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老还乡多时的老臣抓了回来当差,便是如今的右相,把他强行提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指望他和右相一起平衡左相的势力。可右相像个缩头乌龟一般,日日告病在家,就他自己如何敢抗衡左相,除了缩着还能如何
    “咳咳礼部尚书还真是体贴入微啊,不亏为礼部尚书,懂得知老孝老,知晓老夫已经是花甲之年,这年纪大了,耳朵也有些不大好了,刚刚在殿上也没怎么听清,老夫这边谢过了。”左相说话间就将礼部尚书贬低到自己儿孙辈去了。
    礼部尚书面色就不大好了,但他的确要比左相小了个近十岁左右。但左相都开口了,虽然品阶同等,但实际上尚书还是要比丞相低半阶的,只得将金榜递过去,心情宛如吃了苍蝇一般。
    左相接过来看了看,便手持金榜,向着站在阶上的新科士子们走去,目标直指状元秦峰。
    左相赞许了秦峰几句,又对着其他几位士子寥寥说了几句,虽然左相给了燕赵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被她无视掉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重臣和武将和睦相处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之后便是殿试放榜的重头戏御街夸官。御街夸官又叫做游街夸官,一甲士子们穿着锦袍骑着高头大马在皇城里行走,享受百姓们的欢呼与赞誉,说不定还会有贵女临街投花,剩下的进士们就只能步行了。
    御街夸官的目的在于表彰进士们,以激励天下士子们的求学上进之心,积极努力,奋力攻读,最终金榜题名。其实质上就是状元领着进士们去看官员张贴金榜,然后各回各家。
    礼部的官员捧着金榜,走在最前头,秦峰领着两位榜眼和燕赵歌走在中间,其余的进士走在后面。
    金榜贴好后,早已恭候多时的京兆府尹领着人凑上前来,口上说着恭喜恭喜,给一甲士子们披上红绸披风,戴上大红花。
    太仆所属的官员只准备了三匹马,皆是毛色纯红的高头大马。因为没有提前说,没有燕赵歌的份儿,不过不要紧,她自己骑了马来,已经提前嘱咐了太仆将马牵过来,换上金色的马鞍。虽然是黑马,但因为是北地战马,其精神抖擞、气宇轩昂的模样,反而盖过了状元秦峰胯下的马匹。
    差役鸣鼓开路,手捧黄色旗帜,上书“状元及第秦峰”,鞭炮齐鸣锣鼓震天。
    长安百姓也一齐涌上街头,争先恐后地要看看今科状元郎是个什么模样。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看秦峰坐着的姿势和握着缰绳的熟练模样,便知道这是个惯于骑马的。燕赵歌也毫不逊色,燕家本就是将门,她又自小被燕岚教育着自己养马,从喂食到刷马全都要她自己亲手做,她跨下的马也是被她从小养大的,只要稍一夹腿,这马便懂得她的意思,知晓要往哪里走,连锣鼓鞭炮的响声也惊扰不到。剩下的两个榜眼就有些战战兢兢了,僵着身子坐着,生怕惊了马,可能被太仆选出来的马,又岂是这么容易受惊的
    秦峰握着金丝马鞭,看着燕赵歌的马,一脸艳羡,低声道“燕兄,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燕赵歌微微一笑,回道“秦兄不必如此客气,换在下表字咏月即可。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便莫要提了,以免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秦峰愕然。
    “这马乃是我自小养的,实在是不舍得送予秦兄,得罪了。”燕赵歌道。
    秦峰拱手道“是我冒昧了,恕罪恕罪。”
    燕赵歌看他穿着状元冠服,总觉得有些违和,便问道“看秦兄模样,想来是将门子弟”
    “既然咏月如此,也不必再客套了,唤我表字子进便是。”秦峰说道“我出身陇西将门,咏月想来也是。看这马,乃是北地战马”
    “子进好眼光,这马自小在长安养大,旁的人可看不出和京城马的区别。”燕赵歌恭维道。
    被燕赵歌在自己最得意的地方夸赞,秦峰脸上难免现出几分得意之色,道“咏月谬赞了,家父教导过我各地的马因其血缘不同,筋骨都是不同的,纵使水土一般,也不完全一样。非是我自夸,但我自小便学习如何观马,做马之伯乐绰绰有余了。”
    燕赵歌猛地一怔,陇西将门,姓秦,莫非是征西将军府出身
    她忍不住道“敢问子进,令尊可是征西将军”
    “正是。”
    作者有话要说古有长安百姓争相看花,今有朝阳群众聚众吃瓜,实乃一大盛事。
    你们猜得挺准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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