻前时他命令“都出去。”

    妙灵妙月对看了一眼,就算担心自己主子的安全也不得不离开。阿善本以为容羡是打算挥退众人同她算总账,谁知他只是从袖袍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捏在手中对阿善道“抬头。”

    他好像不准备再质问她,而是想帮她认认真真的上个药。

    阿善像是看陌生人般完全不相信这是容羡能做出来的事,直到没有耐心的容羡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用指腹沾了些药膏涂在了她脖子上的伤口处。

    “南宫先生说,这药膏可以去掉任何伤疤。”

    清凉的药膏泛出天域雪莲的幽香,一闻就知道是药中极品。阿善仰着脖子,白嫩嫩的皮肤上那道红色剑伤极为明显,她满不在意道“你就算什么药膏都不涂我也不会留下疤痕。”

    被他碰的实在有些痒,阿善扭了扭脖子想要避开容羡的手指,结果被容羡一下子按住了后颈,“别动。”

    “嘶”容羡不碰她的后颈还好,一碰她的后颈直接是压在了她被花蚊叮过的红包上。

    阿善又痒又疼,不由推开了他的手道“你别涂了,之前你家修墨拿剑架在我脖子上时比这严重多了,可你现在还能在我脖子上找到伤痕吗”

    阿善这不是告状,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毕竟容羡身边的人曾经在他面前伤她骂她数次,这人连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的。

    这次容羡不仅仅是抬眼皮了,他还抓回阿善扒拉着她的脖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末了,他问“修墨伤过你”

    阿善点了点头,“就彩霞口那次啊,他可是直接用剑气伤的我。”

    愤怒之下掠过的剑气,可远比子佛刻意之下的挟持来的狠辣,再加上那夜大雨阿善又再逃,总之那夜带给阿善的冲击不小。

    那夜,是指的阿善在彩霞口准备逃跑,却被嘉王堵路的那次。

    心中一惊,阿善忽然想起自己还在装失忆,然而话已出口她现在想要收回已经晚了,见容羡好似还没反应过来,她结结巴巴解释“这话是、是柳三娘之前同我说的,我就想啊,你那些小侍卫之前对我真的很不友好呢,夫君你”

    “以后不会了。”容羡一句话打断她。

    平日里那么精明敏锐的人,这会儿竟然完全没听出阿善话中的漏洞,他把阿善又拉回自己身边,将她脖间的伤口涂抹均匀后,扳过她的肩膀让她背对着自己。

    “你干嘛”阿善的头发被他撩到了一旁。

    白嫩嫩的后颈露出后,容羡看到阿善的皮肤上零散分布着几颗痘痘,大概是她的皮肤太嫩,所以被蚊子叮过后会起一大片印子,粉粉红红再经过阿善的抓挠,有些过红的地方已经被抓破。

    “怎么越来越多了”容羡伸指挖出来一大块药膏,这是上好的疗伤圣品,千金难求,却被容羡眼也不眨的当止痒膏用。

    阿善被容羡碰过的后颈变得有些痒麻,她想要伸手去挠,被容羡一巴掌拍开,“不准再抓。”

    清凉水透的药膏一遇肌肤就融,有了它的缓解,阿善后颈上的痒麻被压下去了不少。容羡微凉的指腹按在红印处力道适中,他似乎是有意识的在帮她按揉,阿善察觉到后吃惊不已,在扭回头后,她盯着他探究的看了很久。

    一觉醒来,阿善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变了一些,但具体的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她看着容羡将药瓶盖好认真擦着指腹,没忍住,她抬起胳膊摸了摸他的侧脸。

    容羡动作一停,看向她。“干什么”

    阿善讪讪将手臂收回,她并没有在他脸上摸到类似一类的东西,但还是觉得别扭。

    “你真的是容羡本人”

    容羡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阿善不说话了,她侧靠在榻上里衣有些凌乱,容羡看到后就倾身帮她拉好了衣领。他靠近时,有一缕头发扫到了阿善的脸颊上,阿善心中憋了口气,直到容羡让开才放轻松。

    以往,就算阿善受再严重的伤他也不会全程守着,而这次她只是晒晕了一小会儿,结果这个男人待在房间不走了。

    两个人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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