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可同学们照旧用的很开心。
    套用他们的话来说,叫做聊胜于无。
    其实正版书可能隔一两天就上市,但同学们等不及啊,总觉得迟一两天,这些知识就消失了。
    敬元朝没有出台的律法,一旦他们停止出版考集,那些守在暗处的人必会第一时间推出他们写手做出的考集。
    书生们都不是傻子,肯定能察觉出两家考集的不同,但没办法啊,谢行俭的考集出不来了,书生们又着急要考题做,只能将就的买盗版的考题。
    一旦时间长了,那些盗版尝到甜头,肯定会花巨资请学识博雅的人出考集。
    钱是个好东西,古有陶渊明不为三斗米折腰,那是因为靖节先生有骨气,有原则。
    天底下有几个读书人都做到靖节先生这样坚贞不屈、傲骨嶙峋
    只要银子给的到位,大把大把的人愿意站出来帮书肆出书。
    清风书肆也不例外,如果没有好的法子能解决他们三人一南一北出书的困难,陈叔说不定会与他们三人解除出书契约,转头另寻其他的写手。
    宁可换写手,清风书肆也不舍得丢弃这个赚钱的好路子。
    林邵白听完后,满头冒火,“考集的主意当初是你想出来的,可不能便宜了旁人,陈叔也不行。”
    谢行俭凝眉,陈叔当然不能做出亏待他们仨的事,穷苦老百姓都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他们这一年来替清风书肆拉来多少生意,陈叔心里有数。
    陈叔作为一个商人老手,应该懂得利益息息相关的道理。
    如果等会陈叔找不到办法解决他们分隔千里难以在一块出考集的难题,反而提出毁约一说
    谢行俭目光蓦然锐利,他虽是读书人不能经商,但真要惹恼了他,他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将清风书肆的考集生意搅黄。
    谁对他不仁,也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林邵白没注意到谢行俭情绪的变化,刚好舍馆大门口跑进来一个人。
    林邵白探出脑袋瞅了一眼,笑道,“你表哥回来了,瞧着走路不得劲的样子,估计肩上的包裹重的很,咱们出去接一接。”
    谢行俭的表哥王多麦是跟谢行俭当天一起来的县学,县学不乏有其他书生带书童陪读,所以林邵白对于谢行俭随身带着书童的事表示理解,后来听说王多麦是谢行俭的亲表哥,家里不富裕,就更能理解谢行俭了。
    周围很多读书人为了生活方便,都会从族亲或者外家挑选一个穷小子放身边呆着。
    这些穷小子不用花钱买,只需满足他们的一日三餐即可,而且这些穷小子认为给读书人当书童,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
    不仅能吃饱穿好,还能跟着读书人见见世面,偶尔还有机会学认字。
    王多麦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在姑姑家,王氏待他和俭表弟无差别,有时候比亲娘还贴心,这才在王家呆几天,姑姑又给他做了一套新衣。
    而且俭表弟为人和煦,不像学堂里的其他书生,稍有不顺心的事,就对身边的书童动辄打骂,轻则冷言冷语的讥讽。
    谢行俭跟着探出脑袋,果真是他表哥回来了,肩上还挎着两个大大的包裹。
    他连忙大步的跑上前,单手取下王多麦肩上的其中一个包裹,林邵白紧跟着拿走另外一个。
    王多麦肩上的重量顿时一空,他揉揉酸胀的肩头,上前想夺回包裹。
    “表弟,还是让我背着吧,你手受了伤,可不能干重活。”说着双手将谢行俭手中的包裹重新放回背上,转头又想去拿林邵白手上的。
    林邵白手一偏,没让王多麦得逞。
    林邵白将包裹甩到肩上,头也不回的就往舍馆方向走。
    边走边道,“我双手好好的,帮你背一包不碍事,行俭就算了。”
    王多麦嘿嘿一笑,扬声道了句谢谢。
    谢行俭没法子,只好跟在王多麦身后,一道往回走。
    “舅舅和舅娘在家可好”谢行俭亲切的问道。
    王多麦此次出去是回了趟家,顺便去谢家跟谢长义和王氏转达谢行俭暂时还要留宿在县学的事。
    王多麦侧头瞧了一眼谢行俭那只被绷带包裹严实的手掌,笑道,“都好着呢,一听我要跟你不日前去京城,我娘准备了不少山货让我拿过来给你吃,有野山楂、榛子、糖炒栗子、山柿子,还有一些野猪肉干、狍子肉干等等。”
    “我娘都已经将它们炮制熟透,如今十月天凉,能放好一阵日子都不会坏呢,到时候上京路上带着,可以给你吃着解解闷。”
    谢行俭一听有好吃的,顿时笑眯了眼。
    “替我多多谢谢舅舅、舅娘,劳他们挂念,只不过下月咱们就要启程去京城,今年过年是赶不回来了,怕是要耽误表哥与舅娘他们团聚,不过到时候咱们俩可以一起闹一闹,定不会叫表哥孤零零的过节。”
    王多麦黑脸笑意不减,“我娘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出去闯闯,成天搁爹娘屁股后面转,是没出息,我爹还说去了京城,别总是想家,叫我好好服侍你,你舒坦了,我这一趟跟过来就有收获。”
    说着,挠挠脑袋瓜,叹气道,“我没怎么出过远门,长这么大,以前除了一天活没全部干完,只能留宿在师傅家里,不然我都要抹黑回家睡觉的,如今要去京城,想家肯定是想的”
    谢行俭了然的点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王多麦误认为谢行俭不想听他发牢骚,忙道,“俭表弟,你别多想,我虽想家,但我不会无理取闹的,我娘说,今年不回家没事,在京城好好的就行,今年回不去,明年再回去是一样的。”
    “表哥你这才叫多想。”谢行俭跨过长廊门槛,示意王多麦别走神忘了抬腿。
    “想家是人之常情,表哥你甭担心,去了京城,又不是与家里这边断了联系。”
    谢行俭微笑道,“我会隔两三个月就往家里寄信报平安,到时候表哥有想说的话,只管告诉我,我一并寄回去。”
    “果真”王多麦愁绪一扫而光。
    “当然”谢行俭认真的点头。
    “可我听说,从京城寄信回来,要花好些银子呢,咱们两三个月就寄一封,会不会太浪费钱”王多麦说着说着眼神就黯淡了下来。
    “无妨。”谢行俭摆摆手,“寄信走官道驿站,确实不便宜。”
    “那咱们的信岂不是”
    谢行俭见王多麦焦急,轻轻笑了两声,“我自然会考虑到驿站寄信昂贵这个问题,所有我不打算走驿站。”
    “本朝商队众多,有皇家扶持的皇商大队,也有从各地闯出来的民间商帮,京城无尽繁华,每天都能碰上各式各样的商队,到时候咱们请他们帮着送信就行。”
    “只不过,他们主业到底不是干送信这行的,虽给的费用少,但风险也大,丢信的事是常有的,而且送信的速度也没有官道驿站快。”
    谢行俭边说着边走进屋内,里头的林邵白听到谢行俭说商队送信的事。
    坐过来插上一嘴,“近些年各大商队整改了不少,他们南来北往的,出钱请他们送东西的人越来越多,商队觉的有赚头,渐渐的在规整帮里的规矩。”
    “我娘以前每年都要跟着商队去京城,听我娘说,这些年商队遗失东西的事很少再发生了,若不幸丢了东西,你们可以找他们索要赔偿。”
    谢行俭熟读律法,当然知道其中的道理。
    见王多麦听得起劲,谢行俭便接过话头,多说了几句。
    “咱们这位登基的新皇帝,不愧从小就四处征战,深知民间疾苦,因而在最新的大敬律中明确提出,商队弄丢客人的信件、物品等东西,要按照三倍偿还。”
    “那商队岂不是亏钱”王多麦瞪大了眼,“赔钱的买卖,商队还接手干嘛”
    “怎么可能让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亏钱”林邵白笑道,“老百姓出钱请他们带东西,他们既然收了钱就应该好好的将东西送到目的地。”
    “是他们玩忽职守,没有做好份内的事,赔钱是应当的”
    “只要他们多留心,东西怎会遗失他们但凡谨慎注意点就行了,费不了什么劲就能轻轻松松的赚到老百姓的银子,同时还不用赔偿,何乐而不为呢”
    王多麦听着一愣一愣的,到底是没读过书,在他眼里,有风险的事,都不应该插手。
    所以当听到谢行俭说朝廷律法规定丢失东西,商队强制性要赔银子,他就觉得这买卖太不合理了。
    毕竟丢东西又不是商队愿意丢,实在是因为他们不是正经的驿站专门负责送东西的,偶尔丢了也是常事,怪不了商队。
    其实谢行俭的话没有说完。
    敬元帝之所以出台保护老百姓的利益,而严惩商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从另一方面剥削商人罢了。
    要知道寄信这件事,明明是驿站的活,如今商队从民间分得一勺羹汤,敬元帝能不生气吗
    驿站赚的银子可是归属朝廷的啊,而商人通过寄信额外赚的银子,是不被朝廷所知的,所以这笔银子,朝廷收不了税。
    户部便想出了一个法子,为了加重商人的负担,所以才出现了三倍赔偿的说法。
    一旦上升到律法,商人接寄信生意时都会小心再小心,有些胆小的,直接声明不再收老百姓的钱帮忙送信。
    商人不做送信的生意,老百姓只能咬咬牙,将信投去驿站。
    所以,到头来,打着幌子为老百姓着想的敬元帝,依旧是想让这笔银子流入国库罢了。
    这里头弯弯绕绕太多,说给王多麦听,王多麦一时只会一知半解,谢行俭索性结束了话题,问起谢家的情况。
    “我这回没家去,我爹娘可有起疑心”
    王多麦正整理带来的山货,听到谢行俭问他,捧了两把糖炒栗子放在谢行俭和林邵白的书桌上。
    笑着道,“没,我按照你教我的跟他们说了,姑姑没多心,只说叫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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