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突袭。

    那个后来对他来说太危险了,危险到现在想起来,那些蝴蝶还在不要命地垂死挣扎。

    “对。”他僵硬回答,“你睡着了,睡得很香,再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听到他说的,方觉夏舒了口气。

    丢脸归丢脸,如果只是抱着睡觉,也不算什么,他们都是男人,本来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脸上的烧烫并没有因此而消止,反而像是起了燎原之火一般蔓延。方觉夏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水,灌进去企图让这股热度冷静下来。不过好像收效甚微,他现在甚至无法集中精力去看表演。

    其他的成员都在看七曜的开场,路远表面上跟着节奏摇晃,可嘴里却小声说,“伴奏声音是不是太小了点。”

    凌一嗯了一声,“刚刚破音了”

    “这种不太专业的晚宴,音响效果都不太好。”江淼未雨绸缪,“我们上去可能也是一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吧。”

    都在讨论舞台,可裴听颂却一句都听不进去,心里半死不活的蝴蝶似乎很享受这种回光返照,不知停歇。他需要从那个意外的吻走出去,要转移注意力。下意识握拳,裴听颂感觉到什么。

    “还有一件事,”他在桌子下面把自己的右手伸到方觉夏跟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戴手套吗”

    方觉夏当然不知道。做造型的时候他还奇怪,怎么造型师姐姐只给裴听颂一个人戴皮手套,还只戴一只手,还以为是什么新的潮流。

    他低头瞄了瞄手套,又对着裴听颂摇头。

    裴听颂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冲他使了个眼色,语气带着点发号施令的意味,“脱下来。”

    方觉夏虽然觉得古怪,但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拽住他指尖,扯下白色皮手套。

    会场晦暗的灯光下,他握着裴听颂的手低头凑近,想看个清楚。裴听颂右手虎口上有一处清晰的牙印,青一块紫一块,咬破的皮肤已经开始结痂。

    “你干的好事。”裴听颂挑了挑眉。

    “我”方觉夏不敢相信,别说咬人了,长这么大他连架都没有打过。

    不过听了刚才的录音之后,他什么都敢信了。

    裴听颂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不然还有谁我现在就后悔没有录像,你真的应该看看自己喝醉酒的样子。”

    难不成真的是他方觉夏盯着这牙印,心里涌出愧疚感。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酒品可以差到这种程度。

    “疼吗”方觉夏抬眼看向裴听颂。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和方觉夏的目光对视,裴听颂就忍不住想到那天晚上,想到方觉夏皮肤的温度和洗发水香气。

    “废话。”裴听颂撇过头,假装去看舞台。

    “抱歉。”方觉夏向他道歉,“这里也没有可以包扎的东西。”

    裴听颂悄悄瞥了他一眼,“不用,我可没那么娇气。”说完他又拧巴地补了句,“帮我戴好手套。”

    方觉夏点头,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轻手轻脚替他戴好皮手套,戴完后还捏了捏手指头尖,确认是不是空的。

    “好了。”方觉夏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抬起头眼睛里都是笑意。

    裴听颂收回自己的手,不自在地握拳在嘴边咳嗽了一声,“那、那你回去之后给我包一下。”

    方觉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睁大了些,“嗯”

    “嗯什么,给我咬成这样万一感染了怎么办”裴听颂别扭极了,“回去之后给我包好,你咬的你要负责任。”

    方觉夏的眼睛还是那样望着他,亮亮的,看得裴听颂心猿意马。他只好扶住方觉夏的肩膀,硬生生地把他给转到面对舞台。

    “看表演,盯着我干什么。”

    七曜的演出在粉丝卖力的应援声中结束,其他节目依照顺序上去,没过多久就轮到卡莱多,六个大男生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着急忙慌赶往后台,在通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位女士不小心撞上了方觉夏。

    “抱歉。”

    方觉夏礼貌地扶住她,“小心。”

    那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打扮得很有品味,一直向他们道歉,又主动为他们让位。

    他只觉得眼熟,但时间要紧,方觉夏也没在意。他们按照指令上场,音响果然还是之前一样,伴奏的声音很小。不过他们以前商演的时候什么样的破音响都见识过,这都不算什么。

    六个人拿着手麦,一首快歌一首慢歌,用自己的实力hod住了全场。表演的过程中还即兴交换了art,凌一和方觉夏交换,方觉夏轻轻松松飚上去三段高音,贺子炎和裴听颂交换了ra部分,路远和江淼交换了舞蹈动作。

    享受表演是偶像的本能。在无人知晓的时间里,卡莱多就是这样认真地对待每一个来之不易的舞台,哪怕台下的人不认识也不关心,他们也极力释放着热情。

    他们喜欢在舞台上喊出队友的名字,放心地将自己的art交给对方。

    这种游刃有余并不是单纯的天赋,是六个男孩子在狭小练习室一起度过的无数个沉寂夜晚积累下来的默契和能力。流汗,受伤,摔倒,站起来,反复唱着三两句歌词,幻想着还不存在的粉丝和舞台,这些无趣又疲累的日子他们一起熬下来,再抓着彼此的手,去摸索着未知的前路。

    所以此时此刻,舞台上的方觉夏看着身边的队友们,想到了裴听颂说的那句话。

    凭他最后实现的那个梦想里有六分之一要写我的名字。

    他喜欢这六分之一。

    “谢谢大家。”

    他喜欢和他们手牵着手,一起鞠躬时的满足感。

    黑暗的屋子里,原来不止是他一个人在摸索。他摸索到的也不是冰冷家具的一角,而是手。

    另外五个人暖热的手。

    下面的观众几乎都忘了这是一场慈善晚宴的表演,还以为自己听了场演唱会。直到kaeido结束表演,大家才后知后觉地开始鼓掌。主持人上台和他们聊天,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公司以kaeido的名义捐赠了三十万。看着江淼脸上一闪而过的意外,方觉夏就知道,羌哥没有告诉他们。

    不过令他们更意外的是,多米诺在得知他们会参加这次晚宴之后,在短短三天的时间内集资捐赠了二十万,这是他们走红之后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粉丝不停地转发微博,号召捐赠,想用自己的一点点力量给这六个男孩子底气。

    “那么我们请这个慈善基金的负责人之一,蒋茵女士上台,为我们kaeido办法纪念小金环,感谢kaeido为广大自闭症儿童做出的贡献。”

    一位身穿晚礼服的女士从后台款款而来,从礼仪小姐的红丝绒垫子上拿起小金环,踱步过来双手递给队长江淼。

    方觉夏看向她,才发现她竟然就是刚刚不小心撞上自己的女人。

    蒋茵

    结束了他们的环节,kaeido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下台。方觉夏离开后台通道的时候,听见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似乎正和这个叫做蒋茵的女人对话,似乎还提到了逃出生天。

    程羌在后台一个个和他们拥抱,“你们真棒,表演得特别好,不愧是我的小崽子们。走走走下去吃东西,终于可以放心地看表演了。”

    “羌哥。”方觉夏问,“给我们颁奖的蒋小姐是”

    “啊,她很厉害的。”程羌说,“你记得前段时间拿了柏林影帝的周自珩吧,欸,就是小裴校友,蒋茵是他的经纪人。”

    “不光是这样。”他们离开后台,从会场外的走道准备进入观众席,“她还是逃出生天的制片。怎么,她私底下找你说话了”

    方觉夏摇头,“那倒没有。”

    “嗐,我还以为她会找你上节目呢。”程羌笑起来,“还是不画饼了。”他像赶鸭子似的把六个人赶回到坐席,看着裴听颂一路都扶着方觉夏,觉得甚是欣慰。

    这次的营业策划不光转了人气,好像也把小狼崽子带上正规了。

    节目一个一个继续,kaeido的几个看得津津有味,贺子炎的位置可以看到粉丝,他们还和站姐互动了一会儿,反正不用再上台了,一个个心态稳得不行。七曜是全场人气最高的组合,一举一动都引得尖叫,主办方也特地将他们的颁奖环节放到了最后。

    七曜组合捐赠了五十万的款项,粉丝又以他们的名义捐赠了五十万,主持人结束了采访环节,邀请主办杂志的总编为他们颁发捐赠后的纪念小金环。

    “那我们七曜有没有想说的呢”主持人将话筒递过去,站在组合最中心的梁若接过话筒,望着下面的宾客开口。

    “首先非常感谢主办方给我们机会参加这次盛典。这一次的慈善主题是为了帮助自闭症儿童,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和成长环境。我觉得非常有意义,其实在我还是青少年的时候,也不太爱说话,社交对我而言也有很大的障碍,但是我很幸运,那时候受到了好朋友的帮助”说到这里,梁若看向了方觉夏的位置。

    又来了。

    裴听颂努力做着从来没有过的表情管理,忍住呼之欲出的十级嘲讽表情,但他两手伸出去,握住方觉夏的肩膀,把他扳过来朝着自己。

    方觉夏一脸莫名,只见裴听颂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棉花糖吧唧一下子塞到他嘴里。

    “再不吃就被凌一偷吃完了。”

    凌一正在小幅度地偷偷咀嚼食物,突然被cue,吓得肩膀一抖。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口糖,方觉夏满眼都写着莫名其妙四个字。裴听颂自己也吃了一块棉花糖,然后把他的右手搁在方觉夏的跟前。

    方觉夏抬头看他,也不说话,就看他。

    “手疼。”裴听颂用唇语对他说。

    方觉夏腮帮子鼓鼓的,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懂了。

    然后他伸出食指,面无表情地戳了一下裴听颂的虎口。始料未及的裴听颂跟只小蚂蚱似的弹了一下,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方觉夏。

    吃完了棉花糖,方觉夏也用唇语说,“哦,我以为你说不痛了。”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听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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