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白崇琏按捺着心中的震撼,面色如常的回道“不,我是看到弟妹的耳坠只带了一只,有些奇怪罢了”
    殷雪罗摸了摸空空的耳朵,这才发现耳坠不见了,“咦我竟也没发现大约是落在了屋里,多亏堂哥提醒我”
    白崇琏眼神不明的看向她,心中却想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当真是巧合殷氏一个深宅后院里的侯府世子妃,怎么可能与严尚书有什么接触
    更何况,这位严尚书还是清流派的精神领袖,据说自二十年前亡妻病故以后,就一直再未娶妻。
    这样位高权重,又洁身自好的男子,哪里会与嫁做人妇的女子有关系双燕阁的工艺,兴许也不止这一件,只怕是赶巧了
    白崇琏看着殷雪罗打马离去,自嘲的摇了摇头。
    实在是他真的不敢去妄意揣测,万一两人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后果将会怎样。
    然而,这个疑问却一直盘旋在白崇琏的心头,他思虑再三,却谁也没有告诉。
    严清行如今是他的上官,自己若想继续在他手底下做事,就应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倘若追根究底,因此得罪了他,则自己的日子未必就有现在这么好过了
    至于仅凭自己无根无据的肆意揣测,就将此事告知白崇锡,那更是想也没想过。
    想起之前,白崇锡为了世子妃敲打小堂弟的一幕,白崇琏觉得,自己说了,说不定还两头不是人。
    他这个堂弟,自打出生以来,就太幸运了。
    无论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有无数人为他保驾护航,不让他沾染一点污浊。
    其实白崇琏心里,一直都是嫉妒他的。
    明明自己才是家族的长孙,就因为父亲是庶出,所以连祖母也将他排在白崇锡之后,什么好事都是紧着她的嫡孙儿,随后才轮得到旁人。
    明明是他先一步入仕,靠着自己脚踏实地成了刑部郎中,却不及白崇锡一道圣旨指名为官,起步便高出了自己努力奋斗多年的成果。
    所谓一步领先,步步领先,世家的掌权人向来就只有一个,若是白崇锡羽翼丰满,那还有自己什么事
    现今,自己虽然不能在明面上超越他,但是,白崇琏至少发现了对方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这位世子妃了。
    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白崇锡优秀风光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没逃过女人这一道坎。
    前不久,他还听说殷氏为了抗拒白崇锡纳妾一事,竟然光明正大地打起了,让堂弟放弃世子之位的主意。
    在竞争激烈又无比残酷的世家当中,居然会出了这么个奇葩的女子,白崇琏感到着实不可思议。
    本以为白崇锡会一怒之下,休了这个拎不清的蠢货,熟料他没有这么做不说,还竟会因为小堂弟给殷氏送了只鸟,就对小堂弟吃醋警告。
    白崇琏混迹风月无数,当时就看出来,白崇锡虽然装模作样的冷落殷氏,实则却对殷氏这样不爱江山爱君王的套路,十分受用。
    这两人当中,掌握主动权的并非是自己的堂弟,而是至今不肯妥协的殷氏。
    这个发现,对有心争夺世家话语权的白崇琏来说,犹如天降甘霖一般。
    他甚至期盼着,只要白崇锡继续被殷氏迷惑下去,迟早是会做出自毁长城的事来。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去招惹殷氏,这个对白崇锡影响巨大的女人
    说不定什么时候,白崇锡就会因为这个女人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这样一来,自己要实现胸中的抱负,机会就更大了。
    此刻,身在殷府的殷雪罗,正在阻止一大家子人劫亲的念头。
    殷栋三尸暴跳,在大厅来回走动,
    “我这么好的妹妹嫁给他,这小白脸凭什么不好好珍惜,还敢不到半年就纳妾”
    “妹妹你放心我们蓟门卫精锐营可不是好惹的,他要是敢纳妾,哥哥就带着手下弟兄,踏平了他的新房”
    殷梁紧握双拳,激忿填膺,
    “小妹,你不要难过等哥哥们扒了那小白脸的皮,就要他写下和离书。”
    “咱不跟他过了,先前的半年,权当被狗咬了往后,二哥再给你挑个好的早说了小白脸不可靠,你非不信”
    殷长满更是怒目圆睁,气的差点拍碎了桌子,
    “这小子倒是机灵,生怕挨揍,连我殷府的大门都不敢踏进一步”
    “这样也好从今以后,殷府上下,再不欢迎他白家的人,老子也没有这一门亲家”
    “让他们跟那个狗屁霍家联姻去吧爹爹年前便已上书给靖寇元帅,请命戍守西南”
    “雪儿莫慌,爹爹带着你回西南边塞,继续过咱们的小日子去”
    殷霜也一脸正色的承诺
    “姐姐放心,我会勤奋读书,待春日会试以后,定要金榜题名,扬眉吐气”
    “日后,我要做丞相,然后替你对付负心薄幸的白崇锡,一日不整垮密关侯府,我就一日不成婚”
    殷雪罗原本还是挺感动的,结果被殷霜最后一句表决心的话语,弄的哭笑不得。
    “爹爹,大哥二哥,霜弟,你们不用替我担心,这件事也不用大费周章地出动蓟门卫雪儿早就有了应对之法,保管他白崇锡当不成新郎”
    殷雪罗神秘的眨了眨眼说,
    “雪儿可不是那种任由别人给我戴绿帽子的人他敢做初一,我就做十五,想要我打碎银牙往肚子里咽,简直痴人说梦”
    接着,她就将自己的应对之法娓娓道来。
    听完殷雪罗的计划,殷长满和两位兄长顿时惊呆了。
    就连殷霜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姐姐,竟然也有如此阴险下三滥的时候,“姐姐,你这么做,会不会太绝了点万一侯府的人与你翻脸”
    殷雪罗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只要木已成舟,翻脸又能如何呢”
    “再者,经过此事,姐姐也看清了小白脸确实不可靠”
    “我不但要摆他一道,还要席卷他的身家财产,干一票大的,让他人财两空才算出了这口鸟气”
    殷梁竖起大拇指,赞许的说“不愧是我妹妹到时候,计划当中若用得着二哥,你尽管开口二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家五口,同时露出了心照不宣的阴谋笑容。
    此时,白崇锡出现在回雪楼的包厢之中,面前却站着一溜的掌柜和管事。
    “情况大致就是如此。”
    “世子妃不知为何,从年前就收紧了各处用钱的口子,不但驳回了回雪楼开分号的要求,还在几间盈利少的店铺同行当中打听,是否有收购兼并的意向。”
    “因世子妃做的十分隐蔽,大家伙儿也都是到了年后才听到了风声。”
    “小人此次前来,就是想问一问世子,这世子妃若是卖了铺子,那咱们该做何营生呢”
    “若是还能商量,世子能不能暂且先缓一缓,等过了年关再说”
    “毕竟这些要转卖的铺子,也都是赚钱的营生,只不过盈利不如回雪楼明显罢了。”
    白崇锡闭了闭眼,沉默了不知多久,才开口道
    “你们回去吧转卖店铺的事,我自会解决,你们不必担心,待到初八照旧营业便是。”
    “只是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尤其不许向世子妃透露一个字”
    有了东家的承诺,几名掌柜和管事才如同吃了颗定心丸,各自放心回家了。
    白崇锡悠悠地望着殷府的方向,目光深深的叹息道“阿罗,你究竟还想做什么为何什么事都要瞒着我”
    殷雪罗变卖了自己的嫁妆不说,还收拢了他的资产慢慢变现,想也知道,这无疑是存了要弃他而去的心思
    只是,他又不敢肯定,抱着一丝侥幸万一是她有什么计划,要用到一大笔钱,因而打算瞒着自己解决呢
    白崇锡不敢相信,也不想猜测阿罗会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决绝地逃离自己身边么
    回到侯府,殷雪罗紧闭院门,将所有人清空以后,只派了端木栖柳把守门口,才开始开炉炼丹。
    她将蛊王放了出来,一路引导着这味主药进入开启的丹炉,随即阖上炉盖,扣上八道机关扣。
    她坐在丹炉正前方,口中念的是秘术淬丹的秘法。
    很快,她白玉的面容上,冒出一片黑气,而面前这四个人都搬不动的沉重丹炉,也随之开始摇晃震动起来。
    就连把守在外头的端木栖柳,都听到了屋里偌大的动静,惊诧的对望着。
    屋内,眼看丹炉就快要压不住煞气冲天的蛊王,殷雪罗立即咬破指间,以精血在空白黄符上写下“镇”字符,随后抬手打在丹炉之上。
    丹炉内的黑气越来越重。
    然而,丹炉四面八方刻着的符文,却忽然闪烁起了一道道金光,继而一个个金色的字符,飞旋在丹炉上方,每转一圈,那丹炉内逸出的黑气便减少一丝。
    殷雪罗口中默念淬丹法诀,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丹炉内的黑气才全数被金字符文净化。
    就在金符消失之际,炉内却轰隆作响,又是一阵比一阵剧烈的巨响,还伴着道道红光。
    殷雪罗虽然没有了本命丹火,但是这制丹术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借炉刻金符,与淬丹法诀一道催动丹丸的熔炼分离,最后成丹。
    她最后打入一道提升品级的黄符,再过了半个时辰,丹炉内才传来滴溜溜的丹丸滚落之声。
    殷雪罗一听声响,便知道这一炉总共才出了三丸“五毒还魂丹”,所幸品阶还不错,两颗低品,一颗中品。
    别看这“五毒还魂丹”是仙界烂大街的低阶丹丸,但放到凡间,却是起死人而肉白骨的逆天之物了。
    只是以它霸道的药力而言,普通人怕是消受不住,换做武者,才有机会撑过低品还魂丹的药效,受益无穷。
    有了这丹药,就等于多了三次复活的机会。
    随着初八纳妾之日越来越近,白崇锡也越来越忧心。
    他几乎每日都会梦到阿罗决然而去,转投他人怀抱的情形。
    对旁人来说,纳妾是洞房小登科的喜事,于他而言,却是走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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