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先从临床工作做起。等到集中学习的时候,你好好学选集,书读百遍,其义自现。答案就在马列专著以及主席选集当中。要全面地看,彻底地看,认真地看,不要浮光掠影,断章取义,要深入思考。”

    余秋真是要竖起大拇指,然后噼里啪啦地鼓掌赞叹。瞧瞧杨大夫,人家这政治思想工作的水平,实在能甩史部长10条街。

    干嘛非要立刻解除狗屁不通的解答呢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引导学生自己去寻找答案吗

    找到了是你引导有方,找不到是学生悟性不够,好歹也有回旋的余地呀。

    肚子里头没货就别逞强,非得让别人看了笑话才高兴,这不是自找的吗

    杨大夫生怕林斌又提出什么叫人为难的问题。很多事情是不能细想的,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破绽,然后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怀疑。

    他赶紧张罗着给三个赤脚大夫安排了各自实习的科室。

    林斌对中医药感兴趣,尤其想提高自己的针灸技术,因为这个不花钱,可以方便快捷的帮助到更多的病人。

    另一位男知青孙卫泽对开刀更感兴趣,他工作的地方外伤病人比较多,他想学习如何动手术,于是被安排去了普外科。

    余秋还没说话,杨大夫就冲她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我看过你的手术录像。既然你是搞腔镜的,那就去腔镜中心吧。”

    林斌瞪着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十分好奇地看余秋“你还拍过电影啊”

    余秋赶紧解释“当时是要拍赤脚医生的纪录片,我凑巧入镜了,不是什么电影,也没在外面放。”

    林斌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余秋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落下。

    老实说,她挺喜欢这孩子的,因为他说出了很多她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可是她又想捂住这孩子的嘴巴,因为即使他说出了她的肺腑之言,她仍然不敢赞同。

    这个世界不需要人说真话,不欢迎任何不一样的声音。皇帝也知道自己光着身体,但是他不想任何人戳穿。

    杨大夫将他们一一送去各自的科室。

    余秋到了刚刚组建的腔镜中心,就开始抓着本子参加术前讨论。

    腔镜手术目前在国内刚刚开始,还是一项新技术。国外这方面起步早,但是还基本局限在作为一种检查手段,利用腔镜开展手术的不多。

    教授们一个接着一个发言,每个人都提出自己对于病人的见解,大家表情严肃,谁也没有走过场的意思。

    余秋这么说是因为在2019年的医院当中,不少医院都存在术前讨论只局限性病历上讨论。

    国内医生的病历负担实在太沉重了,所以模板一套,除了病人姓名以及病史更改之外,相同病种,其余各位主任副主任的发言顺序与发言内容基本上都不改变。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收敛心神,抓着笔开始认真地做记录。写满了一页纸的时候,先前招呼她到腔镜中心报道的大夫涂教授喊了她的名字“余秋,你说说看这台腔镜手术有什么注意事项不要怕,算起来的话,我们这里开过将近手术最多的人应该是你。”

    不少围桌而坐的医生护士都回过头,目光落在余秋脸上,会议室里头响起了短暂的嘈杂声。

    涂教授抓着手上的小册子“你这本腔镜诊疗要义解析,我看过了,感觉很有意思。不过手术实操的照片实在太少,很难让人真正理解。”

    余秋赶紧解释“我们人手不够,没人在旁边拍照片。以后一定注意。”

    “别说以后了。”涂教授正色道,“从今天开始吧,你先开一台腹腔镜下胆总管切开取石术。等到适应了之后,再多开几台膀胱癌吧。”

    余秋点头“可以,病人在哪儿我想现在去见见病人,看看他的具体情况。”

    涂教授面带微笑“病人已经去手术室了,前期准备工作,我们这边已经做完了,你上台开刀就行。”

    余秋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行,我不了解病人的基本情况,我也没有给他做过任何检查。如果这样贸然开刀的话,是对他的不负责,也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没有大夫可以在不清楚病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随意开刀。”

    她的导师教会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做大夫的人必须得对所有的事情都抱有怀疑态度,不能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同行以及同事,更加不要指望借用别人的手得出诊断。

    只要病人到了自己面前,那一定要自己仔仔细细地做检查,而不是简单地拿着几张报告,再看病人先前的病历,就轻率地得出结论。

    即使再出名再厉害的专家教授也有失手或者疏忽的时候,如果一味的依赖别人盛好的现成饭,说不定底下就埋了颗炸弹。

    余秋抬起头,目光坚定“教授,既然是我给他开刀,我必须得亲自看过我的病人。”

    涂教授跟他身旁的大夫对视了一眼,然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可以,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样我们给你一个小时检查病人。要是不行的话,那就明天再开吧,不然手术间不好安排今天的工作。”

    余秋内心涌现出狂喜,她连连点头“可以,我现在就去看病人。”

    她匆匆忙忙跑去了手术室,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进手术间门的时候,她甚至不得不深吸一口气,防止自己太过于激动而喘不过气来。

    她平复了心情,用随手揣了一张纸进口袋,预防到时候通气过度可以直接折叠成漏斗堵住自己的口鼻,好让自己多吸点二氧化碳来刺激呼吸中枢。

    门推开了,病人就坐在等待手术的房间里头。他瞧见穿着白大褂的余秋,还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

    余秋的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她又犯了想当然的错误。这明明是一个胆总管结石的病人,跟总理又有何干。

    她可真是得了失心疯,脑袋瓜子不好使。腹腔镜手术虽然新鲜,但对于吴教授这样的外科大拿来说,只要经过一定时间的训练,无论是腹腔镜下的膀胱切除还是膀胱再造,都不是没可能开起来的手术。

    有吴教授坐镇,要她这个小赤脚医生有什么用

    真是脑袋瓜子不清白,一天天的犯失心疯。

    余秋平复了心情,冲病人点点头“您好,老先生,我想过来问问您的情况。”

    没有用一个小时,40分钟后病人上了手术台,天黑之前,余秋顺利地开完了这台刀。

    下台的时候,她的内心已经一片平静。没错,她就是个大夫,病人到底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不是来找她看病的。

    因为她的身体还在恢复阶段,所以腔镜中心并没有安排她值夜班。

    她回到宿舍一夜无梦至天亮。瞧着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呢。

    从第2天开始,余秋的病人就主要集中为膀胱癌患者。她不停地给病人做检查,又是膀胱镜又是活检又是拍片子,病史问了一遍又一遍,做了几个膀胱镜下的电切术,又做了几位膀胱灌注。

    这回他们用的是顺铂,因为国外将顺铂用于化疗已经好几年的时间,效果很不错。

    也是到了京中之后,余秋才发现其实现在也有国外的医学杂志流通入国内,不过是影印版本的,时间上具有一定的滞后性,而且是纯英文,需要自己看。

    她草草翻了几页之后,感觉一定要将这些宝贝带回宿舍好好瞧。这样后面她再石破天惊的时候,就能够找到背锅对象了。

    每次将责任推给余教授故去的那位朋友,她都无比心虚呀。

    膀胱癌根治术开了两位之后,涂教授拿了份新病历过来找人“小秋,你看看这位老先生,他本人倾向于做膀胱镜下电灼,你觉得呢”

    余秋翻着手上的报告,直接摇头拒绝“我认为不合适,他已经是浸润性膀胱肿瘤,这种情况下应该做全切。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这种病人合并淋巴结转移的情况很常见,术中应当做淋巴结清扫。”

    她合上病历,认真地看着涂教授,“我想见见这位老先生,跟他好好谈谈。治病要趁早,不然拖到后面的话,情况会更糟糕,说不定连刀都开不了了。”

    涂教授表情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失意余秋往角落的房间去“老先生人在里头。”

    余秋应了声,直接敲门。

    里头传来一声“请进”,她应声而入。

    待看见病床上病人的脸时,余秋的头顶上响起了霹雳,11月的晴天闪了电,整个世界都轰隆隆作响,仿佛暴雨降临。

    她的手紧紧抓着门框,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站稳。

    为什么他会来这里不是有吴教授在吗吴教授是泌尿外科的大佬,这个腔镜手术对于吴教授来说并不是难事。

    哦,她明白了,吴教授也是晴雨表。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来无数人的猜测。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给膀胱癌病人开刀,而且还是开腹腔镜手术是不是有人需要

    到底是谁呢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的医疗组长啊。

    余秋的心中涌现出一种浓浓的悲哀。

    她以前看到领导人跑到国外去治病,总是微笑再微笑,还经常跟自己的同事调侃,什么时候领导也在国内看病,领导的孩子也在国内上学,而且不享受任何特权,什么时候医疗与教育难题才有希望得到解决。

    否则一切都白搭。仆人过得比主人好多了,人家为什么要管主人翁是死是活

    现在她才体会到不容易,即使是一个国家的高层,2号首长,照样会有种种制肘,即使你应享受的东西都要克制。

    他保持住脸上的笑容不变“您好,王老先生,我是腔镜中心的大夫,我需要详细问一问您的病史。”

    坐在病床上的老先生冲她点点头“你好,大夫,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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