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守你。”黑暗之中,她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我就在月门外,有事唤我。”

    花芜姬没有理他,她听见脚步朝外走去,随后消失。

    如今倒是少有人敢忤逆她的命令。

    黑暗中,有外人的气息存在,且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外面,这让花芜姬万般不适。

    她眼珠在眼睑下乱转,迟迟无法入睡。

    究其原因,她喜欢凌九、能在他身上找到消遣,既然本来就是喜欢,现在不过是喜欢得深了些,她为何这般慌乱

    银花堂的弟子确实珍贵,只要凌九不背叛她,花芜姬便不会杀他;若是他背叛了自己,再如何珍贵也得斩草除根。

    她之前在别扭些什么

    凌花教教主阅人无数,可识得情爱滋味,却是出生以来头一遭。

    她不识门道,可她身边的许清风看得一清二楚。

    从前的教主不会为了吸引某人的目光,忍着腹痛出去打擂;从前的教主不会为了一个玩物跑去南边和人偶遇;从前的教主,从未在床事上那般温柔。

    他看懂了这里微妙的转变,深谙其理。

    凌九对花芜姬而言,早就不是什么逗趣的宠物。

    花芜姬冷静下来,捋了捋问题所在。

    她喜爱凌九,她怕他背叛。

    短暂的慌乱后,花芜姬立马找到了症结,局势豁然开朗。

    检测个叛徒而已,这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只要凌九真的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她何必苦苦压抑自己的欲望;若是他有二心,那也好趁早杀了干净。

    “九郎。”花芜姬唤他。

    听到声音的凌九很快走了过来,他立在花芜姬床边,轻轻应了一声,“我在。”

    花芜姬往床里挪了挪,“妾身小腹发冷。”

    “那我给你去灌个汤婆子。”凌九说完就走。

    熟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花芜姬忍不住笑了,“不要汤婆子,要九郎上来。”

    凌九觉得还是汤婆子比较好,内力把手掌催得再热也没有汤婆子热。

    但是看着黑暗中女子盈盈的杏眸,他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褪下衣物躺到花芜姬身侧。

    走了好几天,他想抱抱她。

    年轻的身躯覆在身侧,床上的气氛瞬间不同。床帘一合,男子的呼吸清晰可闻。

    习武的汉子,正月睡觉也不过一张薄被,花芜姬瑟缩了一下,感觉被抱去了火炉旁边。

    有点热,她想叫凌九下去了。

    但是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触感充斥四周,一股难以名状的安心弥漫心田。

    他是和别的男人不同的。

    花芜姬无奈地承认这点。

    她喜欢被凌九抱着,喜欢摸他的腰,喜欢他叫自己名字时,腼腆下的情深。

    “吃点止血散会好么”

    也喜欢他这种不解风情的朴实呆蠢。

    “不会。”花芜姬贴上凌九的胸口,“只要九郎陪着妾身,妾身就不觉得疼了。”

    她沉沉地叹息,现在的自己,似乎真的没法离开凌九了。

    “你不要唬我。”凌九收紧了手臂,“真的痛要告诉我。”

    花芜姬勾唇,“又不是说出来就不疼了,何必惹你烦心。”

    凌九沉默了一会儿,低低道,“你要是个男子就好了。”

    是个男子就不必忍受这种痛楚。一想腹内要流整整七天血,他就觉得内脏生疼。姑娘家总是吃亏一些。

    花芜姬揪住他胸口的一缕长发,捻在指尖把玩,“若是男儿身,还怎么嫁给九郎。”

    “芜姬,我心悦你。”

    突然的表白让花芜姬一怔,她抬眸去看凌九,只看到了他的下颚。

    “我心悦你不是因为你是女子。”他说。没了下文,但足够让人听懂后话。

    花芜姬垂眸,把头又低回凌九的胸口。

    “九郎,寻常男子都有一腔抱负,你呢。”

    她害怕自己头一回喜欢的人,最后会反刺自己一刀。毕竟这是她最擅长的手段。

    突然问及抱负,凌九想了想,“我希望堂里的兄弟们都好,希望你也好。”

    “你怎地和妇道人家一样”花芜姬笑他。

    凌九皱眉,“堂里的哥哥们都是这个愿望。”

    花芜姬叹息一声,“那倒也好。”

    她都不知道凌花教里还能有这么轻松温暖的地方。

    凌九的性子其实很好懂,花芜姬是偏向于相信他的,可到底少了最后的确认。

    “九郎。”她抱住了凌九的腰,把自己融入他的怀中,“妾身明日就让人筹备婚事,向整个武林分发喜柬,等魔教大会回来,便同你结为夫妇。”

    凌九愣了,“会不会太麻烦了。”他以为在教里办一办就好了。

    “不麻烦。”

    花芜姬浅笑,这场婚事若真的能办下去,她便相信凌九一回。

    这是她最后一次试探,过了这次,往后便不会再庸人自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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