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目光转向自己背后的伤口,立即出口道
    “背后我可以自己上药。”
    慕翎仅是查看下她伤口的情况,没有别的意思,当然了,若殷雪罗没有先开口堵住一些可能的话,那其中是否会有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慕翎将金疮药递给了她,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下了脚步。
    殷雪罗见他转过身看着自己,很是意味深长的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连一丝变化也没有。”
    殷雪罗的一颗心,立时被他的话吊了起来,就连慕翎关门离去,也依旧保持着手握金疮药的动作。
    以慕翎的精明,一定开始怀疑她二十五年来,样貌丝毫未变的怪异现象了。
    自己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她呢喃自语着。
    慕翎摆明了来者不善,殷雪罗看着案几前的窗户,想想自己四肢无力的现状,最终还是放弃了即刻跑路的念头。
    她估摸着,以自己现在的惨状,大概还没跑出大街,就会被对方拎小鸡崽似的逮回来了。
    当晚,殷雪罗只好借口养伤,一直在房间里窝着,而隔壁的慕翎却一夜都未在房中。
    殷雪罗心知这人有洁癖,不可能委屈自己住在客栈,所以应当是住在了附近的那座私人别院。
    第二日
    听到房门被叩响,殷雪罗猜测到门外的人应当是白崇锡。
    “进来吧”
    她开了口。
    白崇锡推门而入,便看到阿罗虚弱的面色,还有手背上格外显眼的那一道结了痂的伤口。
    他目光一凝,走到她身边问“师尊的伤势如何”
    殷雪罗把手藏进了袍袖当中,回道
    “我只是内息不稳,灵力使用过度才遭了反噬,昨日慕翎为我疗伤,我已无大碍,只是这几日虚弱了些。”
    “对了,锡儿昨日独自面对强敌,你怎么样”
    见她关心自己,白崇锡心中安定了些,于是隐瞒了自己的内伤,安慰的说
    “弟子并无大碍。令师尊受伤,是弟子无能。从今以后,我定当潜心修炼,再不会让旁人有机会伤了师尊。”
    白崇锡话音刚落,房门再次被推开了,伴随而来的,是慕翎轻蔑的嘲讽,
    “大言不惭就凭你这个凝神境中期,能保护的了谁”
    慕翎大步走进门来,今日他换了一身价值不菲的墨绿华服,带着目空一切的气势,目光扫过白崇锡,最后落在端坐于内室榻上的殷雪罗。
    白崇锡的目光也顷刻转为冰冷。
    慕翎见状,反倒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这样讽刺他,以白崇锡的孤勇之气,竟然不再向自己挑战
    “怎么你如今倒是惜命起来,不想着为你的亡妻报仇了”
    白崇锡不着痕迹地扫过亡妻本尊的殷雪罗,面色如常的回答
    “我既已被师尊收为入室弟子,自当传承她的衣钵,不敢逞少年意气。”
    慕翎转向殷雪罗,平淡的说“你倒是会调教徒弟”
    接着,他又瞥向白崇锡,道
    “罢了,看在你是她弟子的份上,本尊也不难为你,我与你师尊有话要说,你走吧。”
    白崇锡目光幽深复杂,心头百味杂陈,却明白此刻绝不是与剑圣宣战的时刻。
    因此,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去看阿罗一眼,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只要慕翎不知道殷秘便是阿罗,那他就还有很大的优势。
    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二人心知肚明,阿罗不可能对任何人提起,自己则更加不会。
    所以,他只要不把慕翎逼急了,将来定然还有翻盘的机会。
    慕翎却是不知白崇锡的一番算计,因而,他也从未将对方当做是自己的阻碍。
    眼看着碍事的人离开,慕翎才转向殷雪罗,意有所指的问
    “白崇锡当真只是你的入室弟子”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殷雪罗大着胆子怼了这个救命恩人一句。
    她倒是不心虚,因为她对白崇锡的确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当初在繁春小筑,她说好了给他最后一次机会,那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既然对方没把握住,她也就当做是红尘历练的情劫,痛过之后就放开了手。
    慕翎坐到了她的身边,眸光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她的神态,“既然只是师徒,那为何你与他还数日共处一室”
    这问的
    殷雪罗虽然感觉对方这样的问题有些过界了,但还是带着些许不满回答了他,
    “我们既然扮作姐妹,在旁人眼里,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
    “你只知道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可是当时他已经受了重伤,就连行动上也甚是不便,更顾不上那些男女有别了。剑圣无端问起这个,难道是在怀疑我们之间有什么”
    听她愿意对自己解释,慕翎的怀疑立即被悉数打消了,他甚至在心中猜测,她是否也担心自己误会,才亲口对自己解释。
    殷雪罗不知道,自己惹不起对方,故而忍气吞声的解释,落在慕翎耳中,却被解读出了完全不同的意思。
    也就对她在解释了之后,慕翎的心情明显的有了好转,甚至于一整日都没有在言语上讥讽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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