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较多搏斗中产生的伤口和淤青。

    二,在搏斗中,凶手击中被害人头部,导致其失去意识,接下来,凶手将被害人抱到诊断床上,呈解剖学姿势,褪去其上衣,露出胸膛,将手术刀插入被害人胸骨,但因为有胸骨的保护,刀子并没有刺入胸腔,所以并未致命。

    三,凶手用另一把手术刀,目前确认为15号小圆刀片,在被害人的左胸刻下一个图案,刻得不深,也非致命伤。”

    照片随着法医的讲述而放映完毕,刘全点头示意,他的头发齐刷刷立在头顶,露出前凸的脑门,彰显他快满溢而出的智慧。

    几个痕检员也汇报情况,“我们提取了10份现场血样,明天早上就可以出结果,不过目前暂时可以判断出,无有价值的脚印和指纹,门把手、桌面、手术刀上的指纹均来自于被害人,凶手小心谨慎,具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

    现场所有的情况汇集到一起,刘全站起来,做出总结,“按照齐法医和痕检员的发现,对凶手可以做出以下推断:

    一,单独作案,青壮年男性,年轻有力

    二,和被害人互相认识,被害人对齐无防备之心

    三,熟悉手术刀的使用,具有医学常识

    四,熟悉医院内部的作息时间和路线,有较强的反侦查意识。”

    在场的刑警纷纷做好记录,方便以后的排查搜捕工作。

    楚愈坐在长桌的前部,一直未发言,在默默汲取有用线索,但此刻听到在这番推断,她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刘队,本案的凶手不一定是男性。”

    刘全正准备部署工作,冷不丁被楚愈打断,他颇为不悦,楚愈在他看来,本就是不速之客,强行插到办案组中来,无比扎眼,他放她进来,本就是看厅长的面子,现在她还强行刷存在感,质疑团队的结论,简直是婶可忍叔不可忍

    “楚医生,按照被害人的伤势和被发现时的状态,可以判断为是凶手是男性,第一,未经训练的普通女性,不能徒手将成年男性制服,并对其构成伤害 第二,女性的体力不足以将一个80公斤的男性抱起,放到诊断床上。”

    楚愈走到前面,和刘全对峙,她当然察觉出他的不悦,不过她也不在乎,一切以事实为王,她觉得不合逻辑,就算刘全是个会爆炸的手榴弹,她也要正面刚。

    “第一,本案中的凶手,可以是不普通的女性 第二,被害人被击倒时,可能是俯身倒在床上,凶手只需要翻个面就行,而那之前,被害人因为和凶手搏斗,地板和桌面上会留下他的痕迹,所以并不能通过那些痕迹,判断被害人就一定倒在地面。”

    楚愈说得在理,并没有搬出什么“神奇的第六感”,刘全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他顿了顿,看了眼刚刚负责记录的刑警,“楚医生,我看过你和杨护士长的谈话记录,医院里昨晚710病患失踪,你可能怀疑是她所为,但我们据我们了解,那名女患者体格清瘦,安静内敛,如与被害者交锋,肯定不占上风,更不可能仅凭一人之力,把被害人击倒并打晕。”

    楚愈不自觉皱眉,想起昨晚,夏亦寒攥住她手臂的强悍力道,她并未感受过成年男性的力气如何,但她可以肯定,要夏亦寒和男性扳手腕,她不一定会输。

    “话虽如此,”楚愈据理力争,“但不知你们是否了解到,失踪的710病患,自她来到锦水医院开始,医院里怪事频发,她身边的其他患者经常情绪失控,做出危险性举动,被害人胡院长和我都一致认为,她具有影响他人的能力。如果胡院长昨晚是和她见面,那也许也会情绪失控,你们确定他身上的伤是他人所为吗”

    齐法医赶忙站出来,证实自个的专业度,“可以确定,虽然自残和他人造成的伤害看起来区别不大,但仔细检查,还是可以区分,比如伤口的角度、深度和位置,像肩胛骨的位置,自己肢体再怎么灵活,用刀刺也会很别扭。”

    “还有,”法医脾气比刘全温和很多,委婉指出漏洞,“楚医生,你刚刚都说了,710患者影响的都是其他患者,被害人作为精神正常人,而且还是长期从事精神治疗的专家,不太可能会被女患者影响吧。”

    听他们的意思,已经把犯罪嫌疑人的范围定死为男性,楚愈觉得再争辩下去,只会拖延时间,她把话题一转,问道,“所以你们怀疑是医院内部工作人员作案”

    刘全一听,以为楚愈开了窍,脸色和缓下来,“是的,接下来,我们会重点排查医院里的男性工作人员。”

    “那失踪的女患者呢”

    刘全和齐法医互看一眼,交换了个眼色,刘全的手指,别有深意地在桌面敲了敲,像是审判时法官敲打的法槌。

    “楚医生,你昨天离开医院时,是不是特意嘱咐过,让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注意远离710患者,暂时不要接触她。”

    “对,”楚愈点头,“因为我发现她有潜在的暴力倾向。”

    刘全在桌上一敲,“啪”的一声脆响,好像终于确定某真理似的,“对,这样一来,更加可以排除她的作案可能,既然你嘱咐过,胡院长应该不会再接近她,更不会悄悄把她带到诊断室,单独见面。”

    楚愈盯着屏幕上的现场照片,陷入思考胡院长是她爸爸的朋友,以前她爸在任时,两人因为工作上的事,常有联系,也算知根知底,所以胡院长肯定相信她,不会在她有警告的前提下,还冒险接近夏亦寒,这说不通。

    其实这些事,如果胡宾醒着,问问他,就水落石出了,不消还组个专案会熬夜折腾,可惜他老人家还躺在病房,不知得昏迷不醒多久。

    不过好在他还活着,楚愈想,不过这样又生出一个疑点,凶手为什么不取他性命是时间太急失手了,还是故意留他一命,难道就不怕胡宾醒来后,进行指认吗

    楚愈说出了该疑点,齐法医解释道,“是这样,医院里面医生常常会戴手术帽和口罩,又都穿白大褂,所以乍一看,很容易认错人,我们怀疑,凶手是穿戴着全套医生服装,拿准了被害人认不出他,或者会认错人。”

    这应该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楚愈沉默下来,开始怀疑自己的思考方向,也许是她的思维错了因为昨晚和夏亦寒有一次猛烈接触,所以她下意识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怀疑一切事情都和她有关,万一在此事中,她也是受害者呢

    “所以,”楚愈的声音低沉下去,显得忧心忡忡,“你们怀疑,710患者也是被凶手带走了,因为她的特殊之处,加上我昨天强调,暂时不要接近她,所以医护人员都远离她,给了凶手可乘之机”

    刘全点头,“对,我们怀疑凶手这是掩人耳目,想将警察的注意力往失踪者身上集中,本能地认为失踪者就是凶手,畏罪潜逃了”

    这样,事情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链条,暂时符合了所有线索所指,但楚愈还是觉得有奇怪之处,不过她不想再争论,因为若真如刘全所推断,那夏亦寒此刻可能会有危险

    刑警内部开始部署工作,侦查员进一步获取更多线索,排查医院工作者中的可疑人员,同时技术人员找到胡宾的手机、电脑等个人设备,查找最近联系人等有用信息。

    血检结果明早才能出来,也只有明天,才能进行大范围搜索,在精神病医院里,一票警察感觉束手束脚,周围都是一群精神敏感者,怕稍微动静大点,整个医院乱起来,到时候可真是群魔乱舞,更不利于搜查工作。

    楚愈走出会议室,感觉脚步漂浮不稳,杨琼在外面候着,见她出来,一把抓住她,急不可耐,“楚医生,怎么样,有结果吗”

    因为凶手还未抓到,本着保密原则,楚愈没有透漏会议内容,而是反问,“710病房的门,如果外面锁住,里面绝对打不开,是吗”

    因为她记得,昨天她离开时,反手扣上了门,按了下门把手,算是从外上锁,外面一旦上锁,就要特定人员的指纹才能解开。

    杨琼点头,“对,所以我很好奇,是不是有人给她开了门”

    而给她开门的,只能是医院内部人员。

    楚愈的心往下一坠,就像是站在阳台一角,角落地面却裂缝密布,突然断裂,整个人失重的瞬间,血液急速往上涌,大脑一时陷入浆糊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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