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打什么主意,霍琰不用细想就知道。
    他这个镇北王站在顾停背后, 冯氏一时摸不准脉, 就不敢苛待顾停, 不管欺负拉拢都得各种暗示, 慢慢来。可惜家里有个拎不清的嫡子,眼瞎心盲,竟然把顾停给赶了出来。
    顾停看起来脾气很好, 实则心可硬,被赶出来当然不会再回去, 这些天吃住花钱,顾家怎么会不心疼顾庆昌是不可能是过来认错道歉的, 让他给顾停低头不如让他死, 冯氏也不愿意儿子受委屈, 可让她自己来,更不可能,往日架子端那么高, 怎么可能放的下何况她从心底里就瞧不上这个庶子。顾厚通更是指望不上,要让他动, 要么就吓唬, 要么就给好处,哪一样冯氏都得精心准备,需要时间,而且她再有玲珑心窍会想法子,能比得上镇北王
    她会吓唬, 镇北王根本不必干别的,带着一身肃杀之气站到顾厚通面前,顾厚通就得尿了裤子;她会给好处,镇北王不比她有钱有势手里随便露个仨瓜俩枣,顾厚通就得乐的接不住。
    所以这一局,冯氏正经左右为难,不大好动,似乎什么招都不管用,眼看着顾停在外头花钱如流水,愁得夜夜睡不着觉,头发大把的掉,还不敢出声,白天起床还得把掉下的头发藏起来,绷紧脸,在家里做一副风轻云淡,这有什么,不必大惊小怪的样子。
    可是顾停现在病了啊病的直接昏睡过去,不能动不能说话不会气人,还等什么,立刻接回来啊避免了正面交锋,日后不管顾停自己还是别人问起,她都有话讲,孩子在外头病了,家里能不管纵容他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不是
    顾停这一病,算是让顾家占尽了便宜,还有了台阶下。
    霍琰只要想一想就觉得不舒服,想到顾停醒后一定不爽,自己就更不舒服
    “怎么回事”他沉着脸问放在这里保护顾停的暗卫,“他怎么会病了”
    暗卫立刻单膝跪下,也很着急“回王爷,小公子此前一直都很好,只看起来有些烦躁,属下以为是同王爷吵架了心情不好,这两天睡的略久,也是因为时间太多没事做,此前小公子回房睡觉,睡得很沉很久,属下以为是昨晚没睡好,不敢打搅,见他一直未醒,这才感觉有问题,不想那店中掌柜那般刁钻,让伙计用问饭的机会进了房间,先行发现,又悄悄报告了顾家,属下虽马上要报给您知晓,还是晚了一步属下甘愿受罚”
    霍琰“自己去樊大川那里领军棍。”
    “是”
    顾停睡得昏昏沉沉,一时热一时冷,旁边还不消停,总有扰人声响,还动了他的床可惜他睡不醒,不然肯定一巴掌扇过去。
    本就睡的不好,极不舒服,别人竟然还敢灌他东西,又苦又涩,吃了就想吐,是药他隐隐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可惜浑身无力,连呸都呸不出去,又是难受,又是生气,连睡着时眉尖都是绷着的。
    顾家从上到下没一个人喜欢这个庶子,可外头有镇北王镇着,在不知道别人到底怎么想之前,不敢虐待顾停,说了接回来治病,当然会请大夫开方子,不然真病死了怎么办
    病当然是在正经治的,只是照顾起来没那么精心,当然,想精心也精心不了。
    顾停有个长随叫吴丰,平常不显山不露水,时不时还会偷懒,不在顾停身边伺候,可顾停这一病,他几乎寸步不离,样样不假手他人,还有那只叫小豹子的野猫,急的喵喵叫,揣着小爪子窝在顾停枕头边,哪都不肯去,连饭都不吃,看起来乖得可怜,可谁要敢上前,它就眯着眼瞪谁,除了吴丰,别人敢碰顾停一下,它就下爪子挠也不知顾停从哪儿抱的野猫,爪子比一般的猫锋利多了,力气还特别大,急了也真敢咬人
    霍琰过来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
    还好,小东西没被别人欺负了。
    “喵”
    看到他,小猞猁第一次主动亲近,蹿过来跳到肩头,小爪子轻拍他的脸,着急的各种喵喵喵,像是问他怎么现在才来,又像在控诉告状,有别人欺负主人
    “本王知道了,你乖一点。”
    霍琰扛着小猞猁,走到了床前。
    被子里的人睡得很安静,却并不安稳,和往日睡着的纯真不设防不同,他蹙着眉,眉梢绷着,嘴唇干的快要起皮,也没什么血色。
    霍琰心尖一颤一颤的疼,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停停”
    顾停根本就没醒,只觉得手上一紧,像被强行攥住了什么东西,甩都甩不开,接下来身上一重,像压了一座山不,山没那么重,这个重量,这个温度,特别像一个混蛋。
    “滚”迷迷糊糊间,顾停仍然记得自己在生气,喉咙咕哝了一声。
    霍琰连被子带人紧紧抱住,声音沉如叹息“不该由着你任性的”
    他用额头轻抵顾停眼皮试了试温度,感觉没那么烫,略松了口气“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不止我的保持距离,还有俞星阑。你知道我跟他不可能有什么,还是生气了,你在乎我,是不是”
    顾停很安静,蹙着眉心,没有回答他的话。
    霍琰伸手,揉开顾停的眉“也就这时候,你才乖乖的,不跟我闹别扭。”
    可他喜欢乖巧的顾停,更喜欢会闹会笑,会各种折腾他,瞪他凶他的顾停。
    顾停一直睡着,不睁眼,不说话,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心里就空空的疼,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看到桌上的药碗就生气,后来干脆跑出去,亲自拎了一个白胡子大夫进来。
    老大夫被他扛了一路,骨头都要散架了,以为要看的病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等着他续命呢,结果一摸脉,黑着脸看霍琰“王爷在跟老夫开玩笑么”
    这不就是普通的风寒,养两天就好了
    霍琰神色极为郑重,一副亲爹祖宗快死了的着急“请先生开方”
    白胡子老大夫
    仔细望闻问切,闻了闻屋子里的药味,看了看外头的药渣“这药对症,继续照着方子吃就行,老夫观小公子面色不好,听怕不太爱喝这苦药,老夫倒是可以搓一些药丸子”
    霍琰“搓”
    老大夫不小心拽了根胡子下来,疼的直咧嘴“这生病嘛,总有个过程,过去了就好了,小公子没什么凶险,只是难受,王爷这么喜欢他,千万别焦躁,自己急了,病人感受到会更难过,这药丸子不急,老夫得回去搓。”
    霍琰怔住,眼神更深“他会难过”
    老大夫很嫌弃这个深夜扛着他走的人,他就没见过这么笨这么傻的王爷
    不过到底是前太医,老大夫医术很好,搓的药丸子果然管用,吃了两颗,第二天霍琰再过来时,顾停已经醒了,不但人清醒了,还有力气骂人了,一看到他就凶凶瞪过来“滚”
    堂堂镇北王,听到这个滚字好像久旱逢甘霖,瞬间眉扬目展,喜上眉梢“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顾停心说我看到你哪里都不舒服“滚去办你的事,办不完别来找我”
    “本王错了。”霍琰大步走过来,将他紧紧抱住。
    顾停怔了一瞬,像是没反应过来“你哪错了”
    霍琰恨恨咬牙“本王就不该由着你任性,就该时时刻刻绑着你,护着你,不让你离开本王身边半分,什么顾家,什么大局,比起你的安危算得了什么本王带着你来京城,不是让你受苦来的”
    顾停眉心微展,自己都没发现心中火气消减了很多,唇角甚至微微扬起,声音也轻了“怎么,我就该是你养的家雀,什么都不能干,只能取悦你”
    霍琰慌了,他明明不是这意思
    “我是你养的家雀好不好”
    到死都飞不出你的手心。
    顾停咳嗽了两声,掩着口鼻推开他“行了,人你也看了,哪哪都没事,你走吧。”
    霍琰“我不”
    还不走是等着我把病气过给你么好话不听是吧顾停又生气了,眉梢扬起来“我叫你滚,听清楚没有”
    霍琰脾气也上来了,握着顾停的手就是不放“本王不”
    两人大眼瞪小眼,正在对峙的时候,房门外有动静了,一众顾家护卫过来,请镇北王离开。
    打头的就是顾庆昌“王爷这样不太厚道吧,外头勾着宜昌侯府小公子,这边还要缠着我弟弟,怎么,他一个庶子,就该那么贱,就该给您糟蹋是吧”
    霍琰给顾停盖好被子,踹开了门“你再说一遍”
    江暮云把顾庆昌拉到身后“他非官场之人,不会说话,还请王爷见谅,不过这话虽糙,道理确是没错的,阿停生病,王爷若要探看,可留下拜帖,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来,为何要趁夜色深深悄悄潜入,避过众人对阿停不尊重是其一,对顾家不尊重是其二,如若引起有心人肮脏言语误会,又当怎么办”
    他浅浅叹了口气“王爷高高在上,怕是不懂普通百姓生活艰难,很多时候您不理解的压力,就会逼得一家老小活不下去。”
    隔着一道门,顾停把这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江暮云看似在讲道理,实则就差指着霍琰鼻子骂镇北王不把普通百姓当人看是不是普通顾不值得你镇北王规规矩矩有礼来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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