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跟,不再需要裴元凯,那她又何必再忍下去
    秦瑶啊秦瑶,这个愚蠢的女人,最锋利的一支箭已经射向了你,就看你有没有这份本事接下了。
    李璇玑收敛眉目看向裴昭道“需要娘做些什么”
    裴昭忽然一笑,这一笑,有着说不出的风流倜傥,那种智珠在握的云淡风轻,将他整个人衬得都要发光“阿娘,儿不需要你做些什么,你只要静静等着便好,不出三个月,我就可以正大光明接你去伯爷府了。”
    李璇玑自豪一笑“好,到时我就去你的伯爷府,舒舒服服的去做个老封君”
    这对狐狸母子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裴昭虽是为首告而来,但会试同样是重中之重,李璇玑觉得小别院不够不安静,也不够安全,于是将自己陪嫁的一处宅子收拾出来,给儿子作为攻读之所,而这出宅子最妙的一点是,它不但环境清幽很少来人,而且距离宋君山的住处还特别的近。
    裴昭将一切安顿好后,就去看望了老头儿,说来,这师生俩虽只有半年的相处时间,可彼此间的感情却十分深厚,或许是裴昭少年离家,并未在宋君山面前受教的缘故,比起其他的弟子,裴昭对待宋君山时更多了几分随意,两人间的关系亦师徒亦朋友。
    说起来,宋君山也快成为京城一大奇景了,这到不是因为他的文名在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位老寿星实在太能活了,当年裴昭拜师时,老头儿就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现在,十年过去了,裴昭已从一介顽童长成弱冠青年,就连李璇玑这样精致的女人,眼尾都添了细纹,可唯独宋老头儿,十年前是什么模样,十年后仍旧是什么模样,仿佛从未变过。
    裴昭埋头苦读一个多月,等到考试这一天,甚至才出月子的裴清都亲自来送考,九日后,出了贡院,裴昭就将所有精力全都放在了首告一事上,他心里清楚,远离京城政治中心近十年,与父亲关系僵硬,他想要在京城一举站稳脚跟,靠的就是这一役,他只要能将这场火放起来,并成功推到顶点,他二十年内的政治资本已足矣。
    等待中的沉默日子,永远是最难熬的,裴昭就像个优秀的猎人,耐心的编织着自己的大网,到了张榜之日,李裴的名次在第一百名,见此,他心口松了口气,只要有机会参加琼林宴,他就有把握将这场官司闹的举国上下皆知。
    终于,经过了漫长的等待,殿试之后,裴昭终于等到参加琼林宴的这一日,待酒过三巡,场面正盛之际,裴昭整理衣襟,像个战士般大步出列,在众人或诧异或不解的目光中,缓缓走到丹陛夏,俯身,叩首,待行过大礼之后,放才缓缓起身。
    周宣帝心情正好,见状,脸上非但有任何不悦之色,反倒饶有兴致的问道“不知下首所跪何人啊”
    “回陛下,罪人乃京城人士,上裴下昭,十年之前,逃到福州之后曾改换姓名为李裴,罪人冒名考试,还请陛下降罪。”裴昭再次俯首下拜。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天外生物的眼神望着他,此人不是大愚便是大智,不过,碍于李裴此人是场上最年轻的进士,前一种说法还有待商榷。
    与席间这种诡异的死寂不同,位于高位的周宣帝却仿佛没察觉一般,他的手稳稳端着一盏酒,仍旧眼含笑意道“哦原来竟是这样吗,只是朕尚有一事未明,你既选择隐姓埋名定有必不可少为的理由,可你为何却偏在此时揭破呢”
    “回陛下,罪人裴昭之所以如此,是因有另一桩不得不为的大事,而要做此事,罪人便不能使用冒名。”
    周宣帝把玩着酒杯,此时已慢慢收了笑容,他淡淡道“是吗那到底是何等的大事,你竟肯冒着功名被夺的风险,都要非做不可呢”
    裴昭自怀中掏出一份奏书,双手高举超过头顶,同时高声道“罪人裴昭乃为福州百姓而来,为我大周而来,我要弹劾当朝首辅陈士承,串联福州官员,勾结伪晋官员结党走私武器火药,为一己之私利,而陷我大周于险境之中,其一十八条罪证,皆有实证在此,学生自知罪孽深重,但望陛下看在福州百姓的面上,看在我大周子民的份上,请陛下严惩此人,换福州百姓一个公道,换我大周百姓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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