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诉安捂着鼻子, 立刻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我没咳咳,我没事。”
    可他话音刚落, 一点血迹就从他手下面流了出来。
    时诉安“”
    “这还叫没事我带你去医院, 走”
    白青木真心着急了,一手去拉时诉安, 一手摸向衣兜,却没摸到纸巾, 不禁后悔自己忘带纸。
    这时候李明浩房国超等人也追上来了, 见时诉安这副模样, 也顾不上“殴打”时诉安了, 连忙问“怎么了酸酸, 你没事儿吧”
    “没事,我就是咳,咳咳, 就是撞上人,把鼻子撞出血了,天太干燥,鼻内容易破。”时诉安说着,转身往一楼的公关洗漱池走, “我洗洗就行,都别担心。”
    白青木自然是连忙跟上,“诉安,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
    “没有万一, 我真没事。”时诉安拧开水龙头,用手捧着清水把脸洗干净,又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冲了冲鼻子,弄得衣襟都溅上了些水。
    白青木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粘稠,仿佛在怀恋什么,缱绻又隐隐有些悲伤。
    “诉安”
    “酸酸你真是越来越豪放了”熊雄几人也挤了过来,一个比一个咋呼。
    “哈哈哈就是,我记得之前军训的时候我们都热得把头伸到水管下面冲,就你矜持着用手捧着水洗脸,显得我们跟野人似的。”
    “不过酸酸这动作和外表气质还真不太相符。”
    “行了吧,你们一个个的可闭嘴吧,我这耳朵旁边跟开了鸭子场似的。”
    时诉安一抹脸,关掉水龙头。
    这动作怎么了他上辈子虽说不是经常这么干吧,但也没少干。
    反倒是穿越来后,他每天不热不累不干不渴,动作自然也都规规矩矩,偏文雅了点。
    “诉安。”白青木喊了一声。
    时诉安这才转身看向白青木。
    他简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只好淡淡笑了一下,没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来我们宿舍楼是来找你朋友的吧,你不赶紧去”
    白青木看着这样的时诉安,顿时更担心,“我不是找别人的,我就是来找你的,诉安,你还是跟我去趟医院吧,你看看你的脸色都不对了。”
    时诉安听到白青木说是找他的,并没有太意外,他随意地看了眼公共洗漱间里的大镜子,却不禁一愣。
    他的脸色看起来貌似真的有点差
    简直和他刚穿来时差不多了,明明这些天有变好的。
    怎么回事
    他必须找系统算账
    不过现在他还得先把白青木的事情解决了。
    “我真没事,我之前也这样,可能这两天因为学校的事情有点着急,没睡好所以脸色差,你找我有事吗”
    “有。”白青木欲言又止。
    “诉安,我们能单独聊一聊吗”
    “可以。”
    反正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时诉安干脆答应了,说完,他又看向几个沙雕室友,“我出去了啊,这事儿到此为止,刚刚说的事情,你们都给我好好保密。”
    “哼,饶你一回”李明浩挥舞了两下手中的晾衣架,一副少林高手的模样,“但今日之嫉恨,贫僧绝不会忘”
    “贫道也是。”房国超捋捋不存在的胡子。
    熊雄看了两人一眼,也摸了把头发,“本少侠也”
    不等熊雄说完,时诉安转身就走,装作不认识这几个沙雕。
    这都是一群什么戏精
    白青木跟在后面,声音里有些羡慕“诉安,你室友和你关系都挺好。”
    “还不错,他们人都挺好的。”
    以这样一番话开头,时诉安反倒不再那么不自在了,走到宿舍门口说“我们学校外面有个咖啡馆,我们去那聊,还是在学校找个亭子聊”
    “去咖啡馆吧,找个包间坐。”白青木说完,看着时诉安在阳光下白到透明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又忍不住说“诉安,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不用。”时诉安看着白青木,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喊人一向这么亲近么,我不太习惯。”
    “没有,我只对我喜欢的朋友这么喊。”白青木一个人精,却仿佛没听出时诉安的“拒绝”,甚至顺杆爬“我对你亲近,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诉安你呢”
    “咳我对你观感也不错。”时诉安说着客套话。
    他有点尴尬,但并没觉得好感这个词儿有什么不对,在时诉安理解范围里,这个“好感”就是广义上的意义,比如你见了一个人,对他感官如何,是这个意思。
    而不是什么男女之间的好感。
    不过白青木的热情还是让他太狐疑了,他虽然自认为他在做朋友方面一向很不错,但也不至于白青木一个官三代这样对待。
    “所以啊,我想喊你亲近一点。”白青木一笑“而且我觉得朋友之间喊什么都行,男人之间嘛,称呼什么的随性就好,诉安你觉得呢,我比较粗,可能心思没那么细腻,你要是实在觉得不舒服,我就不喊了。”
    时诉安还能说什么呢,再说的话,不就显得他事儿太多了么,不过大男人之间,称呼的确都是次要。
    “算了,随你吧。”
    白青木眼里流露出笑意。
    诉安果然还是那样,不应该说诉安一直都是那样,坦荡率性,又正直心软。
    可就是太心软了。
    如果不是因为太心软,怎么会被谢无偃那个衣冠禽兽锁住,又怎么会在他脑子发昏做了那么多错事后,还救了他。
    他的命,是时诉安给的,却连累了时诉安。
    当然,他也知道他配不上时诉安,毕竟上辈子他不是个干净的。但谢无偃就配得上
    笑话。
    那就是个变态
    可凭什么,同样都配不上,上辈子谢无偃却赢了
    这辈子,他还没为贾晚晚头脑发昏,蒙住眼睛,不分是非地做下一堆错事。
    结局一定能够改变。
    “诉安,你快毕业了吧,继续读研吗”
    白青木好不容易能和时诉安独处,自然不会就这么干走着。
    “读。”时诉安看了白青木一眼,“你呢,我听说你在国外留学”
    “对,不过我已经硕士毕业了,也不打算继续读了,我想先立业。”
    “那挺好的。”
    “”
    两人一路走去咖啡馆,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几个学生想上前搭话来着,但没敢。
    两人到了咖啡馆,包厢最低消费是三八八,白青木点了五百块的东西。
    时诉安想说什么,但到底是没说。
    “诉安,你身体不好,就别喝咖啡了,喝花茶吧。”
    白青木将热腾腾的花果茶推向时诉安,自己端起拿铁。
    时诉安看着眼前飘着花瓣茶水微红的花果茶,心情有点复杂。
    白青木这个人,奇怪是真的奇怪,但从目前的细节看起来,又似乎不像个心居叵测的。
    时诉安微微皱了下眉。
    白青木一直看着时诉安,不由得道“诉安,怎么了,不喜欢喝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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