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徘徊的那人不是林煜是谁
    “你怎么来了”
    好几日不见,贺泽脸上的惊喜抑制不住,笑容爬上眉梢。
    “你终于出来了,你再不出来,我都要进去了”
    早春日寒,林煜显然在外面站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双手捂嘴呵了两口气。见左右无人,贺泽扯着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胸口,“怎么,好点没有”
    “放开”
    林煜的脸霎时通红一片,也不知道是让风吹的,还是让贺泽恼的。也只有在贺泽面前,他才有小哥儿家的骄矜。
    两人闹过一阵,贺泽总算安分了许多。他牵着林煜的手,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来了”
    “从花铺过来的,问了小安才知道你在这里。”招兵的事让村里闹腾地紧,他去贺家找人却没找着,李婶跟他说这两天贺泽心里像有事,神神秘秘的,他有些担心,便寻着来了。
    不过后面这些话林煜并没有说出口。
    但他的担心贺泽岂能不知“来都来了夫君这两天带你玩点好玩的东西怎么样”
    “嗯”
    贺泽常在口头上逗他,林煜早已习惯了。
    两人回到花铺跟贺老爹说了一声,便驾着牛车往村里的方向去了,贺安也想跟他们一块儿,却遭到了贺泽的无情拒绝。
    “小气”
    看着牛车慢慢远去,贺安气哼哼地回到了柜台前。
    牛车上,贺泽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并跟林煜说了,“所以,这件事就是因为那石兴文勒索不成恼羞成怒了可是他怎么会注意到贺家不会是因为”
    贺泽和林煜对视一眼,知道两人是想到了一块,“这件事我也想过,等解决完石兴文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不管是谁,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驾”
    这一趟还是去的石家村,只不过去的不是石兴文家,而是石村长,石大山的家,事先借贺鸿族长的口引他上门的人,事已至此,他当时是不是故意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身处石大山的位置,不甘心是必然的。
    和别人一样是村长,该有的权力他没有,该有的尊敬他没有,该有的利益他照样没有,还得时时刻刻伏低做小,以前是敬着石兴文他老爹,现在是敬着石兴文,还是小辈,一年如此,年年如此,给他一个机会,他怕是能把石兴文的骨头给啃了。
    三日之前贺泽便想好了此事的切入口石、大、山。
    果然不出他所料,看见他和林煜前来拜访,石大山在院子里还表现地有些冷淡,然而一进了屋便热情许多,甚至主动开口道“我知道里正有这个意思之前,一个叫林天贵的人去里正家拜访过。”
    之前所有的猜测一下就有了结果。
    贺泽捏了捏林煜的手掌,“石村长知道我们这次来访的目的”
    “当然知道。”石大山颇为自信地朗笑了两声。
    这么多年了,他对石家父子的性格可谓一清二楚,对“钱”这个字的执着,石兴文比他爹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大胆多了。他知道石兴文让人打听贺家的事情之后,便料到定然会有这么一出。
    只是,在贺家的事情上,他知道得比石兴文稍微多了一点,比如,贺家花铺开张那天,县令微服去过。
    只这一件事,他便知道机会来了。
    果不其然,石兴文胃口太大,和贺泽两人不欢而散。为了面子,为了出气,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贺家那边也会想法对付他,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而他在幕后,无论谁胜谁败,他都不会有丝毫损失,石兴文胜了,他照样做他的闲散村长,贺家胜了,那成果的大头可就是他的了。岂不美哉
    显然石大山早就料想好了一切,接下来,他十分配合地向贺泽详述了石兴文在赋税,割地,征兵等诸项事物中各收受了多少贿赂,送钱的人可能有哪些,拿不出钱受害的人有哪些,不仅是石兴文,还有石兴文老爹收过的不义之财,都被石大山卖得干干净净。
    石大山一边说,贺泽一边写,整整写满了两页纸。
    “都在这里了,上面所言除了钱财数额我不能完全肯定,其他的定然不差。”
    石大山拿起那两页纸吹了吹,嘴角勾起了一抹细微的笑。
    贺泽两人满载而归,出了门口,林煜目露疑惑,“石大山不甘心,石兴文定然也不会完全放心他,怎么石兴文两父子的事,石大山知道的这么清楚”
    “小傻子,”贺泽把林煜的脑袋压在自己怀里揉了揉,“你想想,石大山能在石家父子的眼皮子底下占着村长的名头这么多年,不是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哪怕只是个名头,也说明这石大山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也是,那我们现在”
    “我们不回去,今晚估计很晚才能回去了。”贺泽也不解释,拉着林煜的手在石家村闲逛起来。
    从西到东,从南到北,优哉游哉。
    此时已值傍晚,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斑驳的院墙上,洒落在青葱的草木上,洒落在两人相携的背影上,将这一切渲染成了一幅光暗分明的油彩画,说不出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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