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定要同父母道谢。

    霍阑不愿再囿于过往,深吸口气,不准自己再因为这种虚幻祈望高兴半分,单手拉开门“梁先生”

    霍阑怔了下。

    霍阑摒着呼吸,抱着摔在自己怀里的梁宵,一时神志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神志。

    “”梁宵也没太回神,咳了一声“到。”

    霍阑“”

    梁宵摔得结结实实,被他抱着,脸颊蹭过睡衣的柔软布料,耳朵不自觉烫了烫。

    管家的铺垫实在太长,梁宵披着衣服,戳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管家约好的摔杯为号。

    梁宵靠在门上歇了一阵,实在忍不住,索性开始听墙角。

    才听到关键,背后冷不丁一空。

    整个人就这么一头栽了进来。

    虽然不明白故事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但梁宵其实听见了自己“哭着咳嗽绕别墅跑一圈”的剧情。

    梁宵有点纠结,不知道要怎么表现出这种复杂的人设,横横心,从口袋里摸出了管眼药水“霍总。”

    当着霍总的面滴眼药水装眼泪就太不是人了。

    梁宵好歹还有职业操守,小声拽他袖口“您放下手”

    霍阑手臂倏然收紧。

    梁宵一口气没接上,剩下的话都没了声音。

    霍阑几乎怀疑自己易感期连幻觉都有了,想要驱散,偏偏怀里的人又格外真实。

    他胸口起伏激烈,急促深呼吸几次,忽然俯身,把梁宵打横抱了起来。

    梁宵吓了一跳“霍总,我能走。”

    霍阑视线定定凝在他身上,不肯放手“下次不要绕别墅跑圈。”

    梁宵“”

    梁宵“哦。”

    霍阑怕他累,又怕这样他不舒服,阖目尽力忍了几次,还是逼着自己缓缓放松下来。

    梁宵察觉到他筋骨一分分尽力松缓,心里跟着疼了下“霍总。”

    霍阑抬眸。

    梁宵闭上眼睛,伸手主动揽住他,埋进颈间。

    霍阑一悸“不行”

    “行。”梁宵说,“霍总,我没力气了。”

    梁宵“腺体不舒服,信息素不稳定,心里难受,还刚”

    梁宵叹了口气“刚绕别墅跑了两圈。”

    霍阑手臂绷得僵硬。

    梁宵整个人烫得要命,呼出来的气也是热的,温温热热扫过颈间皮肤,顺着睡衣领口一路钻进去。

    霍阑信息素也不稳定了,闭上眼,尽力缓了缓。

    梁宵没干过这种事,实在再憋不出什么话,彻底埋进他怀里,硬邦邦生撩“想和您睡觉。”

    霍阑没出声。

    梁宵捏了下眼药水,横横心,准备趁霍总看不见飞快给自己挤一脸,哭喊着就要回屋睡觉,背后忽然一勒。

    梁宵没拿住眼药水,仓促回揽住霍阑肩背。

    霍阑抱紧他,大步出门,回了卧室。

    将梁宵在床上小心放下,霍阑又看了一遍,卧室里并没有第二个梁先生,才终于彻底放心。

    不是幻觉。

    霍阑清楚自己情绪激切,怕吓着他,替梁宵掩好被角,自己去缓了缓。

    梁宵侧过头,看着对着窗口静默的霍阑,忍不住撑起来。

    霍阑想开窗,又不愿梁宵着凉,阖眼低头,抵上被夜风沁着的冰凉窗户。

    梁宵掀开被下床,过去抱住他。

    霍阑微滞“怎么了”

    梁宵其实不太想在窗户边上做这件事。

    倒不是担心被偷拍,别墅深处的防卫很严密,方圆几公里也再没有其他等高建筑群,并不具备偷拍的必要条件。

    但这次他准备做的事,自己也没什么底气。

    万一吓到霍总,现在的站位实在太合适霍阑单手捞起他从窗户扔出去。

    梁宵今天出门透气,特意看过,书房外面是荷花池,卧室外面是一片矮松。

    凌霜傲雪,郁郁葱葱。

    叶子全是针。

    梁宵有点忧虑,拽了两次,实在没能把霍阑从窗边拽开“去床上说”

    霍阑本能地不准自己放松,阖目摇摇头“你说。”

    “你说。”霍阑看着他,“我听着。”

    梁宵迎上他的目光,心一点点软下来。

    梁宵不管了,拽着他袖子一路往上,握住他的手“霍阑。”

    霍阑呼吸倏地一滞。

    “和你一起”梁宵有私心,模糊偷换了个概念,“我很舒服。”

    梁宵握着他的手掌,声音轻缓认真“所以我想你也舒服一点。”

    不用时时刻刻紧绷着,不用自己罚自己,不用伤人伤己地独自禁锢在某个地方。

    不用不相信。

    “所以送了你睡衣。”梁宵问,“舒服吗”

    霍阑张了下嘴,发现出不了声,又怕他以为自己不愿回应,仓促用力点了下头。

    梁宵看他急着点头,眼眶又有点酸,认认真真给他解释“这是我送你的,不会要回去。”

    “你要是喜欢。”梁宵笑了,“就抱我一下。”

    效果好的稍过了头。

    梁宵被他们霍总从地上豁然拔起的时候,一度想反抱住霍阑,放声大喊救命。

    但霍阑并没再做其他动作。

    霍阑背靠着冰冷窗沿,身上睡衣的柔软布料都沾上了些寒意,依然全无所觉一样,将他用力抱进怀里。

    梁宵本能回抱住他“霍总”

    霍阑不舍得再收紧手臂,疼得狠了,闷哼一声。

    梁宵轻声改口“霍阑。”

    梁宵抬手,学着他每次的动作,覆在霍阑头顶,轻轻揉了两下。

    霍阑人显得冷硬,短发精干,发质也偏硬,酥酥痒痒地扎着掌心。

    “可以难受一下。”梁宵有经验,轻声教他,“这个时候,就可以难受一下。”

    梁宵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一只手垫在他背后,隔开霍阑脊背跟结了层霜花的窗户“太难受了,还可以用力撞我的肩膀。”

    梁宵照着自己的经验教他,说顺口了,这句话一出来就有些后悔“也也不要太用力”

    霍阑轻轻摇了下头,把他端起来,低头抵在他颈间。

    梁宵麻木地祭奠了逝去的身高差“”

    两个人的身高原本不至于差距这么惨烈,但梁宵在oga里比例也是难得的极端出众,身高大半全靠腿撑,腰线能虐同身高演员一截。

    霍总这么端着他的屁股,他其实不是十分适应。

    但这个气氛下,似乎也不大适合提出来。

    梁宵尽力忽略了姿势,抱着霍阑,一只手垫在他背后,尽力隔开料峭寒意,一只手慢慢揉着他的头发。

    管家说,霍总在这个家里没高兴过。

    梁宵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受,他没有归处,凡是叫他不高兴的地方,无非拍拍屁股走人,再换下一个。

    霍阑不一样。

    霍阑被这个地方束缚着,挣不脱,走不动,解脱不了。

    管家说,霍总一个人惯了。起先是同先生夫人隔阂,身边从没人能接近,后来冷峻凌厉乾纲独断,身边再没人敢接近。

    高处不胜寒。

    所以哪怕其实再想和人相处,也总归不得其法。

    “实在不喜欢的话。”

    梁宵尽力想了想,觉得其实可以换个思路“等我挣几年钱。”

    霍阑微怔。

    “房子就先别买了不是要买龙涛吗。”

    梁宵含混“能省一笔是一笔。”

    霍阑沉默了下,想解释给他买房的钱和并购龙涛的钱并不在同一个流水上,但本能觉得这时候不该开口,点了下头。

    “我是不是没跟您提过”

    梁宵放松下来,本能又换回了称呼“我的信息素叫什么。”

    霍阑堪堪找回声音“什么”

    “草色。”梁宵说,“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每次在医院填表,梁宵自我介绍信息素归档,用的都是这两句。

    但其实后两句他也会背。

    “星冠有没有流程赶紧把我买过去吧。”

    梁宵笑笑“给我三年时间。”

    他这些年不能出头,固然蹉跎,却并没荒废。

    在片场跑龙套打帮手,在综艺做路人跟调动,场务场记,摄像助理灯光助理凡是沾边的事,没几样他没去做过的。

    这些事琐碎,却未必只能磋磨人心气。

    “给我三年。”梁宵说,“我挣个能把您领回去的家。”

    霍阑倏尔抬眸,落进他眼底。

    梁宵迎上他视线,笑了笑,目光清湛。

    他从没觉得霍阑有什么不可接近,也不信高处不胜寒。

    这些年难如登天的事多了,他曾经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也一样健健康康活到了现在,曾经以为一辈子就要陷在泥潭里,也拼着一口意气,豁出命挣了出来。

    觉得做不成的事,做成就行了。

    想追他们霍总,尽力拼到能并肩的位置,堂堂正正追就行了。

    “这首诗还有后半首。”梁宵问他,“您会背吗”

    霍阑定定望着他,眸子动了动“我”

    梁宵难得有机会问别人一次这种问题,不给他答题机会,自己抢答“我会。”

    霍阑张了下嘴,没出声,唇角轻抿了下。

    霍阑点点头,安静望着他。

    “最是一年春好处。”

    梁宵淡淡的,眼里盈不住的傲气“绝胜烟柳满皇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envy、随便那谁、白昼将熄、yuxxxx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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