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往餐厅的方向走,一边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了医生给她开的安眠药,并倒出几粒藏在了手上的纱布里。她不确定这安眠药和消炎药到底有几分相似,如果这药下不了,那么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而这药也不能融在水里徐文祖平时只喝瓶装的矿泉水,从来就没动过饮水机。

    于是她从厨房墙上的架子上取了一瓶矿泉水,接着便往回返,临走前还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晚8:50

    快到九点了。

    她拎着矿泉水重新回到了徐文祖的房间,注意到对方已经穿好了上衣且正闭着眼睛休息,便也没作声,只是重新背对着对方俯身从公文包中取出了那瓶消炎药,她的动作很快,立刻就发现里面的药片和安眠药相似并无太大区别,于是她便一边起身一边做了个倒药片的假动作,将纱布中藏着的安眠药取了出来,不过这其中还是混进了几片真的消炎药。

    “吃药了,我看你包里还有消炎药。”

    她回过身的时候已经将药瓶重新丢进了公文包里,而见徐文祖已经睁开了双眼,她将矿泉水扔给了对方,自己率先将真正的消炎药塞进了嘴里,并将那几片药片递到了男人的眼前,“喝完了把水再给我。”

    “亲爱的,”徐文祖垂下眼帘瞥了一眼女人指腹上的药片,他伸手将落在床面上的矿泉水拿起,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拂过瓶口无异的包装,“你今天去医院做什么了。”

    “你跟踪我”

    吴澜皱起眉,她嚼了嚼嘴里的药片,像是觉得有些不够,接着她又将指腹上的一片安眠药塞进嘴里压在舌下,“她的舍曲林吃完了我去取,还得跟你报备一下”

    语毕她就不耐烦的伸手想要抢对方手里的矿泉水,不过却被徐文祖轻松挡开,对方像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一言不发的将瓶盖扭开,接着他取过吴澜手里的药片放进嘴里,就着矿泉水吃了进去。

    而拿过矿泉水的吴澜自然也是毫不犹豫的喝了几口,接着又从兜里翻出了那瓶舍曲林,当着徐文祖的面儿倒了几片扔进嘴里,在吃掉这些杂七杂八的药之后,她将空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放在了桌面上,“你自己待着吧,死了也别叫我。”

    她露出一个带着恶意的笑脸,接着抬腿就往门外走,而徐文祖也没有拦她,只不过在她的一只脚刚踏出房门时,一个熟悉的铃声却响了起来,在这空寂的考试院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本该是件只值得高兴地事情,但是吴澜面上的笑容一顿,汗毛乍起。

    这是她的手机铃声。

    但这铃声并非来自隔壁,而是来自于这个房间。

    只有她和徐文祖在的房间。

    “”

    吴澜感觉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像是有无数只蚂蚁簌簌爬过,但她还是没什么表情的转过身看向了正低着头拿着她手机的徐文祖,对方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来对她笑了笑,但这笑容在吴澜看来却惨白而又诡异。

    她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盯着她的脸按下接听键的同时,又点开了免提。

    “喂圣允小姐,我是姜锡润,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正在什么热闹场合吃饭的姜锡润关切的问道。

    “啊你好啊新租客。”

    徐文祖没有看手机,反而一直笑着看着吴澜,他继续道,“你找圣允小姐是有什么事情吗”

    “额帅大叔为什么你会接电话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担心圣允小姐出事。”

    “出事”

    徐文祖挑了一下眉,笑容中充满了兴味和不明不白的讽刺,“圣允小姐怎么会出事呢。”

    “额圣允小姐说要和大叔你们谈些私事,叫我九点钟给她打电话来着,如果她不接就报警,不过大叔你们之间还有民事纠纷吗是房东大婶不退租”

    姜锡润疑惑的声音从那只小小的盒子里飘出,而吴澜的心更是凉了半截,这年头果然谁都信不过,这年轻人也是实诚,问什么说什么。

    “啊,是这样啊。”

    徐文祖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情,接着他对着吴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圣允小姐和我们一起待在四楼呢,让她跟你说吧。”

    “”

    吴澜状似无奈的的摸了摸脖子,紧接着重新走进房间将门关好,最后她正视徐文祖的视线,“姜先生,你这个时候不报警,是想着给我收尸吗”

    语毕她闪身躲过徐文祖手中的手术刀,矮身的同时一脚将房间中央的椅子踹向了徐文祖的方向,随后她右手一把抓起放在桌子上还带着血的医用剪刀和缝线,并在转身的同时用书桌上放着的一本精装书挡住了男人捅过来的刀子。

    “徐医生,别生气啊。”

    巨大的力道让她的腰磕在了桌沿,不过那手术刀已经陷进了书页里,一时间卡住不能拔出,吴澜恶劣至极的笑了笑,迎面对上了徐文祖阴冷的眼神,她反手将手中的剪刀挥向对方的眼睛,“气大伤身,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见男人反射性的仰头往后一躲避,吴澜的抓着书的手一松,用了最大的力道打向了徐文祖的手腕,见手术刀和精装书一同掉落在地,她又迅速将书踢到了床下。

    “现在公平多了。”

    她吐掉压在舌下的安眠药,见对方同样用舌尖将一枚药片顶出,心下便明白自己接下来得好好应战了她必须下死手。不过她刚才替徐文祖缝合伤口的时候可是把那碎玻璃片也埋了进去,这家伙现在恐怕不会有多舒服。

    “本以为亲爱的能和我一起死去。”

    徐文祖轻笑一声,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口腔里,不过他的表情却不复刚才那般随和,反而变的扭曲起来,他伸展了一下五指,手却背向身后并将房门锁上,完全没有一点要逃走的意思,“现在看来你要先走一步了。”

    连带着房门一起摔出房间的吴澜呕出一口血,但她还是立刻就地打了个滚,躲开了男人手里的刀子。

    她捂着疼痛不已的腹部扶着墙壁站起身,顺势将手上的血抹在了走廊墙上,她抬眼看着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子疯癫的男人,这人真的很喜欢攻击人的脖子,而且出手非常精准,为此她的胳膊都快要被划烂了但她也割断了他右臂的正中神经,同时在打斗的过程中不断地攻击他受伤的部位,特别是头部。

    她几次肘击他后脑的时候明明觉得他理应脑震荡晕过去,但偏偏徐文祖就是像感受不到似的再次予以反击。

    真不是人。

    也不怪那几个杀人狂打不过他了。

    如果她没兑换改变体质的药物,还真是熬不住和对方这么打。

    而徐文祖用左手则将脖子上勒着的手术线拽开,他摸了一下已经开始渗血的脖颈,表情重新恢复了过往的温和,但不知为何他的眼前却是一花,“我改主意了亲爱的。”

    “”

    手里已经没了任何武器的吴澜没说话,她不知道现在究竟几点了,但姜锡润应该也快把警察带过来了才对。

    “现在走的话,大概能错开那些巡警吧。”

    徐文祖似乎也不在乎她会不会回应,只是缓步走到她跟前继续道,“跟我走吧,亲爱的。”

    “你刚才应该还是吃了两片药。”

    吴澜没有理会对方的疯话,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接着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扶着墙的手正因为疼痛而微微发着抖,“为什么”

    徐文祖甚至还将后背暴露给了她,真的是因为不在乎她的存在吗

    “不知道呢。”

    徐文祖扯开嘴角,语气随意极了,即使绑在他额头上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濡湿,“都送到了嘴边,又怎么会有不吃的道理”

    “”

    这个敷衍的说法自然不会让他有所信服,吴澜却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失笑出声,“徐文祖,你是不是有一瞬间想相信我”

    “”

    可他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伸出左手扶住了女人的身体,但是他的身体却摇晃了一瞬,“亲爱的应该还能走路吧。”

    吴澜看到了对方的变化,感叹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不管徐文祖到底是对她不设防,还是狂妄的不将她放在眼里,现在也已经不重要了那两片没有被吐出来的安眠药也该起效了。

    于是下一秒,她双手扶住了男人倒下来的身体,与他一同摔倒在地。

    “谢谢你信任我,亲爱的徐医生。”

    仰躺在地板上的吴澜半睁着眼看着泛黄的天花板,她现在手都抬不起来了,脑子更是混沌不已,很难再保持清醒。而已经昏过去的男人的脸正挨着她的肩膀,她咳出一口血,“不过现在我们该睡一觉了。”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警车的鸣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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