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忆着昨晚的事,他咬了谢淳一口,还是在脸上。
    这绝对不是清醒的时候能做出来的事。
    他轻轻揉了揉额角,确实喝多了,但也没有多到失去自主意识的程度。
    “我等了你大半宿”
    真是鬼迷心窍。
    “我就不明白了,我是能翻个身压坏你还是怎么着”
    那一口咬的不轻,应该是留了牙印的。
    “谢淳”
    宣和听到谢淳才觉出点不对,回过神来“谢淳他怎么了”
    “他把我从里头拎出来了”
    宣和“”
    他从上到下看了谢沣一眼,只觉得这个人不像是可以随便拎起来的,不过这话真要说出来倒像是在为谢淳开脱。
    “昨晚他来过”
    不对啊,他分明记得是自己走在前头。
    “你不是跟他喝酒去了他来没来你不知道”
    宣和确实不知道,他昨晚虽是先下了屋顶,但因为喝了酒有些热,便在外头多呆了一会,还真不知道有人在他之前进过屋子。
    “你”宣和斟酌一番才继续说“有没有觉得谢淳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脸上有个牙印。
    谢沣简直出离愤怒了“他把我从里头拎出来这还不够”
    “够够够,他太过分了”
    宣和一边安抚好兄弟,一边暗自松了口气,晚上光线不好,谢沣又睡眼朦胧,看不清也是正常的。
    谢沣没脾气了。他也不是真的同宣和计较,若是在意,昨晚便喊人来了,哪里会委屈自己这一晚。
    真要说起来那大概就是一种“都是兄弟,你怎么偏袒他欺负我”的情绪。
    这还真不能怪宣和不知道,谢沣找人来同他说太跟他一起睡的时候他随口就应了。
    他哪里能想到,他应完就抛在脑后,有人却将这事放在心上了,还专程赶在他回房之前将人拎出去。
    宣和洗漱完上床的时候,床上连余温都没有了。
    庄子上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平日里干活的,也不大会伺候人,昨晚留宿的人多,宣和身边伺候的人都派出去照顾客人了。
    他们起身管事便亲自送了水来,顺道告诉宣和,燕王殿下一大早就走了,他们没留住人。
    谢沣有几分诧异“他有急事”
    “我哪里知道。”
    “你俩这关系”谢沣摸着下巴打量他半天,最后也没得出结论,只好说“有几分奇妙。”
    可不就是奇妙么
    说好吧,似乎只有在谢淳刚回京的时候是好的,说不好吧,他们又走得很近,昨日宣和既然说了不曾请人,那就一定是不曾请人。
    宣和开了席,他未请自来,若是关系好,那还算得上是惊喜,若是关系不好,这便是不速之客啊,放别人身上早叫宣和轰出去了。
    话说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再计较这事儿,显得他多小气。
    “你要做的事儿,做好了”
    方才谢沣不过是说句玩笑话,自然不会真的认为宣和将这么多人喊来就是为了跟谢淳一块看星星。
    “差不多。”
    虽然和预想的不大一样,但也算是达成目的了。
    谢沣拍拍他的肩“真有事,尽管开口。”
    宣和扯开他的手,笑道“谁同你客气。”
    谢沣用完早膳,宣和就送他出门,他一走管事便又上来了,方才有客人在,他不好直说,如今客人走了他便期期艾艾地开口“燕王殿下似乎是有些不快。”
    宣和不以为意“就他那张脸,你还能看出高不高兴了”
    管事小心靠近了宣和,又没敢贴太近,确保别人听不见他说话便停下,小声对宣和说“老奴昨夜见着燕王殿下了。”
    宣和直觉有些不妙。
    老管事继续说“燕王殿下脸上有个、有个”他咬咬牙才艰难地将话说完“他脸上有个牙印”
    宣和“”
    他就知道
    “也不知是谁这样大胆”
    宣和“你觉得是谁”
    老管事仿佛受到了肯定,一下子来了精神“许是同燕王殿下相好的女子。”
    宣和“”
    老管事仍在纠结,老脸皱得层层叠叠“昨日里女客只有那位番邦公主,但她同李家的少爷宿在一处,咱们庄子上只有帮厨养蚕的妇人”
    宣和还真不知道加娜仁又跟人住一块去了。
    看不出来这管事还挺八卦。
    宣和深吸口气,不打算再听他说下去“这事给我烂肚子里头,叫我知道有人传这话”
    老管事连声应是,只当是自己无意撞见了不该知道的事,或许这这庄子上还真有这么个人,王爷同燕王殿下交好,替他藏个人,只是不知道是谁。
    莫非昨日客人中有人女扮男装了
    宣和撇下这老管事,去送谢汲。
    他扯着笑同宣和道谢,却难掩愁容,他曾经不过以为他同大哥的关系就像任何一个大户人家庶长子与嫡子的微妙关系,却不想,从根子上他们就不是一条心。
    若他们真是那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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