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赏时迁,早前还想过把自己小闺女许配给他,偏生孩子她娘看不上时迁这个学生家在村里,担心闺女受苦。
而他也顾虑时迁的身体,因而孩子她娘不同意,他也没坚持。
谁又能知道现在时迁人身体完全好了不说,心性也磨砺地极为坚韧,只怕在这方书院也待不久了
先生望着时迁,想到家里还在挑挑拣拣没个着落的闺女,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现在,他真心有些后悔了
得亏锦欢不知道这先生的想法,不然她铁定要收好刚刚颁发给他的好人卡。
因着时间还早,她又去市集买了些轻薄透气的料子准备裁了给时迁做几身新衣裳,当然她也没亏待自己,给自己也裁了块石榴红的料子。
又买了一封茶叶,一盒擦手的香膏,辗转犹豫了会,到底又添了一小包栗枣糕。
回到家里,瞧着婆婆没什么事儿忙的时候,锦欢笑眯眯地抱着料子奔着婆婆去了。
她不会针线嘛,从前她的衣裳很少几件是她娘米氏做的,其余的大多数是裁了布直接在店里交给专门制衣的人做,给些手工费就可以。
还有些是直接买的成衣。
谁叫她娘手艺不好,她自己更是压根没学过,交给外头专业的手艺人做或者直接买成衣,既方便又好看。
这回她倒是也想直接在店里做,想也知道她真这么干,婆婆铁定心疼银子。家里的老人都这样,很少舍得在外头花钱。
这样,自己和相公的新衣裳只能劳动婆婆帮忙了。
找人帮忙嘴甜是第一要务,锦欢嘴跟抹了蜜似的,小嘴啪嗒啪嗒的好话跟不要钱似地往外倒,一个劲儿给婆婆灌迷魂汤
“娘手艺真好”
“我瞧着外面专业做衣服的好些都比不上娘的手艺呢”
“针脚不如娘缝合的细密、上身效果也不如娘做的合身。”
时母手下不停对着料子比划着,脸上乐呵呵“那是,我这手艺早前也是跟专业的师傅学过的”
“那难怪了,娘学得真好,就是相公也常跟我说,他最爱穿娘做的衣裳了,好看又舒适,带着家的温暖”
时母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没想到儿子瞧着挺淡然的,心里居然这么喜欢,她顿时就感觉到了被子女需要的那种美好。
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成功哄得婆婆开心,锦欢悄悄吐了吐舌头,美滋滋
不单时母高兴,时父喝着锦欢给买的茶叶,心里也非常受用。
他就这点子爱好,小辈在外头能惦记着,这比什么都强。
只有时夏,吃了一个枣糕,也没察觉到多少滋味,心心念念惦记着她三嫂刚买的那块料子。
不过,她也就只心里惦记惦记,并不敢真的开口讨要。
要是锦欢刚成亲那会儿,她铁定不管不顾张口了,然而这几个月过来,她嫂子在家里地位早稳固了。
就不说她三哥多疼她三嫂了,便是爹娘看着她也是一脸的满意。
反而是自己,这几个月她没少叫她娘教导,学着为人处世,她敢使小性子她娘就给使唤她干活,再不惯着自己了。
人许是真的吃了亏才能长教训吧,从前她娘怎么跟她说她都听不进去的道理现在也能慢慢记在心里了。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她真的意识到三嫂跟大嫂和二嫂不一样,而且人还特别大方。
可惜,她早早把人得罪了,少了还不知多少好东西
一想到这个时夏就生气,懊恼当初一时昏了头,跟三嫂闹得不愉快,不然,凭她三嫂手松程度,买料子大概也不吝给自己稍一块。
不像现在,三嫂对着自己就是单纯的面子情,一包枣糕就把自己打发了。
时夏心里吃了教训,心痛不已。
尤其是今年她娘开始频繁带她相看人家。
姑娘家都爱美,何况是相看这个人生重要关头,她自然也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可她除了一盒硬缠着她娘买下的擦脸膏子,再没别的了。
为此,她眼红锦欢的大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香膏珠花耳坠各式女儿家装扮之物许久。
不敢讨要,时夏暗示过锦欢几回,锦欢只当没听懂。时夏赌气,也不再开口了,老老实实跟着她娘走动。
时夏相亲,锦欢从不插手,就怕小姑子将来动不动跑娘家来抱怨她。
而且,她觉得依着小姑子的挑剔只怕一时半会定不下来。
没成想,时夏这亲事倒是出乎意料很快定了下来,等听婆婆说男方家里的条件锦欢也就不奇怪了。
男方是隔壁的胡家村人,名胡亮,家中独子,家里有十几亩地,家里刚盖上青砖瓦房,人长得也不错。
这条件放乡下人家真的不错了,胡亮是独子,那么家里房和地就都是他的,他父母也能继续帮衬。再加上青砖瓦房这条件,尤其叫人心动。
谁家里能盖上青砖瓦房绝对是非常有面子的一件事了,难怪时父时母满意,时夏动心。
时父时母也找人打听过男方家没旁的问题,既然如此,条件这么好,没道理往后拖。
六月中,便叫两人定了亲。
时迁作为长兄,自然得在场,于是特地跟书院请了一天假回来。
第二天,鸡鸣时分,又匆忙走了。
锦欢心里怅然若失,只盼着时迁能早些考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