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日常生活中根本就没有丝毫交际。
棠柚经过长廊的时候还在想事情,在转弯处险些撞上一个人,连声说着抱歉,一抬头,看到了神情淡漠的萧则行。
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淡淡雪松气息未曾变过,萧则行扶了下她的胳膊,等她站稳之后,便收回手,十分规矩“小心点,别冒冒失失的。”
仍旧和之前一样的微笑。
此时再见,却外地惑人。
棠柚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谢谢二叔。”
萧则行没再回应,径直离开。
赵曼兰生日一直过的十分简单,基本上就是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不过前四年萧则行不曾回家,一直是她和萧则延一起过。
今天又多了萧则行和棠柚两人。
餐桌上,萧维景忍不住频频看向棠柚。
自从解除婚约之后,棠柚就开始穿这些明亮色彩的衣服。
以前他只记得棠柚喜欢穿白色,棉布小裙,干净整洁的像朵小白花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
而现在,棠柚开始穿暖色调的外套,
赵曼兰注意到萧维景的目光,有点欣慰;看看棠柚努力地在吃饭,从始至终不曾看萧维景一眼,又忍不住心里发酸。
这对小儿女,真是有缘无份啊。
赵曼兰仍旧试图做最后的努力,看看能不能搓和一下,她笑“正好这两天维景休假,不如和柚柚一起去求御守;啊,对了,听说浅草寺的御守最灵验了,尤其是主导桃花”
棠柚搁下勺子,拿纸巾擦了擦唇角。
她还没想出来如何地婉拒,却听到萧则行打断了赵曼兰“没必要去求。”
赵曼兰愣神“怎么了,则行”
萧则行淡声开口“日本的神明管不到中国人。”
赵曼兰头疼极了。
难怪萧则行这么多年还是个单身汉啊,连这样的话外音都听不懂。重点哪里是在御守上面,而是想让柚柚和维景单独相处培养感情啊还如此的不解风情,哪个姑娘能够受的了他
棠柚倒是轻轻松口气。
她忍不住偷偷地去看萧则行。
萧则行仍旧未看她,在慢条斯理地饮茶。
饭后,坐在一起闲聊,赵曼兰极力邀请棠柚一起住下“这么晚了,离你住的地方那么远,不如留下来好好休息。”
棠柚担心住下去还会有其他变故,下意识拒绝“不用麻烦”
萧则行打断她“柚柚坐我的车回去就好。”
棠柚飞快改口“不麻烦二叔了,我还是住在这里比较合适。”
萧则行看她一眼,一言不发。
赵曼兰立刻欢天喜地地给棠柚安排客房。
等房间安置好之后,萧则行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面色凝重“司机有些不舒服。”
赵曼兰最关心体贴人,听他这么说,立刻开口“赵医生住的离这里不远,我打电话叫他来。”
“不用了,”萧则行微笑,“他是胃炎犯了,我让他先开车去附近的医院。不是什么大问题,吃点药,好好休息就好。”
赵曼兰松口气“那就好。”
萧则行说“那我今晚上只能麻烦你们了,还得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
赵曼兰笑了“瞧你说的,难道还能不让你住吗”
萧则行同她聊了几句,泰然自若地跟着佣人往楼上走。
萧维景拿着一瓶酒,站在门口看了看,没瞧见萧则行的模样“二叔呢”
赵曼兰给棠柚倒着花茶“你二叔休息去了。”
余光瞥见他手中的酒,笑“怎么,给你二叔又带了酒”
“嗯,”萧维景随手放在旁边,“二叔不是喜欢烈酒么这是朋友特意寻来的。”
棠柚不懂酒,她忍不住想起前两次沾满酒气的吻,谨慎地问“二叔经常喝醉么”
萧维景愣了愣。
解除婚约后,这还是棠柚第一次这样温和地问他。
萧维景下意识地说的详细了些“不,二叔酒量一直都很好,除了我父亲,基本上没有人能灌醉他。二叔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时在外应酬,他也很少喝醉”
棠柚眼皮一跳“那二叔酒品好吗”
“挺好的,”萧维景说,“二叔喝醉后和正常没有区别。”
棠柚顿了顿“谢谢你。”
“不客气。”
棠柚陷入巨大的震惊中。
暂且不提之后的两次。
第一次亲吻,她以为是萧则行喝醉了。
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他是清醒的,是在清醒状态下夺了她初吻。
他侄子的未婚妻。
那个时候,两人见面还没有几次,萧则行就盯上了她,还夺走她的初吻。
这个认知令棠柚外的气恼。
棠柚压制着火气,在下面陪赵曼兰东拉西扯聊了好久,才在赵曼兰的陪同下回了房间。
这边所有房间的装修都是按着赵曼兰的审美来的,清一色的中式风,泼墨山水屏风,甚至还配了拔步床,棠柚关上门,刚刚坐在床边脱了鞋,听到有人叫她“柚柚。”
棠柚手一抖,看到萧则行。
他仍旧穿着晚饭时的那一身,端正严谨到不可思议;自屏风后面缓步走出来,他说“我们需要好好地聊”
这人戏耍了自己这么久,现在还敢过来。
话音未落,棠柚用力把床上的枕头用力地丢到他脸上。
花瓶都是赵曼兰淘回来的,她不敢丢。
只能丢这些摔不坏的。
萧则行轻松接住,往前走了几步“你冷静一下。”
棠柚还在气头上,压根就有没办法冷静,她站起来,毫不犹豫地扯着床上的被子疯狂地往他身上扔,压低声音骂他“你竟然假装喝醉酒来占我便宜给一个小姑娘下套你就这么好意思吗你的良心和道德都不会痛的吗”
她丢被子的力气大了些,脚被绊了一下,直直地扑过去,连人带被子一起扑到萧则行身上。
萧则行直接放弃抵抗,高大的男人顺从地躺在毛毯上,任由愤怒的小姑娘骑在他身上发泄怒火,还笑着帮忙把遮住她眼睛的被子角往下拉了拉,好方便她施展拳脚。
余光瞥见她膝盖险些要触到毛毯,不动声色伸手,给她垫了垫。
棠柚正在气头上,毫无防备地跪在他温暖的掌心中;也并未察觉,扬起拳头,咬牙切齿“你身为长辈,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萧则行不说话,微笑着放纵她。
就连生气时候都这么可爱,试图拿小爪子打他。
小小的脚白生生,搭在他腿侧。
棠柚对着这么一张脸实在下不去手。
太好看了,哪怕是打一下都觉着自己是在亵渎。
但还是好气呀,就挑了个折衷的法子,小拳头直直地落在他的胸膛上。
可惜男人锻炼得宜,肌肉坚实。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恶狠狠的一拳下去,萧则行不痛不痒,倒是她的拳头疼了疼。
萧则行接受着她的捶打,非但没有丝毫生气,反而笑了好几声,眉梢眼角丝毫不见冰冷。
十几下之后,看她气喘吁吁的,手指都红了,才捉住她的手,拉着她的手腕,仔细地看“手疼不疼”
棠柚费劲地扯了两下手,扯不动,恼羞成怒,试图去踢他最重要的部位
萧则行从她愤怒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不妙,面色稍变,不得不翻身,压住她双腿,牢牢地控制住她的手腕,无奈地笑“胡闹。”
棠柚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轻轻松松地就被他夺去主动权,气红了一张脸,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卧室门被人敲响。
略带急促的三声。
隔着房门,萧维景的声音听起来略有点发闷“柚柚,开一下门,妈让我给你送东西过来。”
棠柚被气晕的头脑瞬间清醒。
她与萧则行对视。
手腕仍旧被他死死地扣着,腿被他轻而易举地压制住,怎么看都是一个极其糟糕的姿势。
更别提现在凌乱的被子和枕头。
萧则行面上丝毫不见慌乱,他低头,看着棠柚,轻轻笑了。
“柚柚,”他颊边酒窝浅浅,诱惑着她,“主动亲我一口,我就帮你。”
棠柚沉默两秒。
萧则行诚心诚意地做出让步“亲脸颊也算。”
外面萧维景再度敲响房门,声音充满疑惑“柚柚”
棠柚扭脸,对着房门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你直接进来吧,门没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