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位五姑可真是有些可怜。

    那丫鬟一顿,支支吾吾的,直到元禄又给了一锭银子方才说“这还算轻的呢,云姨娘有时不高兴,便让姚妈妈教训五姑娘,姚妈妈是粗人,力道也大”

    丫鬟没再继续说,但元禄也知晓了其中意思,又多给了几个钱,便打着伞回了东苑。

    他轻手轻脚推门进了屋,就见闻恕用湿帕子擦着手,额间一片冷汗。

    元禄忙上前去“皇上又做噩梦了”

    座上的男子抬了下眸,嗓音清冷的如春雨一般“说。”

    元禄诶了声,将从几个下人嘴里打听来的整合整合仔细说了一通,就见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去,元禄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奴才打听来的便是这些。”

    闻恕一双如墨的眸子往窗外瞧了一眼“她还跪着”

    “是。”

    “付严栢可知晓”

    元禄一顿“想必是不知,那姨娘是个会来事儿的,人前装的一副慈母的模样,既是罚了五姑娘,应当不会叫付大人知晓。”

    闻恕低头冷笑一声“那就让他知晓,你去。”

    元禄又是一顿,皇上是要帮五姑娘就那么隔着面纱见了一面,还不知面纱底下是何相貌,难不成就动了心思

    元禄满心疑惑的应声退下,拍着被雨水打湿的衣袖,疾步往书房去。

    付严栢正为刺史与大理寺这两边事儿头疼,没想到东苑就来人了,吓的他忙起身迎人进来“不知这位大人来此,可是沈大人有事吩咐在下”

    元禄叹了声气,也没打算同付严栢绕弯子。

    “并非大人有事,只是我这个做奴的多事。今夜这雨怕不是不会停了,春雷惊人,姑娘家跪在雨夜里,怕是要吓着。”

    付严栢一头雾水“大人这话”

    元禄笑了两声“五姑娘毕竟年纪小,若是受了寒气,到底要受罪。”

    闻言,付严栢浑身一僵,仿佛被雷劈了似的,面色窘迫的扯了下嘴角“是在下御内无方,叫大人见笑了。”

    “无妨,无妨,只是向来见不惯后宅这些欺负人的把戏,这才上前讨扰两句。”元禄昧着良心道。

    欺负人的把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付严栢要再听不出意思便白瞎了他当这么多年的官,忙义正言辞道“多谢大人,在下定好好训诫内人。”

    见付严栢这般上道,元禄笑眯眯的离开。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雨里,付严栢当即就绷紧了脸,抽出角落的纸伞大步朝洗春苑走去,那架势着实将洗春苑的丫鬟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只见付严栢径直走向主屋外的长廊,一片阴影落在付茗颂面前,她苍白着脸抬起头,也是十分惊讶“父亲”

    “你姨娘让你跪的”付严栢语气不善道。

    付茗颂张了张嘴,眼里的犹豫付严栢看的真真切切,却没见她抱怨,只摇摇头说“是我惹姨娘不悦了。”

    付严栢一口郁气哽在胸口,冷哼一声“如何惹她不悦,能叫你雨夜里跪在外头”

    他声音洪亮,险些将正侧卧在软榻上的女人吓的滚下床去。云姨娘面色慌乱,急匆匆拿了桌上的团扇,迈着小碎步走出去。

    一看果然是付严栢,她僵着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老、老爷怎冒雨来了”

    说罢,她又低头道“茗儿这丫头也是,怎还跪在这儿又不是打紧的事儿,我没往心里去,你这丫头倒是快起吧,回屋里喝口姜茶。”

    付茗颂看了看云姨娘,又瞧了眼付严栢,直到付严栢开口叫她起身,她方才撑着地面,揉着酸疼的膝盖起来,低声道“谢姨娘。”

    云姨娘面色一僵“你这孩子,与我生分什么,快回屋里去,往后可莫要这般傻了。”

    待付茗颂一瘸一拐回了屋,付严栢目光凌厉的落在云姨娘身上“瞧你干的好事”

    云姨娘捂着胸口,瞪大眼睛胡诹道“老爷这是做什么,茗儿的事儿也不是我让她跪的,是那丫头做错事,自个儿要跪在外头。”

    再说,一个不得宠的庶女,付严栢向来也不疼爱她,云姨娘不正知如此,才敢这般苛待付茗颂么

    怎么今日他倒忽然为付茗颂鸣不平了

    “府里来了人,你在后宅给我惹是生非,叫人知晓岂不是下了付家的脸面到时候传出去,说我付严栢的小妾苛待庶女,你脸上难道就光彩”

    云姨娘一愣一愣的,有些心虚道“不说妾这些年教养茗儿,外人都知道妾的好,就说东苑与洗春苑一南一北,老爷是不是多虑了”

    “妇人之见”付严栢怒喝。

    小屋里,付茗颂卷了裤腿,将冻僵的腿泡在热水里,遮月正一下一下给她揉着“姑娘又受罪了,不过好在今日是老爷来了,没想到老爷还是帮着姑娘的。”

    付茗颂默不作声的掀了掀眸,还有些恍惚,父亲今日,是帮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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