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寡妇,就有些错愕的齐齐看向七茜儿。

    没错!这院里,咱老太太是老寡妇,江老太太是守活寡的,大肚子卢氏是个前寡妇,吕氏,杨氏是个正在守孝的寡妇。

    也不知道咱老太太咋找的人,反正热热闹闹一院子,就连七茜儿这新来的,她上辈子也是个寡妇。

    七茜儿故作诧异的四处瞧了一圈,接着又笑了起来:“哎呦!这么多人呢?”说完,她就扭脸对佘吉祥嗔怪道:“如何不跟我说咱家来了贵客了?这也太失礼了!”

    佘吉祥讪讪,故作来不及抱歉道:“回奶奶话,这不是您下了车,提了花就来找老太太了么,都没来及呢。”

    七茜儿一步上前,就拦在说书的瞎子前面,对着圆嘟嘟,白嫩嫩,正因为小寡妇悲苦两眼涨红的江太后一施礼道:“哎呦~我的菩萨,您怎么舍得来我家佛光普照了?”

    她这话讨喜,江太后顿时抿嘴笑了起来,她一辈子都跟旁人小心翼翼,头回到交好的老姐妹家做客,心里总有不自在的地方。

    真想不到的,人家这孙媳妇特会来事儿,一句话便将自己那别扭劲儿给驱赶走了。

    如此,人家真是没半分太后架子,主要也没被养出太后架子。

    老太太就挺不好意思的说:“你这孩子,可不敢亵渎菩萨,我算什么菩萨呦……”

    只她还没说完,家里闯祸的祖宗就是一声冷哼道:“咋?你不愿意啊?”

    亲祖宗啊,您这话说的是一点都没给子孙万代留后路,古今几千年,您老人家是头个把皇帝老爷生母带到家里听淫本子的。

    七茜儿心肝脾肺肾都拧做一团

    儿,偏又不能带出来,还得笑着说:“啥愿意不愿意,瞧您说的这话?我都,都愿意死了!”

    她一伸手拉住江太后胳膊晃了几下,又从篮子里取了一朵红色芍药花给这江太后插上,最后便将脸凑过去摆在老太后脖颈处,给自己家闯祸头子看到:“瞧瞧,这才是亲亲的奶孙俩儿,都是一般的貌美,您看是不是?”

    她这样一说,满院的人便都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岔开淫本子这事儿了,咱老太太偏还得扭过来,就见她吃醋般酸不拉几的说:“哼!既这样,你们祖孙俩就边上去亲厚吧,我这孤老婆子忙的很呢,好好一本书,就只听了个开头儿,你赶紧走开,碍着老婆子我听书了。”

    七茜儿吸吸气,立刻又趴在她的肩膀上哼唧道:“奶,你不疼我了?”

    老太太依旧生气:“哼,疼不起了,良心坏了的东西,多少细米细面我养出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疼?我有的是人疼着。”

    七茜儿假意恼怒,又扑到老太后身上撒娇到:“江奶奶,您看我阿奶,恁小心眼儿呢……”

    她一边说,就一边用脚去踹身后没事儿人般的邱太监。

    邱太监被她踹的一个踉跄,站稳便莫名其妙的瞪视七茜儿。

    七茜儿扭脸看他满面无辜,心一横便大声说:“阿奶啊,其实,其实……今儿跟您是想商议一些重要的事儿。”

    老太太一愣:“重要的事儿?”

    七茜儿使劲点头,又看看周围,对着卢氏便是一个飞眼,卢氏立刻会意,站起来便笑着说:“呦,家里有要事,我们就转明儿再来,这书且暂记着段落,明儿接着听。”

    说完她带头离开,七茜儿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别的人,这次大家便知道什么意思了。

    待众人都走了,那对瞎子夫妇又被佘吉祥满头汗的请了下去,江太后也想走,七茜儿便道:“哎呦~我的老菩萨,您可不能走了,您跟我家可不是外人,这事儿吧,还真得跟您这样有经历的老人家商议一下呢。”

    江太后一辈子身不由己,没想到自己在陈家,竟被这样重视?她心里欢喜便坐正了拉住七茜儿的手问到:“真跟我商议?”

    七茜儿点头如捣蒜,老太太就不自信的说“那

    ,那我成么?”

    七茜儿点头:“成!太成了!”

    可啥是需要商议的正事呢,七茜儿眼珠子转了几圈,又看看满眼困惑的老太太,想起今日在小仙苑,她就终于说:“老菩萨,今儿我不是接了那常伯爷家的帖子么?”

    江太后想了下,伯爷?她知道的伯爷一大堆,姓常的就有三,如此她便问:“是咱老邵商的常,还是前面的那些常?”

    自家闯祸头子一听便插话:“老姐姐,自是邵商常,咱家说起来与他家还是干亲呢,他家小花儿可唤我干奶奶呢。”

    江太后闻言更迷糊了:“小花儿?”

    有人帮七茜儿搬来凳子,回头一看,却是一脑袋冷汗的邱乐邱太监。

    他被佘吉祥拉出去一顿解释,吓的要死不说,还被惊出去半条命,心里到现在还是颤悠的。

    甭说旁个,今儿这事只要被宫里知道了,他这个大总管许能保住一命,可周围侍奉的却是一个都活不得了。

    一国太后野游在外,借着拜佛的名义听淫本子,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啊!他自小净身,甭看环境险恶,却也不知道《湘妃榻》是个什么东西。

    邱太监感激不尽,就亲给这救命的小娘子搬凳儿,还对她竖竖大拇指,亲扶着七茜儿坐下,七茜儿坐稳才道:“哎,江奶奶您可不知道,小花儿是我阿奶乱给人家常连芳起的小名儿,谁知竟坑了人家,这几年甭管人家连芳怎么折腾,硬是一身好本事,却被人喊成了娇花儿,她是个长辈人家不好说什么,可是背后没少跟我哭呢。”

    江太后愣怔下,好半天才问:“常连芳,竟叫小花儿?”

    老太太扭脸哼了一声道:“咋,叫花儿不好啊,他本生的就好看,再说了,这名儿多小啊,小花,小的阎王老爷都不惜的收呢,若不是我给他这名儿,你信不信,沙场上他早有事儿了。”

    江太后听完,两只格外单纯的眼睛便慢慢升起一些笑意,接着咯咯咯的大笑起来,最后眼泪都笑了出来。

    看她笑,老太太难得就有些恼羞,她伸手拍着七茜儿道:“你这丫崽子活脱脱是个外倒狗儿,好端端的让她捡咱家的乐子,你,你快说你那正事!”

    七茜儿心里尴尬的赔了一会儿

    笑,到底说:“啊对,正事,正事,老太太,今儿常家不是请我去小仙苑赏花么,就是我那干娘柴氏,她说,想把自己的三个侄女儿给咱四儿他们做媳妇儿呢。”

    这也是逼不得已寻的由头,却没想到老太后是放在心上了,她认真追问道:“三个?”

    七茜儿点头:“对,三个,咱有贵,二典,管四儿都没下家呢,也都老大不小了,年初咱家这三个凭着天恩官升一级,这就入了燕京那帮太太的眼儿了。”

    人家说正事,边上闯祸头子又往歪了带:“咋这时候就叫了干娘了?礼数都没走全,香案都没摆,那有这个随意的道理!那她,她给咱四儿说的媳妇儿,家里底子厚不厚,小花儿他舅舅是几品啊?”

    七茜儿又能咋,只能哄着道:“奶啊,就早晚的事儿,早喊几日也没啥的。”

    老太太就有些不愿意了:“不是这么说的,那从前就没啥,可这一年我就心里不舒坦了,你就说她家那个包氏,那又是什么人?瞧瞧成天给你寻的那些麻烦,乡下人都不如呢。我都想着不与他们家做亲戚了,那眼小成那样,三瓜俩枣都扒拉的门户,顶点都不大气。若是做了干亲,她可算作你嫂子呢,到时候你活在她屋檐下,那得多为难啊?”

    这才是真心疼自己的人呢,也不管旁人是啥富贵门,就怕自己吃亏。

    闯祸便闯吧,反正自己总得给兜了住了,七茜儿伸手拉住老太太笑说:“奶!没事儿的,我又没吃过亏。”

    老太太一想又顿时得意起来,她歪脑袋就跟江太后炫耀道:“老姐姐,可不是我炫耀,这丫崽子厉害劲儿的,凭老常家那包氏,哼!来十个都不够我这孙媳妇收拾的……”

    也不知道您傲个啥呦,这世上谁不喜欢贤良淑德,温婉谦和的女子呢。

    七茜儿松开手,拍拍额头刚想解释,便听江太后笑着说:“这点好,厉害点好,我就喜欢厉害的。”

    她半生都唯唯诺诺,便是想发个脾气都不会发,如此便更爱惜的拉住七茜儿的手道:“好孩子,你遇这样的事情先找老人家商议是对的,你既问了我,那我就说了啊,就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七茜儿赶紧点头道:“老菩萨呦,

    您可真是及时雨了,我们打外地来的,从前什么家门您也清楚,那燕京贵门里的事情,那当真是丁点儿都不知道,名义上管四儿他们倒是喊我一声嫂子,可这人生大事儿一次做不好,便是半辈子埋怨,我就缺您这样见多识广,有经历的长辈指点一下。”

    七茜儿这样说,老太太也是在旁连连点头道:“可不是这话,老姐姐,我住在这街里小二年了,也就认下你一个实在亲人,我什么见识,你问我过了这些时候,地里要何时灌水我就知道,这谁家门里水多深,咱那清楚啊?”

    江太后看她们真心请教,便笑了起来,她终于挺直脊背道:“我的儿,那,那若你们这样说,要,要是我的意思啊,一气儿找老柴家三个姑娘,这事儿啊,我看不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有些傻的,整的亲们接受百分百防盗,却忘记自己总有地方写的不好,让亲们失望想少买几章,就更改了防盗,百分之九十啦!嘿嘿!对不起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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