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许伟杰和柱子勾肩搭背地回来,俩人在家门口分开,然后各回各家。

    许伟杰一进屋就看到许顺一人坐着喝闷酒,很有眼色地喊了声“爸,我妈呢”

    徐顺来酌了口酒,抬头瞄了小儿子那缩头缩脑地怂样,“你妈躺屋里呢。”

    许伟杰闻言,抬脚就要往里屋走,每次他姐回家,就会发生一场家庭混战,这次看情况好像更加严重些,他妈都躺下了。

    “嗨,你小子别进去了,让你妈好好休息一下。这时候倒装孝子贤孙了,中午时怎么躲出去了。”许顺来冷嘲热讽道。

    许伟杰嘻皮笑脸道“我知道您跟我妈有要事和我姐商量,我在家里这不是碍着你们谈事了吗,所以才麻溜地出去了。”

    许顺来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别在我眼跟前晃了,看到你就烦人。”

    许伟杰还是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爸,“爸,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也没吃,怎么了”气都气饱了。

    这时,许伟杰伸出一双手,手心朝上,对着许顺来乖顺地眨巴了下眼睛。

    许顺来气极反笑,“你这是想向老子要钱”

    许伟杰点头。

    “小子,给你几个狗胆敢向你老子要钱,老子还没向你要伙食费,你就要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你说说你都工作几年了,一分钱都没往家里交,成天和那些个不正经的小年轻瞎胡闹,学技术你不认真学,要钱的本事倒学来了。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学好”说着,许顺来向前两大步,敏捷地跳起来,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许伟杰脑门上,瞬间就红了一片。

    许伟杰疼地“哎呦,哎呦”地大声叫唤,捂着脑袋迅速逃离,躲到离许顺来最远的位置。

    这时,许伟杰这倒霉孩子还在火上浇油,梗着脖子像只小公鸡那样叫唤,“爸,你不公平,在我姐那里受了气,就把邪火都撒到我头上了,我不服气”

    “你小子想造反啊,我是你老子,打你天经地义,你哥成家前老子也是照样三天两头想打就打,你哥都没什么意见,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爸,您要是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和我哥您从小打到大,就偏偏没动过我姐一根指头,您这是不公平,还不准我不服气。”许伟杰看到老头子气地大声喘气,怕把他气坏了,就放下话来,“我今天好儿不跟老子斗,让着你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啊。”

    说完,许伟杰看准时机就往屋外跑了。今天是没法在家里睡了,到柱子家先凑合一晚,等明天他爸消了气再回来,不然准没有好果子吃。

    许顺来的暴脾气被许伟杰摸得是清清楚楚。

    “伟民爸,你饿了吧,我这就去做晚饭。”王菊香面色苍白地从里屋走出来。

    刚才许顺来父子俩吵架时王菊香就醒了,她是纺织厂的退休工人,纺织女工嘈杂浑浊的工作环境对健康损害极大,王菊香干了二十几年,就算平时注意着,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正好小儿子复读两年都没考上大学,为了解决他的工作问题,于是提前打报告退休,把工作给小儿子接替,也可以静养身体,一举两得。

    许顺来知道老伴腰肌劳损的老毛病又犯了,叹气道“你进去休息吧,我去做。”

    王菊香没言语,继续往屋外走,许顺来干脆走过去把她推进里屋,按在床上让她坐着,“就简单地下个面条,我还不会啊。你呢,别想太多,待会儿面条好了,我叫你。”

    相对于许家这边闹得愁云惨淡,鸡飞狗跳,许娇娇那边是风平浪静,她一出许家的门,那些话瞬间烟消云散,没在脑海里留下一丝痕迹。

    她现在根本就没时间搭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先开源赚钱。

    从这天起,平时下班就回去的许娇娇开始忙碌起来,在厂图书馆能经常常看到她的身影,连带着无人问津的图书馆人气也高涨起来,不间断地有年轻职工在那边装模作样的看书。

    厂书记唐书记有次经过,看到图书馆里人声鼎沸,还笑着跟秘书杨树林说,厂里风气好,职工们都要求进步,下班了还不忘来图书馆看书学知识。

    杨树林心里门清,哪里是来学知识,都是来看美女的,要是许娇娇哪天不来了,图书馆准空无一人。

    也不知道是现在的人太淳朴了,还是天性害羞,就没人当面向许娇娇表白过,都是偷偷摸摸地观察她,都快把她的脸上看出花了。

    许娇娇哪里知道自己有股莫名高高在上的气势,人长地又那么洋气漂亮,明显就不是一伙人,所以一般的未婚职工根本就没有勇气向她表白,连跟她多说两句话都会被同伴们打闹起哄。

    人生就这么寂寞如雪,在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更没有手机的情况下,许娇娇只能更加投入地吸收知识,厂图书馆相关的书籍翻阅过了,她就去云州市图书馆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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