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缺了什么。
    高杉咽下一个炸天妇罗才想起来缺了什么。
    小时候,每天夏都会雷打不动地去做饭,不管他们怎么申诉、哀嚎甚至搞袭击也没用。夏对做饭和赌博一样有着一种扭曲的热爱,并且一定要看着他们吃下去,还一定要每个人都给出一个客观公平,让她满意划重点的评价。高杉深切地怀疑,银时和桂说瞎话的水平就是那时候被逼出来的。
    他顿时觉得这顿饭没了味道,放下筷子朝银时和松阳看去。他们好像对餐桌上缺的人无所察觉,轻松地聊着天,只是都没怎么动桌子上的东西,包括桂也是。
    高杉垂眸,陷入沉思。
    他们的人生、他们的友谊,一切的一切本应该在松阳死在死在他们面前那一刻就结束。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天是阴沉的灰色,云层堆得很有,空气中的湿气昭示着马上要到来的雨水。他现在也没弄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们明明已经救出了松阳,身着僧袍的男人明明已经被夏钉死在地上。
    为什么松阳还跪在地上不起身他们为什么要会露出那种表情为什么松阳要和夏单独地站在那么远的地方他们在说什么约定什么约定松阳和夏之间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约定吗为什么夏会拔出那把从没出鞘过的刀周围明明已经没了敌人。
    被钉在地上的敌人在呐喊,声嘶力竭地朝夏和松阳喊“不要。”
    好奇怪,明明几分钟前他还逼着银时杀了松阳,这时候又在搞什么。
    “不同不同如果让她动手的话真的会死啊”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源夏挥刀,她的刀又快又稳,刀锋在灰暗的空气中闪闪发光,刀身上霸道的双x无比显眼,挥下的刀刃划破了空气,划破了呐喊,划破了血肉,划破了他们之间的羁绊。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世界在他们面前分崩离析。
    源夏沾染血渍面无表情的脸成了他们心头的梦魇。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完全记不清了,再一回神他独自一人倒在雨幕中。源夏,松阳,穿着僧袍的敌人统统不见,如同人间蒸发,无论他如何寻找,都了无踪迹。
    直至源夏自己出现,他才知晓她是跟着坂本辰马去了宇宙。
    他气势汹汹不顾一切地带着鬼兵队杀上门,源夏和坂本辰马的身影没见到,倒是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再出现在人世的身影。
    松阳独自一人坐在宇宙飞船中望着窗户外的地球,对高杉的出现有点诧异,很快又笑起来,那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暖人心。他差点以为之前的日子都不过是个噩梦如果没有看到松阳脖子上横贯一圈的疤痕的话。
    世界重新运转,裂缝渐渐缝合,但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有些人不能再回到以前了。
    源夏再没出现在松下私塾,她不能再出现在松阳面前,为了松阳,为了她自己,为了整个宇宙。
    银时吃晚饭没急着走,反倒流露出一种有话要说的神色,桂和高杉自觉给他们让出空间,抱起碗筷去后院里的水槽洗碗。
    松阳坐在一个竹编的垫子上,捧着一杯茶,问他“怎么了”
    银时盘腿在他对面坐下,挠了半天头又“那个”“这个”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呐呐地问出来“那个,嗯,就是,卡卡西,到底是谁”
    松阳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眼睛闪过一丝红光被他强行忍了下来。他绷紧脸,做出轻松的样子,喝了口茶,茶水滚烫,落进胃里没有带来平静反倒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翻滚起来。
    “你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就是,就是”银时挠了挠脸颊,“好奇吧。唔,阿银一直被人卡卡西,卡卡西地叫,果然很奇怪啊。”
    “啊,是夏啊。”
    松阳主动提起她让场面安静下来,银时小心翼翼地看向松阳。松阳摆头,不在意地笑笑。
    “很遗憾。”他放下茶杯,“我也不知道卡卡西是谁。”他,或者是另一个他曾试图过从夏那里探问过这个问题,但夏很警惕,也是一无所获。
    “是吗”银时嘟囔了一声,对这个问题更加在意了。
    “为什么不去问她呢”松阳问。
    “诶”
    “你去问的话,夏应该会说的吧。”
    这个,怎么说,感觉问出来就输了,绝对会被她当成是他承认喜欢她的证据牢牢抓在手心里的。
    光是想想,银时就拒绝这个选项。他,他才不喜欢源夏呢,都是松阳当初乱点鸳鸯谱才会变成这样。
    说起来
    银时看向松阳,不解地问“松阳,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和她订婚呢”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源夏的思维也时灵时疯,身体还一直疼得要命,松阳突然给他们订婚完全就是胡来。
    松阳高深莫测地说,“唔,经验之谈吧。”
    长生之路漫漫无期,如果她身边有人陪着,哪怕不长久,也不会变成他的样子吧。就像是,如果夏在最初留下来
    啊,妄想,哪有那么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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