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老身就是求到圣上面前,也会把药求来”
    府医却惋惜的摇了摇头,遗憾道
    “来不及了若要等皇宫里的药送来,只怕国公夫人与肚中胎儿都不行了,事已至此,如何决断,还请太夫人拿出个章程。”
    这时,程夫人也从松花堂匆匆赶来,才刚进了门,结果就听到这样的噩耗,当即慌了神,恳求道
    “李大夫,你是知道的,咱们国公府如今就剩这一点单薄的血脉,你千万想想办法,一定要保住我的孙子。”
    府医无法拒绝,只好先去隔壁寻找医书上的药方。
    太夫人老泪纵横,看着这个血流不止的孙媳妇,揪心地直捶胸口,痛苦道
    “老大和老二都出门了,孙媳妇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事,这叫我如何向崇霖交代呀”
    当下,殷雪罗从程夫人身后走了出来,坐到秦氏身边,安慰地握住对方冰冷的手腕,实则趁着旁人不注意,真元源源不断地自脉搏涌入对方体内,温养秦氏腹中的胎儿。
    再怎么说,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小生命,就这么在自己面前逝去。
    忙着安慰高龄婆婆的程夫人,虽然注意到了玉兰坐在秦氏身边,但也只以为她是心中不忍,才想安慰对方,却浑然不知,秦氏出血的症状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白氏两兄弟在听闻下人快马来报的消息后,回来的速度相当之快。
    殷雪罗看着这急忙赶回的两人,心中越发了然,看来这两人果然没有真的去跑马,而是带人围在了府外。
    白崇霖从院门外一路狂奔至屋内,又从府医口中得知,自己这个嫡子已经保不住了,他目中划过一丝哀痛,语气沉重地下令道
    “还请府医开药吧请你,一定要保住夫人。”
    府医应下,临出门前,再次把了把脉象,却整个人顿住了,继而目露欣喜地对白崇霖道
    “血止住了国公爷,夫人没事了脉象显示,胎儿也健康的很这这一定是上苍庇佑”
    “老夫这就去开一贴保胎药,夫人只要服下,好好休养两个月,应是没有大碍了。”
    忽闻喜从天降,母子二人尽皆逢凶化吉,白崇霖立时长长地吁了口气,脸上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反倒是白崇锡,忍不住多想,这秦氏恰好在他们兄弟俩出门的时候出了事,会不会是这玉兰做了什么手脚。
    到了第二日,将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审问了一番以后,白崇锡才意外地找到了一个疑点。
    秦氏被继女故意推倒出事,的确与玉兰没有任何关系,这只能说是凑巧了;
    但是秦氏当时分明胎相凶险,流血不止,却在玉兰与她有身体上的接触以后,便被发现血崩的迹象止住了;
    这么看来,似乎秦氏的安然无恙,反倒与玉兰脱不了干系
    倘若当真是这个女人对秦氏施以援手,那此人倒也不会像是穷凶极恶,会伤害母亲的人。
    接下来的事,就由国公爷全权处置了,毕竟这是白崇霖后院里闹出来的事。
    那奶嬷嬷一句口舌,险些害了他盼望已久的嫡子还有妻子,被白崇霖命人活活杖毙;
    随后,他又将被秦氏以世家规矩严格地教养了一年,如今被奶嬷嬷的死吓到,受了刺激的女儿,从嫡母的院子移出来,交给了另一名本份老实,大字不识一个的侍妾抚养。
    从嫡出贬为庶出的妾生女,等同于放弃了这个女儿的前程。
    在这之后,国公府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平浪静,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瞬殷雪罗已在国公府待了十余日。
    期间,她始终耐着性子,没有任何动作,而白崇锡,也没有轻举妄动,似乎两人都在比拼着耐力。
    终于有一日,白崇霖兴致大发,拉着兄长在松华堂对弈。
    殷雪罗瞅准机会,悄无声息地出了院子,再次冒险潜入到妙清院的书房。
    这一回,她决定只要东西一得手,她就立马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她将书房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河洛美人图。
    时间紧迫,殷雪罗只得两手空空地回了松华堂,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莫非白崇锡猜到了我要找的,是河洛美人图
    就在这时候,正主悠闲地负手走出松华堂,正好与她相遇。
    “玉兰姑娘,这么晚了,你这是从哪里回来”
    白崇锡破天荒地主动向她开口搭话。
    殷雪罗见他神色自若的姿态,没来由地确定了内心的猜测
    这只狡猾的男狐狸,说不准一早就把画藏起来了
    好嘛,怪自己低估了对方如今的阴险程度
    哼哼,既然你存心要跟我作对,就不要怪我不择手段了,我的好徒儿
    潜伏太久的殷雪罗暗暗磨牙,面上还为了恶心对方,故意露出一副含羞带怯,春心萌动的姿态。
    她向着对方屈膝一礼,螓首低垂,美目盈盈一望,却直让白崇锡当场冷下了脸。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倘若你敢伤害国公府的人,我便会亲手了结了你。”
    殷雪罗如同被他吓到的小动物,眼泪说来就来,却依旧“倔强”地不肯低头。
    生平见过某个戏精,在自己面前飙戏无数次的白崇锡,眼皮也不抬的表示你还太嫩了
    两人这一番无形的针锋相对,尽数落在了吕嬷嬷眼里,并且被其解读为白崇锡对玉兰另眼相看。
    当夜,她便兴冲冲地向程夫人汇报了这一重大发现。
    可程夫人对于自己儿子时隔五年,会忽然看上一个哑女,报以深度怀疑态度,
    “此事绝不可能锡儿对阿罗一往情深,他就是个死心眼的”
    “若是见到美人就动了心,那前些年他大权在握的时候,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比玉兰还出色的数不胜数,可是你见他对哪个多看过一眼”
    吕嬷嬷却相信自己多年的经验,反驳的说
    “正因为如此,老奴才觉得奇怪”
    “今晚,大爷不但主动向玉兰搭话,还把人家吓哭了,若像从前一般,他却犯不着对哪个小姑娘做这种事。”
    “大爷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旺盛的年轻男子,就算对世子妃情比金坚,可那事上也素了这么多年,说不得就是孤身一人太久,想找个伴呢”
    程夫人不做声了,内心微微动摇,产生了一丝怀疑,
    “倘若锡儿当真看中了玉兰,那我倒是不能将她收为义女了。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往后的日子,我自会注意。”
    她虽然喜爱阿罗这个儿媳妇,但私心里,却还是不想看到儿子年纪轻轻的,便为亡妻守节,孤独到老,毕竟他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亲骨肉。
    不过,她也尊重儿子的选择,倘若他对玉兰无意,她自然不会去做讨人嫌的事。
    话虽如此,可才过了一晚,当程夫人再次见到殷雪罗时,却已在不经意间,拿她当儿媳妇看待了。
    然后,非常顺理成章地,就有了如下的对话
    “玉兰啊,你这衣着穿戴太素净寒碜了些,小姑娘嘛,就是要穿金戴玉,花枝招展的,看着才喜气赶明个儿,就让余嬷嬷带你去首饰坊挑些好看的,不必担心银子,若不明白,尽管问嬷嬷就是。”
    “玉兰啊,看你细胳膊细腿的,这小身板还是太单薄了,以后嫁了人,要是婆家逼你生育子嗣,也份外艰难,今后母亲要好好给你补补,这美人啊,最起码还要再胖二十斤才好看”
    “玉兰啊,你都喜欢吃什么口味呀,不拘酸的辣的,只要你喜欢,尽管跟母亲说,母亲这就让厨房下人去安排。”
    “玉兰啊,你吃这么点怎么够呢来听母亲的,再用一碗饭,这个猪蹄膀给你吃昂”
    “玉兰啊,”
    被程夫人当成猪崽子养的殷雪罗,一脸迷茫。
    奈何,她给自己树立的哑巴人设,口不能言不说,还解释不了拒绝的理由,只得一个劲地点着头,慢慢地,竟是被其激起了女人的“斗志”。
    于是,这一日,殷雪罗便随着府里负责采买金银玉饰,丝绸布帛的余嬷嬷,上得街来置办金银首饰,以及绫罗绸缎。
    根据程夫人的说法,给玉兰买的物件,也要她自己中意才行。
    这不,殷雪罗还真没啥客气,半日下来,黄金玉器,名绢贵绸,林林种种的,整整买了小半车,真真是按照程夫人的要求,执行地异常彻底。
    她还心安理得地将之归结为,这是对自家徒儿不择手段的报复之一。
    反正花的是程夫人的私房钱,这钱她要是花不完,以后不照样得留给白崇锡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嘛
    就在她收获满满,心满意足,途径醉仙阁附近,准备打道回府之际,却在此遇见了微服私访,低调鬼祟走进一家酒楼的小王爷。
    对了,这货现在好像是正儿八经的南燕皇帝了
    “玉兰小姐,您在看什么呢还需要再去挑选一些首饰吗”
    跟在她身边的嬷嬷,见她迟迟未动,便问了一句。
    殷雪罗忽然一脸愁眉,指了指对面的酒楼,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希冀地看着老嬷嬷。
    嬷嬷猜测的问“玉兰小姐这是,饿了”
    殷雪罗点点头,满眼渴望地望着对面的酒楼。
    嬷嬷想了想,这小姐饿着肚子也不合适,便道
    “那咱们先去酒楼用一些吃食,再做打算如何”
    殷雪罗拉着老嬷嬷点点头,一行人跟着进了酒楼。
    她还特意挑选了一个二楼正对着楼梯的包厢。
    殷雪罗随意点了几个菜,伙计下去报菜以后,她从袖子里取出了一管迷香
    这还是她抹黑回繁春小筑找出来的,之前她藏的太好,以至于四五年过去了,愣是没被人发现。
    不久,在伙计将菜肴一道道上完了以后,殷雪罗身边的嬷嬷小厮,也纷纷昏倒不省人事了。
    这时,她看到一位烟行媚视,穿着搭配金光灿灿,一看便流于艳俗的蒙面女子,抱着一把琵琶一步步走上楼来。
    估计就是她了
    待到对方走到二楼,殷雪罗一把捂住对方的口鼻,将她拖进了半开的房间。
    “说点你的客人在哪个包厢”
    殷雪罗故意用冰冷粗犷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喝问。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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