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燕尔攥紧了家规,低低的开口,声音婉转却疑似带着哭腔“儿媳定会好好学习家规,做个称职的媳妇,定不教夫君和母亲为难,儿媳这就回屋抄写家规一百遍”

    “去吧。”楼夫人神色冷淡,言辞犀利,“记得,一字不差”

    “是。”

    陆燕尔起身,朝着楼富贵和楼夫人福了福身,方才转身而去。

    瞥见陆燕尔微红的眼眶,楼君炎微愣,抬脚跟上去。

    “等等,急什么”

    楼君炎脚步一顿,转身朝他娘看过去,人家正悠然自得的品茶,心情甚是愉悦地同他道“你媳妇儿敬的茶,还真是好喝。”

    语罢,脸上神情一变,似是邀功“你们觉得我刚才演的可好恶婆婆打压新妇,上门第一日便来个狠狠的下马威,我像不像那戏文里令人深恶痛绝的恶婆婆”

    楼君炎抬头看一眼楼富贵,楼富贵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脸上却堆起笑,朝楼夫人竖起大拇指,言不由衷地说道

    “夫人演的好,演的棒,演的惟妙惟肖,连我和儿子都被你唬住了。”

    楼夫人得意洋洋道“那是,那些戏文不是白看的。如果下次的话,我该换哪种方式去磋磨磋磨儿”

    楼富贵猛地打断她,讪讪道“夫人,城东铺子的账面好像出了点问题,我得去查查。”

    “娘,姨父有事找我,我便不陪你用膳了。” 楼君炎一撩衣袍,淡然转身。

    两父子一同朝外走去。

    “诶,你们”

    楼夫人这才想起敬茶后本该一起用膳,这下倒好,儿媳妇抄家规去了,丈夫儿子有事也走了,只剩她孤零零地用膳,真是叫苦不迭。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是笑着问陈妈妈“儿媳妇刚才哭了吗”

    陈妈妈扶着她,打趣道“少夫人怕不是哭,怕是以后会怕你。”

    楼夫人斩钉截铁道“她不会去看看厨房给她炖的补汤好了没,给她送去。”

    “老奴这就去。”

    “别说是我交代的。”

    走廊上,楼富贵拍了拍楼君炎的肩膀,语重深长地说道“今年春闱的结果已成定局,虽然有些荒唐,但你的试卷确实不翼而飞了,你再纠结此事也无济于事。何况,你现在刚新婚,是喜事,就该有个当新郎官的喜庆样子,暂时不知道下一步作何打算,就多抽时间陪陪燕尔,她是远嫁,心里难免会孤寂苦闷,你做夫君的当多体谅才是。”

    楼君炎嗯了一声,视线落在荷池边的那抹倩影上,声音沉沉道“科举入仕这条道走不通,我便去走参加,若还是不行,我便入武从士卒做起。”

    “你是楼家的独子,你娘不会同意的。”

    楼富贵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明明样样优秀,文韬武略都不在话下,更是写的一手好文章,对朝廷政要更是一针见血,见解独到,可偏偏被死板的科举卡在了官场之外。

    大晋官吏任职,必须是靠读书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出来,当然天潢贵胄的后人有祖上的功勋荫蔽,门路便不那么单一,不走科举一样能入朝为官,幸得大晋还有武举这条路,但武举出来的人地位远低于文科,官吏任职上面也多有狭隘,总归是要走上浴血疆场这条路上。

    不到万不得已,楼富贵并不希望儿子依托战功而入仕,刀剑无情,一将功成万骨枯,焉知儿子最终就是那一将而非埋入厚土的万骨之一

    楼君炎没有回答他。

    楼富贵皱眉,道“其实,继承家业做个富商,也没什么不好,吃喝玩乐,南北风情,塞外风光,皆在你眼前,没有什么可以局限你的脚步,你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多自由啊。”

    楼君炎勾了勾唇,面色沉稳凝重,一字一顿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能守住财的,永远都只有权”

    楼富贵一噎,呐呐道“在江州有你姨娘父在,而我们楼家与崇德侯府顾家也没任何交恶,应该能保一辈子平安”

    “你也说了是应该,何况”楼君炎顿了顿,说“我志本不在此,一辈子守着万贯家产过活,形同行尸走肉,毫无意义。”

    这下,楼富贵是再也劝不动了。

    别人羡慕不及的家业在他眼里,是走肉行尸,真后悔当年将楼君炎送往江南吴兴周氏教养。

    楼夫人本名周瑾瑜便出自吴兴周氏,楼君炎自小就被送到他外公周毅身边,周毅是有名的儒生,却不是那种死读书做死学问的迂腐儒生,悉心教他为官之道,侠之大义,甚至戎马崆峒,建功立业。

    周毅对外孙的期望就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等十二岁将楼君炎接回来后,才发现儿子对生意毫无兴趣,本想将儿子强制带在身边教授生意经,可儿子深受周毅的荼毒之深远超出他的想象。

    悔之晚矣

    楼富贵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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