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叛道之人应有的惩罚,他自是不会去管。
    偿情,惩恶,剑修之心,就是如此澄明清楚,丝丝分明。
    江非有一丝疲倦。他私心是想坚决同意高歌要求的,但是不得不摆出震惊、不满、生气,种种态度。还要注意把握平衡,不能因为太过强硬,让这个要求彻底落空,也不能流露出急切,落在别人眼中,流出什么传言,引起血魔疑窦。好容易达成一致,他回来了,还要继续装。
    感觉已经是火候了,他站起冷声道“当初定下功勋点折罪的规矩,自然是要守的,你咬死了这一条,我们也不能违背各派共同的盟定。那就去吧。”
    看了眼丁羽,他微微颔首“丁羽,你也一同前往。”
    高歌这时候反而沉默下来,跟着掌教默默无语,一路再无他话。
    江非心情其实相当激动,先停了大阵,然后公事公办地向君洛宁宣讲了各派决定,最后绕到刑柱之后,开始一一解开刑柱上的禁制。
    丁羽心里提的一口气,慢慢松下,也站到一边等候。高歌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君洛宁,喉结上下翻动,像有无数话要讲,最终扭过头去,过不得一会,又扭回来盯视,脸色忽红忽白忽又铁青,十分反常。
    只是在场二人不是手上有事,就是心中有事,谁也没有注意。
    丁羽现在已经能看懂大部分符文了。她一会注目掌教手上动作,一会儿将视线投到他正在改动的符文上,确定确实是在解开禁制之后,再往君洛宁身上看去。
    先是右边肩部的刺环松开,缩回。肩上刺穿的伤口涌出一股血,很快就收了口。接着是这条手臂的肘部和掌心。全解开后,右臂便垂了下来,果然如她先前所猜想的那样,除了刑柱桎梏,师父身上还有禁制,也难怪掌教不先解开颈间与腰间的束缚了。
    丁羽视线下移,看见将双腿膝下部分包裹镇压的刑柱,发现这部分无法解开,需要将刑柱破坏才行。那么她得扶住师父,免得他摔倒在地。
    破坏刑柱,是掌教出手还是小师叔
    想到这里,她自然地向高歌瞥去,忽觉不对。
    高歌不知何时,已将养于灵窍的飞剑唤出,如今就漂浮在他一侧。他自己眼睑微垂,呼吸不稳,荧珠映着脸色青白变幻,显得极为可怖。
    丁羽下意识挡在了君洛宁身前,一声“掌教”还未出口,飞剑已脱出她的视线,剑气袭身。
    他们都大意了
    高歌虽说完成多年大愿,但心结易去,已生的心魔岂是这么容易祛除。尤其他修习心剑,最需体悟世间千情百态,因着这心结,他已被剑意所控,常常控制不住自己。之前都还尚可,掌教也只当他无碍,可看到君洛宁的这一刻,他情绪再度失控,满眼都是当初,满心都是当年初知事变时的不信,确凿无疑时的恨。以及无数个日夜,他入睡时,冥想时,见一切都是梦境后狂喜,却又发现是梦的失落绝望。
    他甚至会想,这个犯下大罪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师兄,这个人死了,君师兄就会回来。清醒时他知道这是妄想,但失控时,他觉得这是真的。
    于是,一剑直落。
    丁羽不是拘泥之人,在意识到不对时也已剑横于前,催动剑意。但在这一瞬,她还是心中冰凉。
    她又怎是高师叔的对手,她也来不及叫师父出手。唯有拼死迎下一击,盼得掌教回顾罢了。
    江非正专注解禁,被高歌剑域笼罩,心头泛出无端恨怒时才意识不对,剑随心意而出,劈向高歌时,他心中也同样发寒,生出了极大恐怖。
    师弟不会白白死在这里的,不能白白死在这里
    便在各人先后出剑的这一刹那,君洛宁先意识到高歌出了意外,这剑域他再熟悉不过。
    来不及叫江非,他正要强行附身丁羽,忽然身前又是一种剑域爆发,却是铺天盖地的悔。那浓重苦涩的悔意,几乎将他也影响到了,心头一滞,就慢了一拍。
    胸口被飞来的身体狠狠撞击,一道剑气从前方透体而过,又落在他的身上,君洛宁吐出血来,昏迷前心头却轻松了下来。
    没有事了,虽说被丁羽抵了一层还将他重伤,但明显比高歌应有的威力差得多。那莫名而来的剑域到底削弱了高歌不少。丁羽的灵器和法衣俱在,掌教就在眼前,救得过来的,无事
    丁羽也晕了过去,甚至不知道自己施展心剑的结果如何。她心中充斥着悔恨,难受之极,即使在昏迷中也不断抓挠心口,痛苦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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