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待时机,树立世子妃的权威,这权威一定要在青稞之上,甚至在后院里,她说出口的话,要比世子还要管用。
见殷雪罗没进她的圈套,青稞既觉得意外,倒也不是毫无准备。
既然世子妃有自知之明,爽快的推了管家之权,那么往后在她了解这管家权有多重要后,就算反悔也休想再拿回去。
那时,羽翼丰满的自己,可不会再给她任何沾手的机会了。
白崇锡听完青稞的禀告,有些怀疑,“她真是这么说的”
对管家权无意莫非又有什么阴谋
“的确,奴婢觉得世子妃十分诚恳,并不像是喜欢揽权的人。”
青稞看似替世子妃说话,实则暗暗给世子妃挖了个坑。
一旦殷雪罗出尔反尔,只会加深世子对她的厌恶罢了。
白崇锡冷哼一声,“她倒是聪明,怕是知晓我不会把管家的权利给她,便干脆主动撇清。你且看着,殷雪罗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看着世子提起世子妃时嫌恶的表情,青稞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她的世子没有变,她也确信府里那些传闻都是无稽之谈。
以世子的心气和习性,哪怕世子妃是个绝色美人,只要敢用不堪的手段设计他,他是决计不可能摒弃前嫌接纳对方的。
提到殷雪罗,白崇锡忽然发现,自从这个女人进门,自己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未免也多了些。
如今她已搬出了青瞿阁,眼线的名字也已问出,自己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了。
于是有些懊恼的捏了捏眉心,摆摆手道“繁春小筑那边就不用理会了,另外把世子妃之前关押的那两人,放出来吧。”
接着,又递给青稞一张字条,放低声音交代“你去试探一下,看看这两人是否是被殷雪罗收买的眼线如果确定的话,我要知道还有谁收买过他们。”
青稞眼色凝重的握紧字条,点了点头。
“还有,院子里这些丫鬟小厮杂役,你多留心些。我前日坠马,坐骑寒冰无端暴毙,许是侯府里内奸下的手。”
青稞面带忧色“世子如今伤势未愈,若隐在暗处的内奸再次动手,如何是好”
白崇锡摇摇头,示意自己伤势并无大碍,“我自会多加小心。你不妨从这两人身上下手,若能揪出内奸,我记你一功,想要什么我都应你。”
青稞低下头,徐徐道“为世子分忧,是分内之事,奴婢别无所求,只愿世子照顾好自己,切莫令奴婢担忧。”
白崇锡倒是对她的话有些意外,顿时有了几分感慨,
“你何必自轻。两年前母亲属意你做我的通房,问我的意思,我亦是点了头的。
你从无私心,比起绿萝翠桐,我更放心将后院交你打理,只可惜你早年已有婚约,与你表兄也是青梅竹马。
你我虽无夫妻的缘分,但是我心底一直将你看做妹妹一般,若有一日你与你表兄完婚,我定是要与你添妆的。”
青稞听了白崇锡的劝慰,一面感动于世子对自己的信任与抬举,一面又因自己无法永生陪伴世子而痛苦无比,刹时间真情流露,忍不住红了眼,
“世子您别说了,是青稞没有福气伺候您,辜负了您的一番深情厚谊。”
另一头,搬了新家的殷雪罗,多了个收集各种蛇虫鼠蚁的爱好,晚上还要练功,也就无暇再去寻白崇锡。
世子与世子妃两不相见,下人皆大欢喜。这气氛也就平淡下来,日子就这样过了十多天。
这一日,端木栖柳在梅花桩上苦练桩功,汗流浃背,殷雪罗则蹲在某个犄角旮旯认真扒拉着。
绿萝在一旁给她打着扇,看着她两只手指从地缝里,夹出一只拼命挣扎想要反扎的蝎子,吓得脸色发青,腿脚发软,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世子妃,快快扔了它这蝎子有有毒的”
殷雪罗小心的把蝎子丢进小布袋,兴奋的摇了摇头,
“没事,这都是好东西呢你害怕就站远点儿,我可是老手,哪能被它吓到”
“世子妃,您抓这些毒物做什么呀”翠桐站的老远,颤声问道。
“可以制毒害人啊”殷雪罗一脸森冷诡异的笑,“不仅如此,待会儿还要去竹林抓条毒蛇哦”
翠桐被世子妃的真实演技吓到了,想着毒蛇环绕,吐着信子向自己疾射而来的画面,便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绿萝看着得意的世子妃,忍不住拿扇子轻轻打了她一下“吓唬人这么好玩吗”
打完了才尴尬的发觉,对方并不是任自己玩闹惯了的世子,于是心里有些暗暗打鼓起来,世子妃会不会生气自己这样的冒犯
殷雪罗毫无所觉,反倒一脸无趣道“你们胆子太小,吓唬你们也没什么好玩的。”
话音刚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殷雪罗忽然眼神一亮,绿萝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咦,绿萝,不如我们去吓唬世子怎么样”
殷雪罗果然说出了绿萝最不想听到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