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众多还能毅然决然报考警校,目的不可谓“单纯”。
但褚恒的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七年之久,要有证据早有了,想翻盘谈何容易
何巍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劝道“韩局对你估计还在考察,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别在意。”
褚澜川向他投去明白的眼神,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耳边却响起了少女软糯的请求。
“哥哥,我乖乖等你。”
像有致命的吸引力,吸着他的末梢神经。
出警局时,伯母正给他打来了电话。
“澜川,注意休息,你伯父说你最近忙,我就不想打扰你,一直忍着没打电话。”伯母笑吟吟问他“怎么样在警局的实习内容很丰富吧”
“都挺好,您别担心。”在褚恒死后,伯父伯母对他一直视如己出,吃穿用度一样都不落下。
褚澜川卸下一身凌厉,温和地说道“您别累着了,过几天还要去给小雅姐扫墓。”
伯父伯母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但好景不长,在十六岁时确诊为胃癌,十八岁就撒手人寰离开人世,还留在人世的只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伯母的眼角变得湿润,竭力稳定嗓音“倘若你小雅姐还活着,眼下也该三十了。”
生死之说,相劝无益。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记得保重好身体。”伯母一直把那间客卧留着,相框每周都会去擦拭一次,和人还在世上没有丝毫差别。
这个孩子一直是伯母的心结,她有想过再生一个女孩儿来弥补遗憾,但因身体状况一直无所出。
夜间静谧,夏夜的风拂起他的衬衫,褚澜川关上车窗,准备开往医院。
医院旁边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不知道云昭喜欢吃些什么,只是回忆着自己十三四岁喜欢的吃食,顺便买了一些面包能让她垫肚子。
病房的灯还亮着,他敲了下门,里面没有回应。
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褚澜川心乱如麻,尤其是推门而入没看见人在床上的时刻,脑子里冒出千万种可能,最后留在脑海里的就只有白色连衣裙的裙边。
“哥哥。”云昭细声细气地唤他。
少女刚从洗手间出来,她去洗了头洗了澡,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往下一溜儿地滴着水珠,眼瞳也氤氲上了浴室的雾气,显得黑白并不分明。
褚澜川把金框眼镜取下,放在病床床头。
她注意到了男人手中的便利袋袋子,从善如流地问他“是给我的吗”
“对。”褚澜川伸手递过去,云昭没接,她只是垂下眼睫,盯着脚尖看,问了他一个万分纠葛的问题“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云昭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抠手心。
就像现在,指甲嵌入肉里,刺痛才能让她暂时清醒。
他没回答,更确切的说,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看见她垂头的模样,仿佛看见了曾经十四岁的少年,在失去依靠后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想不清楚该以怎样的方式对抗命运与世俗。
“哥哥”云昭终于肯抬眸看他。
“嗯,我在。”不管云昭有没有接,褚澜川仍然把买回来的吃食帮她整理好。
病房里的指针指向十二点,他嘴唇微微抿着,说出来的话又变得隐忍且疏离“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
他走的很急,东西放下后,似乎忘记了随手往床头一放的眼镜。
云昭如获至宝地捧着,她捏着眼镜架想试试,结果是戴在自己脸上似乎大了很多。
意识迷迷糊糊的,她怕睡着了压碎镜片,只能放在枕头边上,想着他会来取眼镜,就应该会来一趟医院。
这么一想,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褚澜川坐在车内,他盯着前方笔直的道路看了良久,编辑的信息删除又保存在了草稿箱。
内容是伯母,这周末有时间来医院见见一个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