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棠笙进来后, 王氏的眼神就下意识的往罗棠笙柔软的小腹处瞧,眸光中似有若无的闪着希冀。
    谢行俭不禁扶额叹息,他娘又不是没抱过孙子, 怎么还这么着急,眼下家里正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大魔王在, 再添一个, 他担心谢家屋顶都要被掀开。
    太医院给的养伤胶再配合罗家的军医, 才几日的功夫, 他后背就起了一层厚厚的疤痕,隐隐还有些瘙痒。
    修养了两天,谢行俭立马换上官袍准备进宫请罪,虽然这几天在家没人打扰他, 但他知道他作为朝考题的主考官中途外出实属不该, 论罪该罚。
    听罗棠笙说,经过这几日的安顿, 西山的老百姓终于有了暂时居住的场所, 原来敬元帝从国库拨了一批银子,在东华门附近另辟了一处村落,专门给西山的老百姓居住。
    换衣裳时, 谢行俭拉着罗棠笙说了好一些话, 大体意思是让罗棠笙放宽心,孩子的事全凭缘分,缘分满了,自然心想事成。
    罗棠笙黯淡的脸颊上略略浮起粉色, 一边帮谢行俭整理衣摆,一边笑说让谢行俭甭操心,她会慢慢调养好身子,又说京城外有一家特灵的寺庙,问谢行俭得空了能否陪她去上炷香。
    谢行俭欣然同意,想着去拜拜送子观音也好,说不定真的能送来一个呢
    这边,居三将马车赶在皇宫外街口,谢行俭下车步行至皇宫,这时,在宫门口巡逻的曹弼跑上前,关切的问谢行俭感觉身体如何,随后目光一闪,低声道“咱们那天放完水后,不到一个时辰,西山整座山就垮了。”
    “没砸到人吧”谢行俭心下惴惴,“我那天回去的早你可知”
    他踌躇了一会,又欲言又止,和曹弼有了一夜生死交情后,两人也就不继续打官腔了,直接你我相称。
    曹弼单手拇指抵在剑柄上,看着谢行俭支支吾吾,遂微挑唇角“你是想问皇上有没有怪罪你擅离职守”
    此时日头将将爬上树梢,谢行俭眯着眼望着面前威严赫赫的绿瓦宫墙,心尖莫名流过几缕凉意。
    在他修养的这几天,敬元帝派太医过来复查了两回,他娘笑说皇上对他真好,什么人参啊,灵芝啊等补品大把大把的往家里送,值不少银子呢
    可依他对敬元帝的了解,这多半是条先甜后苦的路子,太医上门医治和大方送珍贵补品是甜,至于这苦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了”谢行俭心中已有了答案,当即便笑侃“皇上若不生气,会让你这个放水大功臣,大热天的在宫门口巡逻想来这自然是在罚你。”
    曹弼微弯的眼眸深深的看了谢行俭一眼,见谢行俭神态轻松的继续往宫内走,曹弼嘿了一声追上去。
    “你既然知道皇上罚了我,那你和我一同偷溜出来,你肯定也逃不掉责罚,怎么你这会子还喜滋滋的往宫里凑”曹弼没好气的问。
    “难不成我从此以后做缩头乌龟呆家里不出来”
    谢行俭含笑的停住脚步,视线往曹弼身上崭新的红盔甲上溜达,忍不住调笑“皇上罚了你,你还有心思穿新盔甲不过,这盔甲倒是衬你一身正气,显得你身材魁梧有力的很。”
    曹弼被谢行俭这目光盯着头皮发麻,呆笑的挺直脊背,二愣子一般炫耀起来“那必须的,这盔甲是皇上特意赏赐下来的,说是奖励我”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曹弼忽然“好哇”一声大叫“你套我的话”
    “我可半分没逼你,”谢行俭斜睨着曹弼,目光意味深长“皇上一向赏罚分明,咱们冒死进山开闸门救了山顶千八百的人,再有不是的罪过,也是不能与生死功劳相提并论。”
    曹弼满意的点点头,谢行俭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去看曹弼“说吧,皇上升了你什么官”
    “这你也能看出来”曹弼嚇的往后一跳,不敢置信的拿手指对着谢行俭,道“调升的旨意还没下呢,你”
    谢行俭一把将曹弼指着自己的手指拿开,随后勾起曹弼腰侧的令牌,慵懒带笑的声音里添了几分玩味“正六品司阶”
    他故意拉长声调,凑近曹弼的耳朵,轻笑道“这回我得改口了,得称呼您一声曹司阶”
    曹弼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憨憨的将从内袍里漏出来的令牌塞回去,炭黑的脸上涂起一片红霞,结结巴巴道“这牌子是皇上赏赏的,我便便戴了。”
    “赏你的你就大方的拿出来戴呗。”谢行俭有些看不懂曹弼这铁骨大汉突然冒出来的羞涩,“又不是偷得抢的,还不稀罕让别人看了”
    “就是怕有人抢。”曹弼捂着令牌撅嘴。
    “谁啊”他笑问,“御林军的牌子都敢抢,那人是活腻歪了不成”
    曹弼突然眼睛往后边一睇,嘴角一歪,谢行俭低着头,嬉笑的伸手抢曹弼藏在衣服下的令牌,一时没注意到曹弼的眼神示意。
    “让别人抢了,何不让我先得手”谢行俭厚着脸皮和曹弼开玩笑,一边挠曹弼胳肢窝的痒痒,另一只手眼疾手快的将令牌拿到手。
    曹弼脸色变得极快,并不是因为令牌被谢行俭拿走,而是因为看到了站在谢行俭背后几步之远的人。
    身后的人背着手,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就那般定定的站着,一双澄净的眸子挂着笑,状似无害的看着两人。
    曹弼望着已经被谢行俭双手举起放在太阳底下的令牌,当即心口一凉。
    他的纯黄金打造的令牌啊
    还没捂热,就被贼给惦记上了。
    谢行俭将令牌搁在太阳底下端详,嚯
    怪不得曹弼将其当宝一样护着,这玩意竟然是纯金打造,且上头还有龙纹雕刻,拿出去卖怎么着也得叫上万两银子的价钱吧
    其实钱不钱都无所谓,这东西若是搁家里头好好保管,回头留给子孙后代当传家宝,等千百年后,好歹还能凭借此物在考古学上留个名吧
    他将令牌小心翼翼的捧着,正准备深深的吸一口上面的龙气,好壮一壮胆等会进御书房迎接腥风血雨。
    谁知,令牌忽被人抓起,谢行俭立马回头,木大人将令牌的麦络挂在食指上旋转,饶有兴致的笑“这牌子倒是不错,是你的”
    谢行俭无辜的指向一旁已经静化成石的曹弼,呐呐开口“是曹司阶的。”
    “曹司阶”木庄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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