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66荔枝很甜

    这两年, 莫说侍寝簿落了灰,就连各妃嫔的绿牌, 都不知搁置在哪个鸡角旮瘩。

    付茗颂这一句嘱咐,内务府人仰马翻, 擦了绿牌摆在方形木盘中, 王公公数了数,皱眉道“丽嫔、郭美人的牌子哪去了”

    好一阵折腾,方才收齐。

    亥时一刻,几位绿服大臣前脚刚从御书房出, 王公公几乎是踩着点儿, 后脚便在殿外请见。

    闻恕蹙了蹙眉头, 朝元禄点了下头。

    这个时辰, 内务府的来作甚

    须臾,王公公捧着那方形木盘,稳稳当当上前,举手作呈起状, “皇上,这、这包括皇后娘娘, 共三十六位,牌子都在这儿了。”

    话落, 殿内倏地一静。

    不仅是闻恕,就连元禄在内的六名宫人, 皆无声望着王公公。

    这场景, 难免叫人想起三年前, 王公公亦是举着牌子,站在同一个位置。

    当时皇上只说了一句往后不必来了。

    自那以后,这嫔妃的绿牌,便再没出现过。

    今日,王公公是吃错什么药了

    王公公手肘微微一顿,轻声道“皇后娘娘命奴才来的。”

    闻恕眉头蓦地蹙起,食指在桌前轻轻点了两下,“她还说了甚”

    “额娘娘还翻阅了侍寝簿,见上头空白一片,便叫奴才稍晚些将牌子递上,再无旁的交代了。”

    元禄眼珠子一转,侧身垂头道“奴才听闻,今儿一早,付老太太进过宫,会不会因为那事”

    那事是哪件事,不言而喻。

    闻恕目光沉沉盯着王公公手中的绿牌瞧,倏地一嗤,二话不说将牌子呈上让他翻,她还真是懂事,怎一个贤字了得

    王公公讪讪放下木盘,见元禄给他比了个退下的手势,这才三步两步退至殿外。

    他一头雾水瞧着手中的绿牌,这是闹哪样

    付茗颂今夜早早喝了药,李太医的药里加大了安神药的剂量,不出一炷香的时辰,她便困顿乏力的很。

    遮月替她拆掉发髻,瞧着铜镜中的女子,实在忍不住道“娘娘,前两日奴婢瞧您与皇上还好好的,且太后也未有过催促,压根不似老太太说的那样严重这身子调个一年半载,再要子嗣也不难。”

    付茗颂捂嘴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半撑住下巴,咬唇缓缓道“正因如此,才更要考虑周全。太后与皇上宽容,我又怎能不为前朝后宫思量未免有些不大懂事了。”

    总不好因为她,让他在朝中为难罢

    她话说的漂亮,说完后心下微微一滞,揉了揉胸口,倾身上榻。

    不知为何,那药效像是过了,一沾枕席,她睡意全无,一双杏眸一眨一眨地,隔着床幔望向窗外。

    闻恕这个人,单看着,十分禁欲且不近美色,可他在床事上过分蛮狠且花样百出,逼着哄着骗着

    付茗颂翻了个身,真想到他对别人也如此,这心里头,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

    但你说他真会翻牌子么也不见得。

    付茗颂睁着眼迟迟不睡,不就是在等么等等看,看他今夜究竟宿在何处。

    不知多久,床幔轻晃,时不时发出“吱呀”一声响,她翻了一个身,两个身,三个身

    忽的,付茗颂抱被坐了起来,皱着眉头看向紧闭的屋门。

    她猛地闭了闭眼,付茗颂啊付茗颂,何时变得这样矫情了牌子是你让递的,话也是你让说的

    他今日就算不来,又如何呢

    思此,她唇干舌燥,踩住两只绣花鞋下床,刚一仰身,便撞进一面铜墙铁壁,撞的鼻尖一酸,生生倒抽了一口气。

    “嘶”

    四目相望,男人嘴角噙着一丝看破不说破的笑意,眉头轻轻抬了下,“一个时辰前喝了药,还不睡”

    付茗颂神色凝滞,站稳身子,道“皇上怎来了”

    只听一声轻笑,闻恕斜眼看着她,“三十六个绿牌,朕左挑右挑,眼花缭乱,索性就来了昭阳宫。”

    付茗颂心下一滞。

    “喔”

    闻恕垂眸,见她踩在绣花鞋上的脚趾冷的蜷起,不由问“下床做什么”

    “喝水。”她下意识回应。

    男人转身至桌前,提壶倒了一杯白水,指尖一碰温度,他回头道“冷了,让人提一壶来。”

    “不、不用了,臣妾忽然不渴了”

    她咬了咬唇,侧身拽着被褥,在他灼灼目光下坐在床沿上。

    闻恕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给朕说说,你怎么想的嗯怎么想的”

    他话里还有几分怒意,天知道他方才在御书房是怎么叫她气笑的。

    她是真大方,真的大方,大方得叫人挑不出错来。

    付茗颂拽紧衣摆,低着头道“皇上也知道,外头都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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