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得很是平稳,偶尔有其他船只路过,波浪轻漾,晃晃悠悠的,特别舒服。要不是和她一起的是三个大男人,她都要脱鞋去玩水了。

    拿着纸笔,裴籽言坐在船头,纸上写的全是各种毒草的致命成分。她此刻有点后悔没去学中医,现代中医会研究中草药的毒理,化学方程式一列出来,就清清楚楚了。

    突然一阵春风拂过,几瓣粉白色的花瓣飘洒了下来,落在了纸面上。

    她拈起一瓣放在手心,仔细地辨认了起来。

    蔷薇科是肯定的,但是是李,梨,樱桃,还是樱花,那就有点难度了。

    她转过头看向河岸,一片粉白便在眼前铺开来,绵延不绝,好似一大块无边无际的棉花糖。

    “谷城春晓山如黛,藤县花开白似银。”陆绎也站在船头,他轻吟了一首诗句,揭晓了答案。

    他们已经到了山东,而这河道边开的,都是梨花。

    每天陆绎都会接到飞鸽传书,报告京中和苏州府的情况。对外,锦衣卫对突然变得痴傻的人的解释是富贵病,吃太多油腻荤腥造成的。而对内,调查的强度就加大了。尤其是苏州府,这里可是白莲教发家的地方。

    红顶鹤的踪迹还是很难追踪,他本身就是用毒高手,暗探也很是危险。不过各路消息都指明了一个目的地,昆山。

    所以他们也加快了速度,直达昆山。越往南,气温越高,眼中的绿色也就越多。裴籽言还是坐在船头,琢磨自己的毒理学。而三个男人则在内舱小声讨论起了具体事宜来,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三个锦衣卫也要收敛一些。

    进入苏州府之后,河道山的船只越来越多,竟都有些“堵车”了。裴籽言看着一艘船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她惊呼声都还没发出来的时候,两艘船就蹭到了一起。

    她不会武功,反应不够敏捷,一头就撞到了船身上。

    “会不会开车,开船啊”捂着额头,裴籽言真想口吐芬芳了。

    “不好意思啊,河道拥堵,难免有剐蹭。姑娘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大夫,证金我出。”一个不着正调的声音响了起来。

    裴籽言抬头看去,一个头发凌乱,满脸大胡子的男子正看着她。这憨憨的模样,不是谢圆圆还有谁。

    “你出得起吗,我脑子很值钱的”气不打一处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草稿也湿了。

    “那就谢过姑娘,在下告辞。”谢圆圆嘻嘻一笑,就撑船离开了。

    “四妹,没事吧”沈炼走出了船舱,他盯着谢圆圆,尖锐的眼神可以把他给活剥了。

    “没事,就是个憨,憨。”裴籽言忍住了要骂脏话的冲动,转身走进了船舱。她从包裹里拿出一瓶跌打油,自己搓了起来。

    “噗”岑福只看了她一眼,就喷笑出声。

    “闭嘴,不然我帮你闭”裴籽言知道自己额头肯定青了,她的样子现在绝对很滑稽。

    “阿福。”陆绎闭上了眼睛,只能不去看,不然他可能也会笑。

    “对不起啦,裴姑娘,是我的错。”岑福轻轻地打了自己一嘴巴,也只能闭上眼睛,眼不见,嘴不笑了。

    一段小插曲之后,他们很快到了昆山码头。换了马车,确定周围情况无异常之后,才去了要落脚的地方。

    他们入住的是北镇抚司以私人名义买下来的一座新宅子,背景非常干净,地段也不错。

    院中有好几颗樱桃树,此时樱桃花已谢,绿色的小果一簇一簇地挂着,特别可爱。

    陆绎在前厅听着当地探子的汇报,裴籽言丢下包裹就和沈炼出去逛街了。这儿虽然家具都齐全,但吃的却没怎么备,只有基础的米油柴面。一看就是直男操办的,一点都不细心。

    来到集市,满眼蔬菜瓜果,花花绿绿,看得裴籽言兴奋不已。这里靠海,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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