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干净利落。

    他微仰起脸,黑眼睛映衬着树影与月光,“跳。”

    鹿念抱着树干,瑟瑟发抖,身后,陆宅里的小提琴曲悠扬飘来。

    她一闭眼,一咬牙,直接往下一跳。

    风呼呼在耳边吹过,尖叫声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秦祀接住了她。

    少年的手臂温暖有力。

    像是星星落了怀。

    鹿念惊魂未定,贪恋他怀里的安稳与暖意,几乎不想走了,只想腻在他怀里再瑟缩下去。

    秦祀已经将她放下,淡淡道,“走吧。”

    他抿着唇,看了眼她的穿着,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自己外衣脱了下来,朝她一扔。

    鹿念听话裹上,随在他的身后,在黑暗里跌跌撞撞,脑子里却像是紧绷着一根弦,穿着宽大的白色裙子的女孩子,裹着不合身的男生外衣,她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在风里被吹得的在身后飘散。

    像是走在月亮上。

    又像一幅画。

    灯火通明的陆宅越来越远,她心里越发轻松,脚步轻盈,因为紧张和激动小脸上满是红晕, “你会骑摩托”

    秦祀简短道,“会一点。”

    鹿念不意外。

    印象里,他似乎什么都会。

    她坐上车后座后,脸颊被吹得有些生疼,却依旧晃荡着腿,眼睛亮如星子。

    视野忽然一黯,外套的帽子被扣上,遮住了她大半张小脸,带子也被系好,黑色的外衣几乎把她的整张脸,整个脑袋都裹了起来。

    新年的街道上很寂寥,只有他们俩,天上的月光和地上的积雪,她大声问,声音清清脆脆,几乎都想唱歌,“秦祀,我们去哪啊”

    少年,“吃饭。”

    鹿念开心道,“我正好没吃饱,上次的牛肉面真好吃。”

    下了摩托后,她跟着秦祀,走过数条七弯八拐的巷子,最终在一家门前停下。

    是个很小的店面,隔着门,里面都亮着暖黄色的光。

    秦祀拉开门,里面顿时飘出一阵诱人的食物香气。

    “秦哥”来开门是个发型有些夸张的瘦瘦的黄毛小青年,二十来岁的模样,手里正攥着一把牌。

    黄正茂一眼看到他身后,探头探脑的小姑娘。

    纤细的腰腿,裹在他的外衣里,看着怯生生的,长发有些凌乱,却也掩盖不住那张精致得冒仙气儿的脸蛋。

    “卧槽,除夕诱拐人家姑娘”黄毛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你是终于肯发挥自己的天赋走上这条不归路了嘛”

    他一拍大腿,“他妈的,我前几天和小屈赌钱还赌这个了,小屈快拿钱来”

    没等他说完,少年已经冷冷抬眉,踹了他一脚,没收劲。

    “妈呀,秦哥,您轻点儿。”黄毛哀嚎,“我们这种弱柳扶风的,都受不住您这劲儿啊。”

    鹿念站在门口,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她随着进了门,好奇的四处打量。

    这是个小店面,但是一时看不出来时看什么的,他们应该是进的后门,也有可能店面在前头。

    听到外头的大呼小叫,之前在这儿斗地主的另外两个忙也跑了回来。

    还有个戴着眼镜的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头发鸡窝一样,最后一个,鹿念认识,是那个开酒吧的老板,之前给过她秦祀的电话号码,似乎是叫明哥。

    明哥见她倒是不显得很意外,热情的很,“妹子到了来来来,这里坐,欢迎,热烈欢迎。”

    “我们东西都已经弄好了,就等你们,”他对秦祀说,“我说你也该回来了。”

    秦祀,“嗯。”

    他很平静的也在一旁落座,似乎对来这里轻车熟路。

    秦祀有很多张面孔,鹿念见过的,没见过的,而且似乎有种神奇的本领,在哪里都能自若处之,当然包括在这里。

    住在教室里,安静的写试卷时的模样,还是和这些她不认识的,而且平时基本不见他打交道的人相处,都半点不显得违和。

    鹿念才发现屋子中央的那口锅,也是这屋子里的香气来源。

    “我们都不讲究。”明哥说,“也都没有回去过年的地方,也没个女人可以帮忙弄,自己做的味道太差了,干脆火锅了。”

    鹿念小脸被烟熏得嫣红,甜滋滋道,“火锅好啊,我就喜欢吃火锅,谢谢哥哥。”

    少年睫毛动了一下。

    明哥,“哎哟,我今天就在这认了你这老妹儿,你就是我亲妹子了。”

    黄正茂说,“我也比你大”

    鹿念此刻心情大好,小嘴巴抹了蜜一样,“哥哥新年好。”

    小屈忙也推了推眼镜,“我也”

    他撞上秦祀冰冷的目光,闭了嘴。

    鹿念笑弯了眼,“这个哥哥,新年好,谢谢你们愿意招待我。”

    小屈红了脸,“哎,没什么谢的,你是秦哥带来的,当然要好好招待。”

    鹿念侧目,“诶,他平时经常带人过来”

    小屈忙道,“那没有。”

    其实是第一次。

    秦祀掰开一双筷子,什么也没说。

    火锅已经煮开了,明哥在往里面下菜,鹿念平时在陆家,根本没有机会接触火锅,此刻一下变成了个馋猫。

    她眼巴巴的盯着锅,“这个看起来好吃,这个看起来,也好好吃啊”

    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结束了她的新年问候。

    少年紧抿着薄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黄毛看他脸色,偷偷把自己凳子往旁边挪了一挪。

    秦祀生气起来是很恐怖的,他怕被殃及。

    第一个下的是牛肉。

    这里没什么讲究,四个男人吃饭,自然是谁先下手抢到就是谁的。

    可是现在多了个小姑娘,自然不一样,当然第一片煮好的要给鹿念。

    她裹着他的衣服,坐在他身旁,兴高采烈的夹了第一筷子。

    秦祀一直沉默,他本来话少,也不是很罕见的情况。

    大家都习惯了,自然也不以为意。

    他碗里却忽然多了一块牛肉。

    鹿念拿到了第一筷子肉,动作极其自然的,把那这筷子牛肉放去了他碗里。

    秦祀抬睫看她。

    鹿念没有回头,已经兴致勃勃的和那三人抢起了第二筷子。

    抢牛肉的间隙,她抽空扭头对他解释,“刚给你夹的时候,我筷子还是新开的,没用过的呢,可以放心吃你应该吃辣的吧。”

    她知道秦祀嫌弃她,或者是有洁癖还是什么的,从小就这样,她用过的筷子,肯定是断然不要了。

    少年默不作声,吃掉了那块牛肉。

    一顿火锅吃的非常尽兴,那三人都瞠目结舌。

    黄毛惊呆,“看不出来。

    小屈摇头,“看不出来。”

    明哥感慨,“这真看不出来啊”

    这妹子看起来小小的一只,长得还是那种纤细苍白又精致的小仙女模样,胃口怎么这么大,饕餮一样,怎么吃都吃不饱的。

    明哥咋舌,看来秦祀以后这养媳妇,估计光伙食费就得准备不少了。

    鹿念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在长身体,也有可能是身体恢复期需要营养,或者现在心情太好,她也觉得自己可以吃下这么多过于神奇。

    吃到一半。

    黄毛拎了一瓶白干过来,“妹妹喝酒吗”

    鹿念刚吃下一筷子莴笋,“啊”

    少年似乎没看他们,正专心吃自己的,黄毛手里却忽然一空。

    转眼间,那瓶子已经到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中,随后,他干净利落的把白干扔回了一旁箱子。

    小屈a黄毛,“”

    小屈忙起身,“我有果酒,以前买的桃子酒,没啥度数,还挺甜的。”

    明哥,“那就桃子酒,大过年的,喝那么多干嘛。”

    鹿念还从没喝过酒,听小屈描述,似乎还挺好喝的,于是积极响应,“我要喝”

    秦祀抿了下唇,没再说什么。

    于是顺利开瓶。

    桃子酒是一种清澈的粉红色,冒着泡儿,散发着冷气,鹿念格外好好奇。

    她拿起她那杯,浅浅喝了一口,轻轻抿着。

    少女嫣红饱满的唇贴着杯缘,被果酒濡湿了一些,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唇一下,试着酒的味道。

    一旁的少年放下了筷子。

    火锅热气十足,屋内还开了空调,他觉得燥,扯开领口,拿起自己那杯酒,一气喝下一大半。

    心里的躁依旧半点没有平息的意思。

    他沉默着,屋内欢歌笑语,那三人妙语连珠,女孩今晚格外开心,眼睛里像是盛了细碎的星子。

    鹿念发现自己酒量是真的差,她喝了半杯,又吃了些捞上来的食物,脑子忽然就晕飘飘的了,还不小心咬了一筷子辣椒。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解辣,再放了回去。

    少年握着筷子的手僵住了。

    那是他的杯子。

    鹿念的动作一气呵成,没留半点余地。

    喝完后,她把杯子放回原处,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大家继续吃吃喝喝,氛围热烈到不行。

    他手指有些僵硬,再也没有碰过那杯酒。

    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

    鹿念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耷拉着,在一个这种深夜的没有牌子的路边店,睡得比在自家屋子里的大床上还要香甜和安心。

    小屈和黄毛被赶去隔壁继续拼酒去了。

    秦祀的外衣被披在了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

    “过了这个年。”明哥喝得有些醉意,“你就要成年了。”

    也要高三了,马上要考大学。

    他问,“准备走了”

    世界那么广阔,以秦祀的能力,他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混得很好,他应该有更美好宏大的未来。

    从秦祀还是个衣衫褴褛的小鬼时,他第一次见到他,明哥就坚信,他以后会有大出息。

    是注定会成为人上人的人中龙凤。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想法越发坚定。

    秦祀没说话。

    屋内灯光昏暗,少年侧影越发显得清俊超凡,色泽浓淡对比,而他笔挺的眉骨,狭长的眼和薄薄的唇,却让这张脸浮出了一丝锋锐的冷意。

    明哥知道他的意思,他微叹了一口,朝着熟睡的女孩努了努嘴,低声说,“舍不得离开”

    “啧,睡着了。”明哥无奈,“别那样看着我,我干什么的,开酒吧的,真喝醉假喝醉我看不出”

    秦祀淡淡道,“和她没关。”

    明哥,“是是是没关。”

    只要人家一句话,一个电话,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她祈求一下,他就什么都会去办。

    何为死心塌地,卑微到了尘土里。

    却也高傲到了极致,收敛得从不叫人看出半分。

    “你自己看着办吧。”明哥说,“男人的选择啊,不后悔就行了,得失自己心里都有杆秤。”

    “我去收拾下。”明哥摇摇晃晃站起来,端起盘子,往厨房走去。

    秦祀缓缓收回视线,一旁的女孩睡得很香。

    桌上有些凌乱,杯盘狼藉。

    他看了她的侧脸一会儿,挪开了视线。

    那杯没有喝完的果酒,依旧放在远处。

    良久。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缓缓端起了那杯果酒。

    女孩唇触碰过的地方。

    色泽浅淡的薄唇,安静的碰上了那处,

    如献祭一般,紧紧贴合着那处,缓缓抿入清凉的酒液。

    秦祀酒量很好,他喝过很多次酒,各种各样,昂贵的便宜的,有烈如火直烧喉咙的,也有后劲十足叫人几日宿醉的。

    而这普普通通的果酒,度数低得几乎可以不计,不浓烈也不芳醇。

    他醉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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