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兰仙竟是把凌九勾魂至此她了解过凌九的生平,知道他对凌花教有多么忠心。

    竟然就为了一个女人,十年的耿耿忠心就要付之一炬

    若不是小兰仙就是她自己,花芜姬势必要当场杀了用这样眼神看她的人。

    留下必成大患。

    她忌惮这样的教徒,可心里又窜出一股激动狂喜她没法不心喜这样的丈夫。

    浑噩之中,凌九被人拉了下去,关进了客房。

    他坐在床上,心如死灰,沉默了一宿。

    芜姬

    翌日一早,房门被从外打开,逆光之中,有人影打到了屋内的地板上,长发未束,身披大氅。

    凌九眼皮动了动,看清了来人,颐莲。

    “这个节骨眼上,居然犯了这种错儿。”颐莲关了门,倚在墙上,俯视着坐在地上的凌九,“小九,你太松懈了。”

    凌九没有搭腔,他便接着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趁早和外面的女人断了。哥哥同你说过多少遍了,干我们这行,不要有什么牵绊。”

    “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进了银花堂,就算你想要上教主的床榻也并非不可。什么小兰仙,也就是长得好看了点而已,你就这样被她做的一件衣服、烧的两顿饭给勾走了”颐莲双臂抱胸,“还有点出息没有”

    凌九抿唇,脸上呈现出一种彻夜未眠的苍白,被窗外吹进来的寒风吹了一夜,他唇上起了皮,还有两处开了裂。

    颐莲叹了口气,给凌九倒了杯水。

    他俯身把杯子递给凌九,未束的一缕长发也随之落在他手上,“听三哥的,别再想那个女人了。”

    那是凌九想不起的女人。

    颐莲太了解他效忠了七年的教主,喜欢的时候如珠如宝,一旦腻味了就毫不留情地抛弃。

    他的小九经不起教主的游戏。单单一个厉琰非就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日后若是教主堂而皇之地把凌九带在身边,引起的风波可想而知。

    换做了旁人,颐莲尚且还能看一番好戏,说不定自己还参一脚,可落到自家弟弟头上,他便无法坐视不理。

    凌九到底没有拂了颐莲的好意,他接过水,低着头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

    “对不起。”半晌,他轻轻开口,声音是长久未说话的沙哑,“让你们担心。”

    颐莲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一掌扣上了凌九的脖颈,同他四目相对,逼得极近,“你小子要是敢为了女人叛逃的话,老子第一个杀你。”

    凌九被他锁着喉,面色不改,只是将头扭到了另一边。

    没有反驳。

    颐莲眯了眯眼睛,倏地勾唇,覆在他耳边呢喃,“记得老四吗。”

    凌九的四哥,因叛逃组织,被处以极刑。

    “他带着人逃到了海南,从我接到追捕令开始,一共花了五天时间找到他。”

    他笑了笑,“当时他像个少爷似的在前院养花,他女人就坐在屋里织布,吱呀吱呀地转纺锤,我本来没有那么生气的,可是一听到织布机的声音就开始烦。”

    凌九不可置信地将目光重新移到了颐莲身上,“你”

    “我问了他两遍,跟不跟我回去。”颐莲掰过了凌九的下颚,极近地欣赏他的神情,“可他竟然拒绝了我,我同他一块长大,金银、美酒、女人,我什么都同他分享,结果他居然拒绝了我你知道三哥有多难过么。”

    “所以你在嫂嫂面前,把他经脉寸寸打断”凌九猛地收腹抬膝,撞上了颐莲的胸口。

    被他另一只手抓住了膝盖,轻而易举挡了下来。

    颐莲微微垂首,他的长发大半滑到了凌九身上,给他盖上了半边的漆黑。那双凤眸微弯,明明是背对着阳光的,却折射出了点点妖冶的光亮。

    “我想想,他的追捕令悬赏好像是一万两,还是八千想不起来了反正我拿了那笔钱买了两个玉女坊的花魁。一个甲级杀手的性命,也就值几个晚上,”他俯身,和凌九几近贴面,缓缓吐字,“太贱了。”

    凌九咬牙,双目欲眦,他的呼吸极其紊乱,那只膝盖被颐莲牢牢地控在手里,就连脖子也被他锁着,没有丝毫的反击余地。

    在银花堂存活了七年的实力,与他来说高山仰止,无法逾越。

    “乖,听哥哥的话,不要同女人有瓜葛。”颐莲望着他,“你还小,脑子又不好,容易被骗。”

    “怎么,连同妾身有瓜葛都不行吗。”

    门外响起了低醇沙甜的声音,颐莲回眸,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花芜姬。

    “莲儿,你太让妾身伤心了。”披着红裙的女子撑开紫檀扇,“怎么能挑拨离间呢。”

    她的声音似悲含愁,可颐莲透过女子脸上的面具,分明看到了那双杏眸里的警告。

    一种狮子看见领地内的猎物被别的凶兽占有的警告。

    他心有不甘,手上有些犹豫,可再次抬眸,赫然看见女子将唇前的紫檀扇微微移开,那双朱唇浅笑着冲他无声张合

    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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