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允诺你的,你瞧瞧。”
姜胭打开,正是令宗人府令消去上皇八阿哥侧福晋马尔泰氏玉碟的旨意。
“这是誊抄的,正式的那份已经下达,不过是隐秘的,毕竟皇阿玛尚在朕不好明旨下老八的面子。”
“多谢皇上,姐姐若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姜胭郑重的收好。
“你做了这么多,真就只求这个”新帝埋在心中不解许久的疑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不然”她嫣然浅笑,眼神干净的没有一分一毫名利的硝烟。
“也好。”新帝语气里掺杂着一丝不明的意味,眼底的光也多了点温度。
“皇上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便要告退了。”
新帝颔首允了。
姜胭屈膝退出乾清宫,至朱门外转身的那一刻,她想,是就此别过。
朱门里的新帝在想什么呢他想了很多,这很多中有那么一半他与那个初见便觉有趣的姑娘的未来。
可这世间最不能想的就是未来,即便他是九五之尊。
姜胭陪着康熙在颐和园里过了几年清闲日子,到二十五岁宫女按例该放出宫的年龄时,康熙试问她是否要许个人家。
“若曦姑娘怎么说”来探望康熙的皇帝,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康熙摇摇头,“她呀倔的很。”
皇帝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父子两的对话也没避着人,姜胭办了些琐事过来时就正巧听见。
隔日,她就病了,等消息传到宫中,政务繁忙的皇帝知道时,人已经没了。
“不可能”
案牍上的奏折洒落了一地,年逾四十风华依旧的皇帝颓然萎顿于座椅上。
“怎么会没了”
他不敢信,却不能去颐和园亲自确认一眼,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与她的这一生起与交易也终于交易,竟是一分感情也没得以逾越。
后来,他做了个梦,梦里是不见天日的咸安冷宫和誓死不嫁太子的马尔泰若曦,本该愤怒的他却很冷静,他看出来了,那不是他悼念的姑娘,但他知道这或许是他没有遇到她的姑娘会有的结局。
再后来,他常常会想,他的姑娘怎么就不多求一点呢,就一点,或许他的未来就有她了。
而这些,脱身而去的姜胭都不知道,她与姐姐巧慧在草原重聚,京城的是是非非已成过往云烟,即便留一点痕迹也不足挂齿。
理正二十八年,帝弥留之际,亲笔写下一封册文,册文并未颁布施行,只在帝崩后与一卷画一起随葬寝棺,画中有一橘衣女子策马而过的身影,那是他的此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