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排排整整齐齐的书籍,谢行俭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第二天,谢行俭拿好王氏给他准备的包裹,背上书箱,坐上牛车往县城的方向赶。

    如今才二月份,一路上到处生机勃勃,春意盎然。

    谢行俭饶有兴致的观赏着路上的风景,一旁的赵广慎忍不住愁叹,“俭哥儿,我好紧张怎么办”

    这些年,赵广慎对他的称呼渐渐的由俭弟转向俭哥儿。

    “能咋办”谢行俭白他一眼,“夫子让你缓两年,你非不,怪谁”

    赵广慎一脸沮丧,突然道,“我不想接着读了。”

    “啥”

    “为啥突然不想”

    谢行俭惊的差点跳起来,每天一同上学一同放学,朝夕相处多年的小伙伴有辍学的念头他竟然都不知情

    赵广慎忙捂住谢行俭的嘴,嘴巴朝牛车外呶了呶,示意谢行俭别让外面他爹听到。

    谢行俭拼命点头,赵广慎这才松开手。

    “说吧,咋回事你家这几年卖了大茴香应该不缺钱吧。”

    赵广慎垂眸点头,“不关家里的事,是我自个不想读了,读不下去。”

    “怎么突然”谢行俭不解。

    “突然”赵广慎抓了抓脑袋,道“一年前我就想退下来跟我爹跑商去了,只是我娘死活不答应,压着我在私塾又学了一年。”

    “我不像你学的好,夫子教的四书五经好多我都没弄明白。”

    赵广慎突然自嘲起来,“我脑子一般般,学太深的东西不行,不过算数倒是还可以。”

    “我爷他前些日子把家分了,我爹手上的大茴香山头不大,挣得钱少,我爹就打算出来学行孝哥到县上开个小饭馆,糕点铺子啥的,我想帮着干点,哪怕是收收账,打下手。”

    谢行俭沉默不语,赵广慎今年才十四五岁,放在上辈子还是个初中生,到了古代,十四五岁的少年却开始分担起家里赚钱的重担。

    “你也别气我没告诉你这事。”赵广慎瞅着谢行俭脸色不对,一把邀住谢行俭的肩膀,笑嘻嘻的道,“我这计划连我爹娘都不知情,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你想考差了让你爹娘死心”谢行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由着赵广慎揽着他肩膀。

    “一半一半吧。”赵广慎语气淡淡,“之所以参加童试,我也想检验检验这些年我学的到底如何。”

    “祝你好运。”谢行俭说不出什么安慰的好话。

    赵广慎基础不牢,怕是

    “借你吉言咯”赵广慎拉长声调,忽而面色一凛,抬手拍拍谢行俭肩膀,语气少有的严肃,“你好好考,这条路还很长”

    说完,两个少年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

    牛车一路摇摇晃晃,约莫申时,四人才进到县城里。

    找了一家紧靠考场,干净整洁的客栈,平时一晚要一百个铜板,这几天恰逢童试,房费一下涨到一百二十个铜板。

    谢行俭和赵广慎忍不住皱起眉头,县试要考四场,一天一场,因他们一行人提前一天到,便要定四个晚上。

    单单住宿这一块就要刨去半吊银子,还不算找禀生作保的五吊钱,再加上吃喝,考一次童生试最少都要花上六七吊银子。

    这还只是科考第一步,有些人一次不中接着再考,但凡家里没点余钱的,都不敢送孩子读书。毕竟往后还有府试、院试、乡试等等,怪不得人都说读书烧钱,读了有没有回报还另说。

    最终,谢行俭一行人还是在这家客栈住了下来。

    谢行俭和他爹住一间,赵家父子另开一间,分别交了两百文的押金后,掌柜的叫来小厮上前领他们前去房间。

    客栈房间均是一房两床,问了身旁的小厮,谢行俭了解到房间的另外一张竹椅床是客栈掌柜的特意交代摆放的,目的就是给陪考的人睡,小厮得意的说县城里免费竹椅床的客栈只他这一家。

    后头的谢行义和赵高头听了,满意的点点头,涨价带来的忿忿不平的情绪顿时消散了许多。

    谢行俭不禁对掌柜的精明手段竖起大拇指。

    进了房间,谢长义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跟谢行俭说话,“等会我去一趟你哥的铺子,送些你娘让带的东西过去。”

    谢行俭点点头,“爹,你帮我跟哥说声,今夜我便先不去了,等我考完再去他铺子里看看。”

    “行,你哥当然知道你现在没闲心去他那。”谢长义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微微一滞。

    “小宝,你一个人呆在客栈最好别下楼,我跟老赵刚去打热水,听了一耳朵楼下谈话,说每逢考试,客栈大厅里准会溜进一些扒手啊、人贩子啥的,专门逮着读书人下手。”

    谢长义抖了抖带来的被子,提醒道,“小宝你长的白净,更该小心点。”

    谢行俭哭笑不得,偏他爹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谢行俭迫不得已再三强调他绝不轻易下楼。

    谢长义这才放心,整理好要带走的东西便出了门。

    谢行俭自己则留在客栈开始看书,翻了翻书本上标的难点,谢行义小声的背诵起来。

    外头渐渐漆黑,他便点起客栈的蜡烛,烛光温黄,比家里的桐油灯要亮堂的多。

    谢行俭心情一下愉悦不少,背起书比往常要流畅许多。

    突然,门外一阵敲门声。

    谢行俭以为是他爹,刚想走过去开门,手触到冰凉的门闸猛地一顿。

    不对

    他爹从来不敲门,都是直接喊他开门。

    谢行俭神色恍惚间,外面的敲门声再起,伴随着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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