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荔枝很甜

    柏亦驳道“皇上, 试上一试,若是臣等之错, 我柏亦他日定向宋宋姑娘负荆请罪,倘若当真如臣所料,皇上也可肃清枕边人, 有何不妥”

    有人帮腔道“臣附议, 此次战败事关重大,若叫心有所异之人得知, 岂不动摇皇上龙威”

    闻恕抿唇, 冷冷地看向说话之人。

    对上一双双眼睛, 男人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又陡然松开, 那矜滞的下颔, 终是有所松动。

    “你想如何试”

    一众武将肩颈一松, 舒了口气。

    柏亦起身, 拱手道“皇上宫中有一宫女名碧娥,她将以此事试探威胁宋宋姑娘,若宋宋姑娘清白,自不必理会她。”

    言下之意, 若她当真做了那些事,自然是要“杀人灭口”了。

    柏亦的法子说来亦是简单, 破绽百出, 像他一个从武之人会想的法子。

    可此计过于拙劣, 但凡对方沉得住气, 那都是白搭。

    现下,柏亦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御书房的桌角摆放着一个鎏金沙漏,眼瞧细沙一点一点流到另外半边瓶里,闻恕背靠座椅上,面无神情,不知在想些甚。

    忽然,他仰头道“盛诠。”

    盛诠一惊,“欸”了声。

    “瑶妃向来贪凉,如今又是酷暑,湖边多易失足,你吩咐下去,让宫里人盯紧些,若是出个好歹,朕要他们的脑袋。”他一个字一个字,平缓地说。

    闻言,有武将乐呵呵一笑“都说宫中诸位嫔妃中,瑶妃娘娘最得宠,果不其然。”

    这诸位嫔妃中,是不包括那无名无分却最得宠的宋宋姑娘。

    盛诠僵着嘴角笑笑,领命退下。

    待阖上门,他顿在殿外,将皇上那番话细细嚼了一遍,脸色陡然一变,脚步匆匆往御乾宫走去,只盼还来得及。

    他吩咐小太监道“你多带几个人在金银湖附近巡视,务必要仔细了,如今盛夏,最是落水频发的时节,马虎不得。”

    “欸。”小太监欢欢喜喜地领了吩咐。

    然,盛诠行至御乾宫时,不见那抹绯红身影,他脸色一白,暗叹不好。

    而此时金银湖畔,柏亦的人却已先到一步。

    那被堵了嘴捆了手脚的宫女“呜呜呜”地呼救,此时她一只脚已悬空,所有的支点不过是面前的女子拉扯住她身上的一根绳,若是她手一松,宫女便要从这深不见底的湖水中沉下去。

    宋宋面色白了一瞬,四下扫过一圈,耳边是明月的恐惧声,“姑娘”

    那围在金银湖畔的侍卫统领右手摁着腰间的佩刀,上前一步道“宋宋姑娘,我等奉皇上之命,请宋宋姑娘往慎刑司走一趟。”

    宋宋目光落在那侍卫身上,她定定地站了片刻。

    她想起近日闻恕的种种行迹、说辞,脑中最后浮现的画面,是他在床笫之间,问她的那句话

    姑娘静静地垂下眸子,想通之后,却并未很意外。

    她目光平静地挪到眼前拽着的宫女身上,抬手扯下了她嘴里的破布。

    如此拙劣的演技,她竟上了当

    宫女好容易被松了嘴,喘了好几声,方才道“你快放了我,皇上已知晓了你的真面目,大庭广众下行凶,你以为皇上能饶得了你吗”

    宋宋面无神色地瞥了她一眼,这宫女名唤碧娥,是伺候在御乾宫内殿的宫女。

    这阖宫上下,十个宫女中,七个想爬上龙床成主子,这碧娥就是其中一个。

    长得又颇有几分姿色,平素里那点心思自是藏不住。

    此时,一阵清风拂过湖畔柳树,身着绯红袄裙的姑娘蓦地扬起三分笑意。

    她笑起来,连眉尾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这一笑,将碧娥都看愣了。

    从未有眉心生得好看这种说话,可面前这个人,正是眉心间尽显妩媚,明明也不比旁人多生出什么,但就是奇得很

    叫人嫉妒。

    然,她这嫉妒之意堪堪涌起,便觉身子一轻

    宋宋松了手

    她本就单脚悬在湖边,呈仰倒的姿势,她这么一将勾住麻绳的手松开,碧娥势必要跌进这深不见底的湖水中。

    只听一声尖叫,“哗啦”一声

    侍卫统领上前两步,眉头紧紧蹙起,忙打手势让会凫水的下属跳下湖救人。

    他面色为难,今日这桩差事没有由头,只是奉了皇上之命,该因规矩办事。

    侍卫统领道“宋宋姑娘,走罢。”

    半个时辰后,金银湖的动静闹得阖宫皆知,一时间议论纷纷。

    同时,“哐啷”一声,牢门落了锁。

    将人送进去后,侍卫一头雾水地回眸看了眼那不慌不忙的姑娘,扭头去往御书房禀报。

    无人后,明月颤着声儿安慰她,“姑娘,您别怕,霍姑姑会救您出去的。”

    宋宋抬了下眸,轻轻笑了一下,似是还有些如释重负。

    她道“不会了,就是可惜了你。”

    明月咬唇含泪,狠狠摇了几下头。

    宋宋攥紧手心,道“这回是我大意,是我大意了”

    她顿了顿,忽然哽咽一声,“明月,他对我真的很好。”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不怪姑娘”

    不过,霍嫚确实不会救她出去,就是有心,也无力。

    七月初三,一向冷寂的牢狱忽然热闹起来。

    听到陶碗相撞的声响,宋宋抬了下久久不动的肩颈。

    那声音便是从她身后这堵墙后头传来的,是狱卒在喝酒。

    那声音隔着一堵墙,被削弱不少,宋宋本也无意听,却陡然听到“尚府”二字。

    她顿了片刻,贴紧石壁,那头零零碎碎传来几句话

    “这御前的人就是油水多,你们昨儿没瞧见,尚府里那些宝贝,随便捡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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