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那人厚道,尽管有人追问,可没得到当事人的同意,以及还没确认真假,那人一句话没说,只是摇头。
到了,罗明院子外,村民叩叩敲着门。
严秀才放下书本,一挥袖,收起了院子里不该存在的东西,看向罗明,淡声道“来了。”
不等罗明反应过来什么来了,他身影一晃,已经躲进了屋檐下的铃铛中。
罗明愣了愣,眼中有些疑惑,起身去开门。
院门开得突兀,村民差点没收住手,一抬头,竟是愣住了,他也说不明白,就是觉得这位比他小了几岁的同村弟弟看着有些怪,这个怪不是不好,只是觉得格格不入,不一样。
“林子哥,”罗明疑惑地看着他,又将目光落到他身后的马车上,“这是干什么”
罗林回头看了看从马车上下来的白驹元,一瞬间有些微妙的想,这两人该不会真的是亲戚吧,看着有些像。
“像啊,真像”
罗林差点以为自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再一听,才听清楚是他带进村的老伯说的。
白驹元蹒跚着脚步来到罗明面前,紧握着他的肩膀,情绪激动,口齿却格外清晰,“真像,你和你娘是真的像极了我是你娘的兄长,你该唤我舅舅的十几年前你娘意外走失,我们找了她好些年才听到确切的消息。”
听到这,左右来看热闹的众人一阵哗然原来是来寻亲的,没错,罗明的娘亲看着确实不怎么像是他们这些乡下人,要是真的是走失的那也说的通。
村民们拉过罗林开始问话,罗明小小年纪没了父母,过的艰难,真有了长辈是好事。
村老被人请来,村长扶着村老,看热闹的人群分开一条道路,村长道“这位老哥哥,你别急,咱们坐下慢慢说,孩子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别吓着他。”
白驹元连忙松开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好好,咱们慢慢谈,”他转身招呼马车,“老婆子,快下来。”
众人这才知道马车上还有人。
白驹元解释道“小女体弱多病,此番也跟着一起来了,老妻在照顾她。”
淡青的帘子掀开,白夫人扶着白寄霜出来,两人一身朴素的打扮,身上不见半点富贵,若非一身气质难掩,看着和普通的乡绅人家没什么不同。
为了不招惹麻烦,白寄霜穿上了一件薄斗篷,兜帽戴得严严实实,对外还是体弱多病怕吹冷风的说法。
村长驱散了村民,点了几个青壮扶着村老进了罗明的院子,罗明本有些神情恍惚震惊,但在转身倒茶的时候不经意看到屋檐下的铃铛,瞬间醍醐灌顶,一个激灵击碎了心头的迷茫这一位应该是穆清的安排。
也就是说,并不是他娘亲的亲人。
罗明有些失望,但又一想,也许是真的呢,说不定就是穆清为他找来的亲人。
尽管知道这种可能性不高,穆清已经答应了他科举的条件,她看着不像是会做多余事情的人,但罗明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回到了院子里,给每个人位置上倒了杯茶。
他放下茶壶坐下,白驹元立刻握住了他的手,目光紧盯着他的脸,一副激动难抑的模样。
知道他有可能不是自己的亲人的罗明有些不自在,“您”
白驹元立刻道“我是你娘舅。”
罗明“”
村长咳了一声,“老哥怎么称呼”
“鄙姓元,元白。”
“元老哥,”村长叫了一声,进入正题道“刚子媳妇确实是刚子带进村的,落户直接落在了刚子名下,她什么来历哪怕是刚子也说不清,元老哥就算真是她娘家人,咱们恐怕也没法辨别真假,这你看”
白驹元是有备而来,喊了声“老婆子,把画像拿来。”
他回头道“我们家每年都会给家里人请画师留下画像,小妹当年走失家中长辈痛不欲生,画像被收了起来,这许多年家中变故颇多,仅存留下来小妹十五岁及笄时的画像,还请村长看看。”
他接过白夫人递过来的画像展开,十五岁的少女手持菡萏,人比花娇,罗带飘飘,俏丽娇美。
这一副画勾起村长久远的回忆,“不错,正是刚子媳妇,当年刚子带他媳妇回村,十里八乡的姑娘都被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