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妨将它当做进入官场的第一步,只有打好了根基,以后才能鲲鹏展翅,扶摇直上。”
白崇锡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不过侯爷的一番话,也算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让他坚定了信念,
“儿子明白了,既是鸿胪寺卿钦点,让儿子与崔二郎辅佐他,待年节大宴他国特使,儿子定然有不少露脸的机会。”
“只要我好好把握,这鸿胪寺右少卿之位,不过是平步青云的起步点而已。”
殷雪罗听这两父子的对话,心中暗暗咋舌
这世家子弟就是了不起天上凭白掉下个从五品的二把手官位,居然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殊不知多少寒门子弟,十年寒窗苦读,一朝登科,也不过是个从六品的鸿儒阁图书管理员罢了
这两位野心家倒好,还在这里盘算着,要如何借这从五品的小官,鲤鱼跃龙门,位极人臣这两父子怕不是要登基才满意哟
不过,殷雪罗对朝堂之事并无兴趣,见他父子二人交谈正欢,也就默默走到一旁,看着那道金光闪闪的圣旨,脑中无限幻想起来。
有朝一日,她这说书人口中的大魔头,摇身一变,成了小白世子一品诰命夫人的景象,想想就觉得有些鸡冻呢
等侯爷离去以后,书房已无他人,白崇锡走到意淫正欢的殷雪罗身后,从后将她搂住,道
“本想着趁着年前闲暇之时,多陪陪你,却没想到这么快便要入仕了。阿罗,往后我就不能每日教你练字了。”
殷雪罗回过神,双手覆在他手上,道“夫君,往后你要上朝了吗”
白崇锡解释道
“大燕的制度,只有五品以上官员才能上朝,我是从五品官身,只需每月初一、十五的朔望日上朝便可。我这右少卿,平日只需卯时至申时,待在鸿胪寺处理公务便可。”
“那鸿胪寺离侯府远吗”殷雪罗继续问。
白崇锡想了想鸿胪寺的位置,大抵是在皇城西北稍稍偏远一些,
“去鸿胪寺须得绕过小半座皇城,坐马车也需半个时辰。”
严寒冬日,自然没人傻乎乎地骑马去衙门,除非睡过头怕迟到挨板子的。
况且,鸿胪寺临近皇城,其中有一大段路与御街紧挨,是禁止骑马的。
白崇锡打算每日寅时二刻起身,如此,可在卯时初刻之前抵达鸿胪寺官衙。
相比之下,府邸原本就坐落在西半城的崔隽就方便多了,自崔府到鸿胪寺的路途,坐马车最多也不过两刻钟。
殷雪罗听到他冬日还要每天早起,顿时有些心疼,转身对他说道
“夫君这般辛苦,我作为妻子自是不能偷懒的,以后,夫君去衙门办公,下午我便带着阿福来接你可好”
白崇锡见她这番话,不由心中熨帖,道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还要冷上许多,我哪里舍得阿罗每日冒着严寒,亲自来接我”
“你乖乖地待在府中,等我回来,左右鸿胪寺里,除了来年的国宴,也并无太多公务积累,我只要忙完便早些回来陪你可好”
殷雪罗撅起嘴,正欲抗议,却被白崇锡迎上来偷了个香,
“听话,若是你因此染上风寒,少不得要令我分心,阿罗一番美意,为夫心领了。”
殷雪罗对上眼前这以身色诱的妖孽,恨恨咬了咬牙。
自打小白世子不按套路出牌,变成这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后,每每与自己交锋,竟是再没吃过一次亏,最后都是以自己的妥协收场。
而且,对方还愈来愈有反客为主,稳占一家之主地位的趋势。
这怎么可以
如此下去,她还怎么重拾身为大佬的尊严
殷雪罗暗自苦恼,却也想不出绝妙的对策,加上小鉴自闭,她无疑又再断一臂,只好每日闭门不出,潜心练功。
老公上班的第一日,化身家庭主妇的殷雪罗凌晨三点就起来了。
她已事先打听了许多小道消息,知道为了避免采买物资时候的克扣贪污,办公官衙里的茶水间,并不会准备什么可以饱腹的吃食,什么都要自己准备。
而官员们为了避免频繁如厕,也极少带一些流质的食物,不怎么喝水。
因此,她早起也是为了准备一些能放置长久,容易克化,又不会因为太干噎到的糕点,在白崇锡办公繁忙之际用以充饥。
她特意准备了一只看起来玲珑小巧的食盒。
食盒内里有三层,每层可像抽屉一般抽拉,只为了可以多装点吃食,也是考虑到了同僚间分享的问题。
她还在食盒底层铺了西漠火石,用以食盒在闭合状态下维持温度。
否则,万一小白世子大冬天的吃冷食,肚子疼了怎么办
虽然他是武者,不太可能存在这种问题,但是这并不妨碍殷雪罗沉浸在
即将送儿子去幼稚园上学的“新手妈妈”角色扮演中。
“小梧桐,麻烦你把这水晶糕做的再小一些,就要一口一个,不会噎到的那种;记着,要做的甜而不腻,夫君不喜欢吃的太甜哟;
还有还有,男人胃口都大得很,最好一层能铺上个三四十块才够万一有上官同僚什么的,嘴馋了都能分一点。”
梧桐看着精致的食盒,默默滴汗,心中高喊三四十块就这个小食盒世子妃,奴婢办不到啊
不过,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
最后,梧桐虽然没放满三四十之数,却也总算在最后一层,整整齐齐地摆了二十块羊乳水晶糕。
食盒的第二层,摆了桂花糖蒸栗粉糕,最上层则是略带咸味又满口花香的梅花寒香饼,原料正是用府里的梅花花瓣做的。
这也是充分考虑到世子妃所说的甜的吃腻了,还能换换口味吃咸的情况。
当殷雪罗拎着充满妈妈爱意的食盒走进房间,白崇锡也已经洗漱好,只等用过早膳便去衙门。
待见到妻子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爱心食盒”,白崇锡铭感肺腑,顿觉这凛冬的寒风不再那样冰冷,甚至带着丝丝暖意。
昨日睡前,他还曾经想过,自己第一日上衙门,阿罗会不会一如既往地窝在被窝里赖床。
现在,虽然被对方的行动啪啪打脸,但更多的,却是涌上心头无止尽的惊喜。
“阿罗,让你操劳了。”
他接过食盒放下,给了对方深情一抱,随后又忽然握住殷雪罗的双手,发觉还是暖的,这才放心地与她一同坐下用膳。
“夫君,这道糖蒸酥酪做的正好,你多吃些。其实吃些甜食,在衙门才不容易饿肚子。”
殷雪罗递了一碗糖蒸酥酪给他。
白崇锡虽不好甜食,但是看到殷雪罗巴巴的望着自己,还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为了满足对方的心意,他吃这区区一道甜食又算什么
自从他想通以后,如今与殷雪罗的相处,愈来愈像一对老夫老妻,既有温情,又有默契,这样平静温馨的时光,令他觉得无限美好。
自己虽然至今未与她圆房,但越与她相处,自己就越不想随意的对待她。
而且,阿罗并没有像以前那般主动,想来也是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
白崇锡心想着,或许应该找一个好时候,补给她一个圆满的洞房花烛夜,最好能令她印象深刻。
用完早膳,殷雪罗送至侯府门口,目送拎着爱的食盒,披着狐裘披风的白崇锡上了马车,又递上了手炉,这才称心快意地回了繁春小筑。
今日,她打算带着端木栖柳,共同钻研“如何从刺绣成为绝世高手”的课题,顺便完成白崇锡的嘱托,给对方绣一个香囊。
殷雪罗的动作很快,用飞针走线来形容也不为过,不消两刻钟,一个莲花纹、仙鹤底的香囊便跃然眼前。
反观面前两个初学弟子,就没那么顺利了。
端木刺绣的图案,八字都还没一撇,倒是成功将自己的十根指头都扎出了血;
栖柳也不时咋呼一声,面前的绣案上,却是一只歪歪扭扭咧着嘴的兔子,仿佛在无声的嘲笑她。
“大小姐,这刺绣真的好难啊可不可以不练,我怕流血而死。”端木垂头丧气的问。
殷雪罗板着脸点头道
“非练不可这可关系到你们每一次出剑的精准度只要通过了这一关,接下来,咱们就可以进行模拟训练了”
二女闻言,为了自己的江湖梦,只得继续咬牙坚持着。
这一练,就是一上午,直到午膳,两人的折磨方才结束。
“这样吧,大小姐我体恤你们练功辛苦,往后每日下午,准许你们出门放风半日。”
“只是有一个任务,每天需去茶楼里听那说书的讲故事,然后回来讲给我听。”
端木眼中骤然放出饿狼一般的光芒,栖柳则差点没跳起来,
“太好了我正想去茶楼,听说书的讲正邪两道武者的故事呢顺便补一补这几天落下没听到的内容。嗯”
殷雪罗告诫道
“听书可以,可千万不要给我惹事啊大小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妃,可保不了你们呐”
“放心吧,大小姐有我看着笨蛋栖柳”端木雀跃道。
“你说谁笨蛋你以为自己长了一张高手脸,脑子就比我聪明了吗”
栖柳不平地看着拆台的小伙伴,“你不过就是看起来犯蠢犯得不明显而已”
下午,殷雪罗在禀明了程夫人以后,早了一个时辰坐着自家的马车出了门。
她来到北市,直奔上回的兵器铺子,一进门便冲着掌柜喊道
“掌柜的,我要定制丹炉”
里头一位正在试剑的客人,闻声转过头来,面带惊讶地对上了殷雪罗的视线。
这么巧,又遇上了这万年坑队友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