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裙女人举起染血的斧头,斩向季思危,喉咙里发出一个和她的外貌非常不匹配的暴躁声音“把车票给我给我”
斧头裹挟着阴风斩下,季思危抬起黑刀,挡住这一击,两股力量相撞,整个车厢狠狠一晃,差点脱离火车甩出去。
黑裙女人咬牙抵抗,高跟鞋陷进地面,扎出一个深洞。
黑刀上的血雾碰上阴风,像火焰一样高窜,将斧头烧成黑灰,并顺势缠绕上黑裙女人的手臂。
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黑裙女人瞪着眼睛,震惊地看着浴火一般的手臂。
她在椅背上摩擦手臂,想扑灭这些诡异的血雾,却发现越挣扎血雾蔓延得越快。
小男孩见状,漆黑的眼眶里流下浑浊的液体,焦急地扑向黑裙女人“妈妈你怎么了”
“别过来”黑裙女人大喊一声,躲开小男孩的碰触,艰难地说“这些东西会爬到你的身上。”
小男孩不知所措地徘徊在黑裙女人的身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受控制的黑气从他小小的身体里冒出,在车厢里横冲直撞,顶面上的灯管像出了故障一样,频频闪烁。
季思危被他的哭声吵得脑壳疼。
他想起黑裙女人放在桌面上的沙漏,抬眸看去,只见里面的沙子已经全部变成了血红色。
“仔仔别哭了”黑裙女人蹲在小男孩面前,虚弱地说“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记住妈妈以前嘱咐你的话。”
小男孩完全听不进去,一直想伸手去抱黑裙女人。
“旅客们请注意,前方停车站是第一站,需要下车的旅客,请带齐行李物品,做好下车准备。”
车厢上空响起机械冰冷的广播声,火车运转的声音变得缓慢,平稳地停下。
窗外被浓雾覆盖,浓雾中飘荡着一些写着红字的白纸灯笼,发出微弱的磷光。
车门开启,一些微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黑裙女人的魂体变成了半透明,她乞求地看着季思危“我不会再纠缠你了,能不能放过我”
她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对季思危下手。
15号车厢的乘客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看到这个场面,满脸的不可置信。
季思危没有说话,长指轻敲桌面,缠绕在黑裙女人身上的红色血雾像水蒸气一样蒸发了。
黑裙女人紧紧抱住小男孩,颤抖着声音说“仔仔,妈妈要走了。”
小男孩的眼睛恢复正常,哭得歇斯底里,扯着黑裙女人的衣服“我不要妈妈走。”
“请到站的乘客马上下车,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广播再次响起,语气比上一次严厉了许多。
黑裙女人不再犹豫,松开小男孩,拖着她的行李箱快步下了火车。
小男孩哭着追了上去,可惜已经找不到黑裙女人的身影了。
他抓着车门上的扶手,想追出去又不敢踏出一步,伤心地哭了起来。
15号车厢的乘客们陆陆续续地坐回原位,时不时地偷看季思危几眼。
看得季思危浑身不自在。
有人提着行李准备上车,看到堵在门边的小男孩,沉声问“小朋友,怎么站在这里,你的座位在哪”
小男孩抹掉眼泪,怯怯地指了指季思危那边“我坐在那个哥哥的对面,不敢回去,怕他欺负我。”
那个旅客闻言,看向季思危。
季思危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怎么看都是个温和无害的少年。
季思危对他们的对话没有兴趣,但他想看一眼火车外的环境。
他走到车门旁,望向脚下。
这辆列车正停在无边无际的水面上。
阴风阵阵,掀起一圈圈涟漪。
水很清澈,可以看到下面堆积着无数具尸体。
空气里有一种淡淡的腥味,远处只有看不到头的浓雾和在风中飘荡的白纸灯笼。
他有些怀疑,现在已经不在人间了。
浓雾里走出一些黑色轮廓,速度极快地走向列车,全都是提着行李的“旅客”。
季思危慢慢悠悠地走回座位上。
“列车将再次启动,请各位旅客回到位置上坐好。”
火车再次启动,小男孩不得不回到季思危对面。
他看了看季思危的眼色,小心翼翼地去拿桌面上的血色绘本。
季思危不经意间地一瞥,忽然发现小男孩的手变小了很多。
抬眼一看,小男孩的身体竟然比之前小了一圈,就连脸都稚嫩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
季思危看向自己的手,惊讶地发现,他的手也缩小了一些,仔细一感受,身上的衣服好像更宽松了。
心中惊疑,季思危看向车厢里的其他乘客每个人都比之前年轻了很多
八尾猫没有注意到异常,还在一板一眼地给小木偶传授经验“小木偶,你下次说滚的时候,不要加呐字知道吗这样会显得不够凶。”
小木偶“好,我会超凶”
“你们等等再聊。”季思危抱起八尾猫,和它面对面“八尾,你看看我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子”
“唔怎么会这样”八尾猫歪了歪脑袋“你现在大概只有十五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