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上午。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他昨晚醉酒失去的记忆,便一点一滴回到了脑海中。
    他想起来自己是怎样霸道的亲吻那个女人,又打了怎样将她吞吃进肚的妄念。
    白崇锡站在那里,一张俊面却臊得通红。
    他觉得醉酒后的自己就好像变了个人,
    褪去了往日的孤傲、克制和冷漠;
    显露出压抑在最底层的霸道,侵略与热情
    甚至心脏那处,还隐隐滋生出对殷雪罗的渴望与占有
    第二天醒来的殷雪罗也是这样想的。
    得罪了小心眼的世子妃,总归该有点惩罚。
    于是,世子的衣柜里,又悄无声息地少了一条莲花纹的玉带。
    待洗漱出门,殷雪罗路过演武场,看到端木栖柳,正自觉地在场上对练。
    相比以往两人不分上下,接受过她魔鬼特训的栖柳,显然拳脚犀利不少。
    端木几次没防住她的进攻,脸上就多了两块淤青。
    殷雪罗欣慰的点点头,然后照例去了松华堂。
    程夫人坐在上位,看起来精神不错。
    中秋临近,她这个主母也没能抽出空闲同儿媳唠嗑。
    见到殷雪罗进门,程夫人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欣慰地看着她。
    “雪儿快过来”
    待殷雪罗走近,她便拉着对方坐下,温和道
    “母亲是真没想到,锡儿与你倒是这般好
    明日便是中秋,正好四丫头也解禁了,母亲打算中秋过后去一趟千佛寺,顺便也替你们小夫妻求个子嗣。
    你与锡儿好好准备一番,后日清早随母亲一道出发。”
    殷雪罗听罢,感觉生活仿佛有莫大的恶意,在向她狠狠地扑来
    呵呵我到现在都还没睡到你的锡儿,这一头婆母都着急开始催生了
    不过,对于这种有损她英名的事,自诩“情场无敌手”的她,是万万不会自己说出口的。
    唉,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穿比较好。
    接着,程夫人便拉着她聊了一个上午。
    待蹭了顿午饭,殷雪罗才从松华堂出来,往青瞿阁走去。
    在路上,她猛地想起了一个人
    拂月忐忑不安地抱着瑶琴,驻足在青瞿阁门口。
    这将是她第一次踏足白崇锡的住处。
    但是,这个曾经多次想象过的高墙玉瓦的侯府,却是在自己死心以后,接二连三的对她敞开了大门。
    实在是讽刺
    如今,她不太明白,世子妃为何要派人,将她传唤到这里见面,
    也不敢去想世子妃是否,在故意试探她对世子还有无还心存妄念。
    拂月只是暗暗下定决心,
    既然世子妃不计前嫌,放她一条生路,更是给了她一处容身之所,那么她定要好好报答对方的大恩。
    哪怕以后再见到世子,除了基本的礼数尊卑,她便不会再与对方有任何的交集。
    于是,拂月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小厮引着拂月进了内院,透过书房半开的轩窗,看到了趴在桌案上的殷雪罗。
    她正歪着脑袋看着外头,犹如画中仕女云鬓轻挽,头上别一把嵌玉珠的小金梳,额心一点金色花钿,却衬的她风姿冶丽,眉目生情。
    美人在骨不在皮
    拂月心中有些吃惊
    前两回都是事出突然,她尚未看清这位世子妃原本的样貌,
    如今平心静气的看着,倒也是一位赏心悦目的小美人。
    不过,若是拂月在两个月以前,见到了当时的殷雪罗,必不会是这番评价。
    凭窗眺望的小美人很快注意到了拂月,她立即招了招手,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了清晰的笑颜。
    见此情形,拂月松了口气,总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忧有些多余了。
    对方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罢了。
    大概这样突兀的嫁进了规矩森严的侯府,内心也是十分的寂寞吧
    想到这里,拂月竟为这个寂寞孤独的世子妃惋惜起来。
    她进门身姿婀娜的行了礼,问道
    “不知世子妃唤奴前来,可是想听什么曲子”
    殷雪罗看着依旧如同青楼名伶姿态的拂月,思考了许久,
    有心想点首十八摸,可惜横竖定是不行滴
    她只能掏空心思,终于憋出一个现下应该比较经典的曲子
    “那就凤求凰吧”
    拂月完美的侧颜僵了一下,忍不住抬头望了她一眼。
    “怎么了这曲子没练过吗”
    殷雪罗察觉了她奇怪的眼神,问道。
    拂月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凤求凰,是向自己心爱的人表白才会弹奏的千古名曲。
    之前,她也从未当着白崇锡的面弹奏过此曲,唯恐挑明了感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大约只是世子妃不太熟悉音律,才随意点了一曲,自己还是莫要小题大做了。
    这么一想,拂月便释然了。
    绕过八宝屏风,在琴案后坐下,拂月便沉下心神,开始弹奏起这凤求凰。
    而殷雪罗浑然不知,望陵城无数王孙一掷千金,也只不过是想要听上一曲拂月弹奏的凤求凰。
    如今,却以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方式,被她抢了头筹听了去。
    她也终于知道,靡靡之音究竟是如何能倾倒人皇了。
    套用小鉴的一句话来说,就是
    你明明可以靠脸走红,上天却偏偏,赋予你一双拥有魔法的双手。
    拂月之所以成为望陵城风月场唯一公认,众星拱月的琴艺大家,显然是有这个资本的。
    殷雪罗这会儿觉得,自己收编了拂月这个绩优股,是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渐渐地,随着琴音铺开,其中意境也随之展开
    如怨如慕,如悲如歌,如泣如诉,弹出多少热烈和缠绵;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道出多少情爱和痴怨。
    她慢慢地听得醉了,不由地,她的思绪也回到了两百年前,与虚拂澄的种种纠缠
    直至拂月弹奏结束,殷雪罗还沉浸其中。
    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宁静与祥和。
    可惜,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
    不到片刻,这一切便被突然开门进来的人打破了。
    来人一共三名,分别是白崇锡,上次在宫里走光的留陵王,以及一位妖孽级的小鲜肉
    “我说的没错吧崇锡果然把拂月大家偷偷藏在他的院子里”
    留陵王带着得意的笑走进来,然后一眼就穿过了吃惊的拂月,看到了屏风后睡姿慵懒倚在罗汉榻上,还露出了一截藕臂的娇娆美人身上。
    “雾里看花,若隐若现,才更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崇锡兄,这位风姿绰约的小美人又是何人”
    晁英尘语调浪漫,眉眼带笑向白崇锡看去,却见后者忽然黑了脸,往前一步拦住了他们正要迈出的脚步。
    “小王爷,令你失望了,把拂月大家藏起来的人,可是妾身呢”
    殷雪罗被扰了兴致,便徐徐坐了起来,整了整衣衫。
    “你你是殷氏”
    留陵王下意识便捂了捂腰带,一张脸如同便秘一般。
    整件事要回到一个时辰以前
    当时,白崇锡在正院书房外被侯爷罚站,就在他以为,自己会站上一天的时候,一名小厮匆匆进了书房禀告。
    过了片刻,父亲便负手走了出来,在他面前站定
    “新婚才多久就跑出去喝花酒,回了府还要拉着媳妇耍酒疯
    连世家的仪态规矩也尽数抛诸脑后,你倒是个好学的
    为父的杀伐果断一成没学到,风流的禀性倒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年纪轻轻便流连酒色风月,往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白崇锡自知理亏,躬身道“父亲教训的是,锡儿知错了。”
    “今日便算了,小王爷与晁二公子一同来了府上看你,你自去吧”
    侯爷沉着脸说完就独自离开了。
    白崇锡一路行至前院,总觉得每个经过的下人,都在偷偷八卦的打量他,脸色也就更难看了几分。
    “你们今日过来做什么”白崇锡没好气道。
    留陵王一收折扇,道“我们自然是过来看你的”
    顺便围观河东狮世子妃大战国公府恶管家的后续剧情。
    晁英尘看着白崇锡,一脸无语
    “啧啧啧看来白世兄的小日子过得实在滋润呢
    是哪只小野猫这般胆大包天
    竟连嘴上这么招眼的地方,都不放过留个印记
    你竟也纵容了她
    难道就不怕被你家那位悍妇,拆骨扒皮点了天灯吗”
    白崇锡老脸一红,下意识摸了摸嘴唇上的结痂印子,心想着
    这可不就是你口中那位河东狮的杰作么
    他明白,昨日之事若说起来是自己理亏,借醉占了人家便宜。
    因此,他目前也不太想去面对殷雪罗这个苦主。
    于是,为了拦着两位好友不去青瞿阁,他故意叫下人拿出了棋盘,要与两人在园子里对弈一番。
    饶是如此,在连胜两局以后,晁英尘却越发地对不厌其烦下着棋的白崇锡,生出了怀疑。
    “崇锡故意拦着我与小王爷进院子,莫不是在里头金屋藏娇了”他猜疑的说。
    白崇锡镇定自若道
    “不过是想起许久未与你二人切磋棋艺,一时兴起罢了你若是没这兴致,换了小王爷来便是。”
    晁英尘笑道“好极,那小弟便先到你院子里歇一歇,待你们此局分出了胜负,再一起用饭。”
    白崇锡见拦之不住,便弃了棋子,淡淡道
    “你们想去便去吧只是待会儿若遇到了那位,可不要怪为兄没有提醒你。”
    留陵王立时会意,道“莫非殷氏白日里,也常来你的院子纠缠”
    这女人也盯的太紧了吧
    晁英尘好奇的说“那小弟更是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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