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原来的模样。

    八尾猫显然非常不喜欢这些玩具,跃到季思危的肩膀上,碧绿的眼眸里满是戒备。

    “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呢可惜喵喵不喜欢”

    小男孩声音里有几分沮丧,他拿起染血的绘本,递给季思危“哥哥,你可以给我念一下这个故事吗”

    封面皱皱巴巴的,糊着厚厚的血渍,连个名字也看不清。

    季思危没有接,神色不动地说了句“小朋友,这本书湿了,要晾干了才能用。”

    小男孩扁了扁嘴,淡淡的眉毛皱在一起,眼睛里浮起一股水汽“哥哥,我想听故事。”

    季思危一阵头疼。

    小孩子哭起来是很麻烦的。

    季思危一点也不想碰到血绘本,放缓声音说“那你告诉我,这个故事叫什么名字,我给你讲好吗”

    “这个故事叫做”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慢慢地说出四个字“杜松子树。”

    黑裙女人自始至终端坐在座位上,连动作都没有变化过,这时却调整了姿势,单手撑着下巴,看向季思危。

    她脸上没有表情,季思危却觉得她在冷笑。

    “杜松子树”这个故事,季思危印象很深刻。

    大约是小学的时候,南月白来他家里玩,还带来了一本书,其中就有这个故事。

    年幼无知的南月白看完后,吓得晚上睡不着觉,这个故事至今还是他的童年阴影。

    这是一个黑暗童话。

    故事里面,小男孩的母亲生下他后就去世了,他的继母谋杀了他,并且把他的尸体煮成汤给他的父亲喝下。

    目睹了这一切的妹妹把小男孩的骨头捡起来,包在手绢里,埋在了杜松子树下,后来小男孩变成了一只小鸟。

    车厢里的乘客开始窃窃私语,但季思危一句也没听清。

    “哥哥给你讲其他故事吧”给那么小的孩子念实在不合适,季思危抛出几个相对积极向上的故事给他选择“小红帽小王子爱丽丝梦游仙境你想听哪个”

    小男孩摇摇小脑袋“我都不想听,我只想听杜松子树的故事。”

    一副你不给我讲我就要哭了的模样。

    对小孩子季思危是真的没什么办法,只好妥协了,慢条斯理地说“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大约在两千年前吧”

    季思危的声音低沉悦耳,尾音有点磁,一丝不苟地念故事时,很有吸引力。

    车厢里很安静,不仅小男孩听得津津有味,所有乘客都在认真倾听。

    “杜松子树”的结尾,变成鸟的小男孩用石磨砸死了恶毒的继母。

    听到这里,乘客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季思危说“故事念完了,你玩其他玩具吧。”

    小男孩盯着季思危的眼睛,认真的摇了摇头,没头没尾地“不对,不对。”

    季思危被小男孩盯得心里发毛“什么不对”

    小男孩把他的玩具一样一样地放回背包里,只留下那本染血的绘本“哥哥最后说的不对,杀死继母的不是石磨,是妈妈。”

    季思危当然相信自己的记忆,肯定地说“小男孩的妈妈在生下他后就去世了。”

    小男孩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小男孩的笑容很纯粹,让原本就漂亮的脸更加讨人喜欢。

    苍白的双手轻轻拍打着桌子上的绘本,小男孩笑着说道“妈妈用斧头把继母砍成了好多好多块爸爸回来之后,妈妈又把爸爸砍成了好多块,然后把他们一起装进了行李箱里。”

    季思危蹙眉,总觉得小男孩叙事的口吻和语调有些奇怪。

    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季思危背脊发凉,他忽然意识到小男孩讲的不是杜松子树里面的故事,而是自己的故事。

    季思危看向走道上的行李箱。

    行李箱是黑色的,看起来非常普通。

    他想起抬起行李箱时,那种奇怪的混沌的撞击声,就像里面装着很多黏黏糊糊的

    火车似乎出现了什么故障,毫无预兆地颠簸起来,黑色行李箱在季思危惊疑的目光下滑到了他这一排座椅的旁边。

    黑裙女人轻笑了声“麻烦你,帮我把行李箱挪回来可以吗”

    行李箱的底部渗出黏稠的红色液体,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

    想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季思危心里更不适了。

    黑裙女人得不到回应,又问了一遍“请你帮我把行李箱挪回来,好吗”

    季思危抬起眼,冷冰冰地说“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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