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关一脸错愕的望着来人“大哥,难道不是你”
    不是说好了他不会出现的吗难道事情有变
    白崇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推门而入,
    “三弟,夜深了,你在此多有不便,还是尽早回去吧”
    白崇关被他这无比陌生的一眼,看的浑身发冷,忍不住心中的恼火与羞辱,恨恨道
    “好好好白崇锡,原来你说的再好听,事到临头,却还是后悔了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白崇关的大哥”
    白崇关满面羞愤地甩袖而去,心头充满了对大哥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还翻脸不认人,将自己当做丑角戏耍的痛恨。
    因而,他也没有意识到,方才与他对话的白崇锡,声线与以往有些不自然之处。
    目送白崇关一肚子怨气地离去,白崇锡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忽然对身后跟着的阿福道
    “或许大哥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无情,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阿福”眼神古井无波,发出的声音却是殷雪罗的,
    “他有情无情,并无任何差别
    覆水难收,到了今日这一步,他纵有千般后悔,然我意已决”
    “二弟,机会我已经给你了,至于能不能把握在手里,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白崇锡”点了点头,走进了新房。
    漫长的一夜过后,整个密关侯府再次炸开了锅。
    只因本该在洞房的新郎白崇锡,被人发现一整夜睡在二少爷的甘露堂内。
    白崇锡浑身疲累的醒过来,鼻翼间只有那熟悉无比的香气曾经在与阿罗成婚之后的第二日,他便闻过这个味道
    此后,他每次梦到那个对他温柔纠缠的女鬼,醒来以后,房间里也都有这个不大明显的味道。
    然后,他才逐渐回忆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他来到甘露堂,一进房间,就被一个黑衣人偷袭了。
    对方虽然看起来只有冲脉境的境界,但是招式凌厉,经验老辣,每招每式都是冲着他的软肋来的。
    若非对方无心伤人,目的只在制服自己,只怕他早已落败。
    打斗之中,他渐渐觉得黑衣人的身形无比眼熟,即使对方还特意蒙了面。
    因此,他顺从本能的认定了对方不会伤害自己,拼着硬挨对方一掌,揭开了黑衣人的面巾
    却不料,见到的,却是一张怎么也预料不到的秀丽面孔。
    是她
    失去意识前,白崇锡最后的一眼,见到的便是一袭黑衣,眼神冷淡,毫不留情地将他打昏的阿罗。
    现今回想起来,白崇锡才发觉,自己竟是对阿罗一点也不了解她不但是冲脉境武者,身手还远在自己之上
    她从婚后第二日就对自己用了迷香,前前后后,竟有这么多次
    难怪当初,纵使自己对她多番冷落,府里人也始终对她恭敬有加,没有一人敢僭越
    说不定,阿福早就无数次见到,她从自己的房中走出来。
    她的手段,早已经突破了自己想象当中对她的一切认知
    就算他没有及时醒悟,阿罗也早已成竹在胸,打算好串通二弟在洞房之夜换新郎了
    侯爷与程夫人一道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白崇锡依旧穿着一身月白长袍,一脸灰败的神色。
    程夫人更是一头雾水,“锡儿,你昨夜难道不是在新房吗那如今洞房里的又是谁”
    白崇锡自嘲的一笑,说“应当是我的好二弟”
    程夫人整个脑子都快要因为这句话,晕眩的裂开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他怎么能偷梁换柱,代替你与那霍芸洞房这一回,侯府该如何向霍家和太后交代啊”
    松华堂
    一对新人迎面走进来,只是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白崇霖冷淡,霍芸愤恨。
    侯爷与老夫人居于主位,白崇锡和程夫人坐在下首。
    白崇霖进了门,便不慌不忙跪下认错,“父亲,母亲,祖母,大哥,昨日之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不关旁人的事”
    “你这个孽畜因你一人,坏了侯府的大事”侯爷无比震怒的说。
    匆匆听闻洞房之夜出事的白崇关赶来,才看到这一幕,脑袋也是嗡嗡的,原来大哥并没有骗我,昨夜见到的竟是二哥假扮的
    这时,霍怜哭哭啼啼的跪道“父亲,妾身的清白已经被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毁了,还请父亲为芸儿做主”
    侯爷正要含怒对白崇霖动手,不料,殷雪罗却施施然走了进来,开口道
    “父亲,二弟不过是受了我的胁迫,才不得已进了洞房”
    “此事是我一手策划,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她一口认下了所有的罪责。
    霍芸闻言,无比怨毒的瞪着她道
    “殷雪罗你怎么敢这么做你身份低贱,竟然敢设计破坏两大世家的联姻,你就不怕太后降罪吗”
    殷雪罗眼神怜悯的看着她,回答
    “那又如何你以为你只要进了门,就有办法对付我二弟妹,你未免也太过天真了”
    “殷氏,你屡教不改,如今还铸成大错老身今日便要上奏太后与皇上,请旨休妻”老夫人涨红了脸,怒喝道。
    殷雪罗却笑了起来,四平八稳的行了个礼,道
    “多谢老夫人成全您最好现在就去,立马就去,千万不要后悔你以为我稀罕当这个世子妃”
    “你你这刁妇”
    老夫人被她这一番话,气的浑身都开始发抖,“反了反了快来人,赶她走,现在就赶她走”
    下人扶着情绪剧烈起伏的老夫人,进了内室,程夫人也跟了进去。
    侯爷这才重新坐下,看着毫无畏惧的殷雪罗,艰难地说
    “殷雪罗,你这样顶撞长辈,是铁了心要与侯府撕破脸吗就算连累娘家,被太后降罪,你也无所谓”
    “我一人做事一人担,父亲放心,阿罗必不使殷家蒙羞,大不了毒酒一杯而已,阿罗早已想清楚后果”
    侯爷万万没想到,殷雪罗竟然会说出这样以死明志的话来。
    她竟是宁死也要搅黄了两家的联姻,脾性这般刚烈
    侯爷知道是自己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阿罗,你这样的女子,本不该嫁入侯府,你应该找一个能够一心一意待你的丈夫”
    然而,大错已经铸成,如今唯有将错就错,对外宣称,密关侯府与霍家联姻的,本来就是记在了嫡母名下的嫡二公子白崇霖,这样才能保全两家最后一丝颜面。
    至于霍家女是以妾室礼进门这件事,大不了让白崇霖将她扶正便是。
    纵使霍家不满,左右女儿都已经进门,也算捞到了一个嫡出的正室名份,他们也无可奈何。
    至于殷雪罗“待此事风声过后,锡儿,你便写一道和离书吧”
    这是他给予殷雪罗这个将门之后,最后的一点善意了。
    侯爷没有心思去顾及白崇锡的心情,含怒而去。
    从头到尾都一言未发的白崇锡,眼神定定的看着殷雪罗,问
    “我想知道,一个不逊于我的武者,费尽心思接近我,究竟有何用意”
    殷雪罗没有回答。
    “如今,你的目的是否已经达到了所以随时都可以离开”白崇锡看着她,步步进逼的问。
    殷雪罗依旧沉默。
    “我若是不写和离书,你愿意留下吗又或者,我随你一起离开这里你可愿意”
    白崇锡知道,这些话自己再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也很想告诉阿罗,自己昨日就已经下定决心,放弃一切,与她浪迹天涯。
    至于阿罗从前对他所有的隐瞒,现在都已不重要,也不想去深究。
    他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挽留住她。
    然而,殷雪罗却抬起头看着他说
    “迟了。当初我要你放弃世子之位,是真心要与你在一起。”
    “如今山盟犹在,锦书难托。”
    “我只希望与你好聚好散两不相见”
    白崇锡望着她,倏地红了眼。
    就算密关侯与霍府的人再怎么隐瞒,两家联姻,却被一个世子妃摆了一道,洞房之夜换了新郎,小妾变弟妹的丑闻,还是传遍了各大世家。
    凤仪宫内
    昭惠太后大怒,气的打翻了一叠奏折,
    “一个小小殷氏,也敢胆大包天,破坏霍家与密关侯府的联姻还害的霍家沦为满朝文武的笑柄,简直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来人给我把殷府上下,打入刑部大牢”
    匆匆受命而来的小王爷立即跪下求情道
    “母后,万万不可啊殷家上下,父子四人,俱是有功之臣,殷长满更是为朝廷征战沙场”
    “殷霜两日前才在文斗时为大燕挣了面子,若是因为得罪了霍家,便被下狱,只怕寒了蓟门卫众将士的心”
    临川公主也随后而来,劝谏道
    “母后息怒殷氏虽胆大包天,但是如今实在不宜处置她”
    “一则名不正言不顺,二则京中各国藩使都还在此,若是没有正当的理由,怕是要授人以柄。若此事一旦传扬开去,诸国只会笑话我们大燕没有容人之量。”
    昭惠太后按捺着怒火慢慢坐了下来,女儿这句话倒是说进了她心里
    一个殷氏死不足惜,但是绝不能因小失大,自己先乱了阵脚
    “好殷氏之罪,等元宵之后藩使归国,哀家再与她一一清算”
    昭惠太后勉强平息了怒火,咬牙切齿的说。
    小王爷见幸不辱命,不由抹了把汗,暗暗心惊
    听说了这桩大新闻的时候,他何止是震惊,简直就是对以一人之力,抗衡两大世家,还把两家的联姻弄地灰头土脸的殷雪罗,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生平也没有见过这样刚烈又心有城府,还敢付诸行动的奇女子
    敢情这人憋了这么久没发作,就是等着霍家女进门的这一天,永绝后患啊
    手段之高,心机之深,胆量之过人,都令他叹为观止
    他觉得吧,从今日起,只要殷氏这个世子妃还在一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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