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你去查,尤其是去年年底那桩他负责的并购案,和这个人的资金往来。”他说出一个名字。

    方灯忙说,“交给我吧。”

    “他最近是不是打算结婚。”青年语气平淡,透着彻骨的冷,“婚礼,是几号来着”

    邱帆忙说,“放心,婚礼前,肯定可以办得成。”

    鸣鸿,“”多大仇。

    这是从事业,到家庭,甚至到整个人生,全方位的毁灭性打击啊。

    他总觉得,小老板,和这个叫陆阳的,似乎有些什么复杂的渊源。

    不过秦祀做事手腕一贯狠绝,且有仇必报,很少留余地。

    网已经开始编织。

    叫他永生永世的滚出陆家。

    一个伪装,卑劣的哥哥。

    聊完陆氏后,随后是处理宁盛的日常事务。

    秦祀办事效率很高,话少,但是每一句基本都可以踩到点子上。

    事情基本都说完,大家都在整理材料。

    “对了,小老板。”邱帆问,“你什么时候也回公司一趟要一直待在安城么”

    书房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你在么”

    是女人的声音,很年轻,声线也极好听,嗓音是甜脆的,音调却软软的。

    似乎是从小老板那边传来的

    现在已经是十点了,大晚上的。

    三人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说话,视频已经被飞快切断。

    秦祀按下电脑,“在。”

    他开了门。

    “你在工作”

    鹿念意识到,自己似乎可能打搅他了。

    秦祀,“没有。”

    她头发还湿着,一手拿毛巾裹着,黑发乌润润的,绸缎一样,都被拢在左侧。

    显然是刚洗完澡,身上透着淡淡的沐浴乳的香,那截雪白的锁骨上,还沥着水珠,半透明的,缓缓滑下,皮肤有如羊脂玉一般。

    他喉结动了动,站在门框的阴影后,什么也没说。

    “我想知道,你家吹风,放在哪里了”鹿念也有些尴尬。

    她刚洗完澡出来,发现自己忘记带吹风了。

    她一头长发,长度差不多到腰,如果不用吹风的话,晚上肯定干不了。

    秦祀沉默的回了房间,不久,给她找出一个吹风。

    楼下,客厅亮着小灯。

    鹿念在那儿画画,卧室里没有书桌,她看秦祀似乎在用书房,不想和他待在一个房间,于是就征用了客厅。

    拿到了吹风,她松了口气。

    她穿得是条睡裙,不过和外出的裙子,式样也没什么区别了,一直到小腿,内衣也有好好穿,不该露的,半点不会露。

    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愿意去找秦祀,尤其还是在晚上这种微妙的时间。

    她拿了吹风,回客厅吹头发。

    不料,他竟然也随着下来了。

    鹿念坐在自己的书堆旁,画具扔在一旁。

    她侧身撩着自己的头发,用吹风吹着,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脖颈,纤细秀美。

    他身子有些僵硬,飞快移开了视线。

    现在是晚上,万家灯火,他们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盏。

    而她就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朝思暮想了那么久的场景。

    一朝成真。

    他难以形容,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泡影。

    鹿念客气的说,“很抱歉,吵到你了。”

    她把头发吹干了大半,随意绞了一下,不打算再继续了,抱着自己的板子,准备回卧室继续。

    鹿念不准他去她的卧室,不准他近身。

    青年眉睫动了动,他站起身,声音有些哑,“你留这吧,我走。”

    鹿念抿了抿唇,叫住他,“这是你家。”

    她是外来的,把主人赶来赶去,怎么也不太好吧。

    青年脚步顿住了,“”

    鹿念却也没走,就在原处坐下,继续画她的画。

    他身姿修长,就这么站在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看不清楚神情。

    鹿念就权当他不存在,继续做自己的。

    小吧台上摆着酒杯,和半瓶冰镇梅子酒,酒已经喝了一半了。

    鹿念这段时间压力太大,经常睡不着,安眠药又不敢吃太多。

    于是,她买了一些这种度数不是很高的果酒,睡前喝一喝,可以睡得更好一些。

    秦祀显然也看到了。

    他手指动了动,去吧台后的小冰箱里,也拿出了一瓶酒。

    鹿念头也不抬,“胃疼成这样了还喝”

    他动作僵住了,“”

    鹿念想着,以秦祀高傲的性格,被她这样阴阳怪气的说,弄了几次,肯定一怒之下和她又吵起来,或者受不了叫她滚走,不然干脆自己走了。

    可是他也没走,酒也听话放了回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上了楼。

    再下来时,身上带了淡淡的水意,黑发尾梢还湿着,应该也是上去洗完了澡。

    他把电脑拿了过来,就这么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做自己的工作。

    鹿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是真的长得好看。

    气质和之前发生了些许变化,变得更加成熟内敛,少年时代无时不在的尖锐的刺似乎已经被收起,只是身上清寒,不近人情的冷,似乎变得更加明显。

    洗完了澡,他换了宽松的居家t,长腿伸展开,距离感似乎消失了不少,如果不是鹿念对他的性格太熟悉,看上去,俨然就个是俊美内敛的普通大男生。

    被她这么看着。

    他自然能感觉到。

    耳朵尖已经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视线仍然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却一个数字也没有看进去。

    可以这么看着她,和她共处一室。

    他已经很满足了。

    第二天一大早。

    鹿念昨晚倒是睡得意料之外的好。

    起床洗漱完,收拾好。

    正遇到秦祀从三楼下来,看起来已经醒了挺久了,黑发白肤,看着格外清爽干净。

    “你家洗衣房是在三楼吧可以用么”早餐时,鹿念问,“我之后想洗几件衣服。”

    他神情有些僵硬,面包从指尖掉了下来,落在盘子里,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在。”他垂着眼,“你可以随便用。”

    “那我现在”

    “明天。”他紧抿着唇,挺直的背脊透出一丝狼狈,“洗衣机坏了,我叫人今天过来修。”

    鹿念

    行的吧。

    她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那截细白的脖颈依旧这么露着。

    他闭了闭眼。

    上午,鹿念是准备去医院看陆执宏的。

    陆执宏精神还不错。

    知道她和赵家已经取消了婚约。

    他见是秦祀送她过来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左右逡巡,似乎想问什么。

    鹿念想起他之前说的话,被看得很是不适。

    青年关了门,把陆执宏的视线阻绝,“医生说他状况还可以。”

    鹿念手指收了收,看着自己脚尖,“嗯,那我过几天再来。”

    下午,她要回学校。

    秦祀送她回去,说是要去公司,顺路。

    鹿念在写期末论文,去图书馆借了很多书,现在到了要还书的日期了,因为太重了,一次搬不动,原本方灯自告奋勇,说要过来给她搬书的。

    不知为何,他毁约了。

    鹿念看着那一大箱书,茫然无措。

    手里忽然一轻,青年已经接过了那些书,站在她面前,背着光,“要搬去哪”

    “你没走”

    秦祀,“在这里办点事。”

    他不穿正装的时候,和她一起走在校园,没有半点违和感,唇红齿白,窄腰长腿。

    其实本来,也就是研究生的岁数,走在校园里,比她们院之前公认的院草还要好看很多。

    如果不是他复杂的身世经历的话,他可能也会那么普普通通的长大,有爱他的父母家人,未来会娶一个很好的妻子,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鹿念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对于秦祀,第一眼看上去,比起长相,大部分人会更注意到的,其实是他的气质。

    那种冷漠,不近人情的气质,眉眼都是冷的,似乎随时准备挑起唇角,挑出一个讥诮的冷笑。

    他的自尊太强,敏感又高傲,很多时候,不愿意说的事情,在心里藏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口。

    鹿念想问他。

    那几年,他到底去了哪里忽然的不告而别又是什么意思

    到底没有问出口。

    她已经很累了,也不想再和他吵架。

    想起那晚上打他的一巴掌,再看看现在依旧走在自己身旁的青年,鹿念只觉得简直不像是真的。

    还完书。

    他们一起回家,沉默着并肩走在安大校园。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路过教学楼前的草坪,今天天气不错,不少小情侣都出了门,成双成对,走在校园里。

    秦祀脚步放慢一些。

    他记得这里,就是这里,他和方灯,遇到了久不见的她,赵雅原牵着她,有说有笑,举止亲昵,一起迎面走来。

    他一直耿耿于怀。

    那一瞬间,心里涌起的绝望和嫉妒,难以分出到底哪个更多。

    鹿念毫无察觉,依旧想着自己的事情。

    “那个姓赵的。”他垂着眼,语气平淡,“当时,和你在这牵手,我记得他那时根本不是你男朋友吧。”

    青年侧脸英气,唇微微抿着,似乎只是不经意,随便说出了这个问题,声音冷冷淡淡。

    什么意思

    鹿念把这话反复品了两次,觉出味道来了。

    是在暗示,说她是个随便轻浮的女生么

    鹿念心里忽然又生出了气。

    她故意道,“所以呢,手牵手又怎么样现在牵手很奇怪么,不是还有更多别的”

    她之前,不是还和某个人接过吻,当时回应得那么热烈,接了吻,不照样说走就走,

    那么久,秦祀难道就没有想过,她会真的喜欢上别人

    他沉默了。

    鹿念以为他又会说话还击她,然后俩人又吵起来,循环往复,像以前每一次那样。

    可是没有。

    他脸色苍白,眉睫微敛,鼻梁秀挺,神情已经被收敛起,什么也再看不出。

    他是太高傲,也太自卑,在她面前。

    她一句话,一个否认,有时候就可以让他丢盔弃甲,尊严全无。

    鹿念也冷静了下来,忽然留意到,这里就是那天,她和赵雅原,遇到秦祀和方灯的地方。

    忽然生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他不会是也想那样牵她一次吧

    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那天的事情

    她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谬。

    俩人走得很近。

    他手指很冷,她的小手却是热乎乎的,暖洋洋,纤细又柔软。

    不时会有接触,肌肤的触感那么明显,她没有避开,却也自始至终没有来拉他的手。

    鹿念想,如果是真的,就凭他那样说话,那一辈子就都那样吧,也一辈子别想牵她了。

    女孩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走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俩人已经近在咫尺的手。

    想起那两人交握的双手。

    忍受不下去了。

    他身子已经违背意志,反手直接握住了她近在咫尺的小手,紧紧的,完全收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十指相缠,极其亲密。

    他耳尖红了,有些狼狈的看着前方,却一直没有松开。

    他等着她甩开他。,,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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