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我也明白,只是”裴烽满身焦躁“您能不能放下对大哥的成见,我能看得出,大哥他是真的没有和二哥争世子之位的意思。”
    “烽儿,你这傻孩子,你是被裴昭给迷惑了啊,这恰恰正是他耍的手段啊,他这样做,无非是想叫你父亲放心,叫咱们放松警惕,然后抓住机会再来对付咱们,你可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啊”
    裴烽只觉被数不清的丝茧所包围,这些丝茧慢慢的收紧,最终将他紧紧的束缚住,再也无法动弹。
    “娘”裴烽只觉心底像燃烧着一团火焰“您能不能别用你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大哥,大哥他如今不但是新科进士,而且得万岁赐爵,他根本犯不着去跟二哥去争什么,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大哥真的有意和二哥争,二哥也不会是大哥的对手。”
    “你、你你”何氏指着裴烽,被气的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裴烽何氏如此,赶忙去搀扶,这时,裴邺冲了进来,一掌拍掉裴烽伸过来的手,气急败坏道“你这个猪脑子,里外不分的混账东西你一心认准你那好大哥是好人,人家却不一定跟你死一条心,蠢货,你当为何外面的人会恭维你一句四爷,你的尊荣难道是因为裴昭得来的到了如今这一步,我若不能夺得世子之位,你以为你自己会落的一个什么下场到是,那些曾经围着你打转,整日恭维你的人,都会反过来狠狠的踩你”
    裴烽亦不落下风,当即反唇相讥道“我的尊荣不是因为大哥而得来,可更不是因为二哥你,我是父亲的儿子,一切尊荣当然是由父亲而来。”
    “你这个混账”裴邺怒从心中起,伸手就打了裴烽一把掌。
    裴烽被打得侧过头去,何氏见状心疼摸上儿子脸颊“烽儿,你疼不疼,别怪你大哥,他就是太性急了些,实际上也是为了你好,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裴烽躲开何氏,眼睛盯着裴邺道“二哥,你其实不必如此害怕,大哥曾亲口和我说过,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岂能如畜生鸟雀一般,为争一口吃食而争得头破血流”
    裴邺的眼珠子都被气的通红,憋的说不出话来,他指着裴烽的手不停颤抖,胸堂一起一伏“好、好好好,他裴昭是好男儿,我是畜生鸟雀,既如此,那你今后也不必认我这个二哥了,我看你抱紧你那好大哥的腿就足够了”
    何氏满脸泪水,她夹在两个儿子间左右为难“烽儿,你这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哥哥呢他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啊,他这些年跟在你父亲面前当差,战战兢兢不敢有一刻懈怠,他这样还不都是为了我们母子四人的将来吗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
    裴烽表情平静的看着何氏,仿佛何氏的眼泪没有牵动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娘,我当年在学堂里受人欺辱,二哥与三哥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却没一个人肯站出来为我出头说一句话,后来,是大哥亲自为我找回场子,为了我,他甚至不惜与秦家兄弟为敌,娘,你口口声声说二哥夺世子之位是为了我,”裴烽笑了笑“您别再骗人骗己了,他做这些,只是为了他自己的权势而已。”
    何氏听闻儿子如此说,瞬间悲从中来,只觉心都要碎了,她嚎啕大哭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老天爷要这样对我当年,我与你父亲原本两情相悦,可谁叫我命苦,你外祖父死于战乱之中,我没了娘家,最后,只能将心中的委屈痛苦尽数咽下,做了你父亲的妾室,这些年来,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矩,受人白眼,我不怕,遭人谩骂,我也不怕,可我万万没想到,到头来,我的亲生儿子却对我说这样的话,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何氏整个人声嘶力竭的呐喊,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她最后支持不住,满脸泪痕的瘫软在地,眉眼间尽是绝望。
    面对何氏的绝望与愤怒,裴烽痛苦的闭上双眼,道“娘,我已经不是从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您说您这些年受尽委屈,可别人家的妾室,哪个不是时时在主母手下立规矩,而娘,您却掌管府中中馈十几年,你说你战战兢兢,可哪个战战兢兢的妾室敢对嫡子出手,我曾听府中的老嬷嬷们说过,即便当年大哥尚未离京之时,对娘您的处罚,也仅是关在小祠堂而已,这样锋芒直逼主母的妾室,除了承恩公府的李夫人外,整个京城,也无人能比您更风光了吧。”
    何氏闻言,哭嚎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呆若木鸡,眼睛直楞楞的看向裴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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