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闭着眼睛睡着了。

    她梦到了很小的时候在阁楼上写作业, 奶奶在楼下跟老姐妹摸麻将。

    电饭锅跳档了,她下楼找奶奶给当天刚发下来的期中试卷签字。

    奶奶的老姐妹们看到试卷上的100分, 全都夸奖奶奶有福气。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从手帕里头摸出5块钱, 牵着她的手去巷子口的卤菜店斩鸭子。

    江南人也吃烤鸭,不过不是片切成片蘸酱吃,而是斩成一块块的,浇上店家特配的卤汁,味道美得很。

    卖卤菜的阿姨笑眯眯, 夸奖余秋“小秋今天又考100分啦。”

    她斩了14只鸭子上秤称,然后跟奶奶打商量“哎哟,小秋奶奶,这还差点儿分量,我给你们家两块卤干当添头可好”

    奶奶心情好, 大方的很,也不要找零, 连连点头“行, 反正这丫头最喜欢吃卤干, 你多给点汤, 她爱拿这个伴饭吃。”

    其实余秋看得很清楚,那14只鸭子不是不满5块钱,而是已经超过了。

    阿姨夹了卤干,又舀了汤,眼睛笑成了漂亮的月牙形“奶奶有福气哦, 小秋将来有大出息呢。”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躲在了奶奶身后。

    大人们笑,哎呀呀,这姑娘可真文气,叫夸了还害羞。

    那些笑脸那么温暖,那些笑容那么亲切,闭上眼近在咫尺,睁开眼,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奶奶去世了,巷子拆了,邻居各自散落天涯,她只有她自己了。

    吉普车一路飞驰,终于停在了红星公社卫生院门口。

    天空蒙蒙发灰,正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就连熬夜的人也陷入了酣眠。天上的星星与月亮迫不及待地想要下班,太阳懒洋洋地赖床,在床上翻了好多滚也不愿意爬起来。

    何东胜就这么站在卫生院门。头发跟眉毛上都沾着雾水,一双眼睛看着也是湿漉漉的,像梅花鹿,温顺乖巧的梅花鹿,年头上的犄角也是那么的温柔。

    余秋下了车,径直走上前去摸着他的脸,只说了两个字“傻子。”

    真是她的小傻子,聪明的傻子。

    何东胜张开两条胳膊,紧紧搂住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几乎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小秋被抓走的第二天,他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来了一堆调查组,说是要调查走资本主义路线问题。

    不是抓意识形态,而是抓经济了。杨树湾的这些产业都是大大方方在人前亮了相,也在县里头过了明目。突然之间就要有人过来调查,说是走公贼刘的路线,以小资产阶级那一套妄图颠覆伟大的文化大格命。

    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味儿了,显然是有人抓着非法出版物做由头,想要做文章。

    他们想找廖主任打听上面的情况,不想收到的消息却是廖主任去省里头开会了。

    因为是非常重要的会议,所以他与外界不能有任何联系。

    大队书记是老格命,对于风向动态最为敏感,按照他们收到的回复,廖主任被喊去开会,而且还是高级别的保密会议,那显然是上头很欣赏他。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要查他们杨树湾呢谁都知道杨树湾是廖主任的一面招牌,可以拿出去炫耀的。

    事有反常即为妖,唯一的理由就只能是廖主任出事了,而且上头不希望外人知道廖主任出了事。

    为什么因为他们害怕引起旁人的警觉。

    到底怕他们警觉什么呢

    后来那个看守所的女看守特地过来看余教授,又学了余秋的话,更加让众人笃定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何东胜找上了省工人医院的教授们。穆教授刚好也要去找他,两边一商量,都认定了小秋肯定出事了。

    廖主任一倒霉,县里头就没有人能护着小秋。毫无疑问,他们的确要对小秋下手。只是他们并不清楚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又为什么非要如此大动干戈。

    还是余教授在见到了张楚茹之后,捋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也只有他知道余秋的真实身份,明白她已经实际上成为了2号首长的潜在医疗顾问。

    杨树湾的这个医疗器械厂是光明正大存在的,2号首长的病情对于上层人物而言也不是秘密。杨树湾卫生院大规模的做膀胱癌手术,上层人物摸不清真正目的才怪。

    他们这是在给小秋扣帽子,只要扣上了一顶白帽子,以后她都没有机会再接触红色。

    到了这样的级别,在想往上反映情况获得援助已经不可能了,唯一能够求助的就是外援。

    余教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请求自己的老朋友们,赶紧想办法联系对新中国医疗技术发展感兴趣的外国人。

    即使他们没兴趣,只要他们见过小秋做手术的录像就肯定会产生兴趣。没有大夫会对新技术无动于衷的,何况是这样见效斐然的新技术。

    偏偏今年是1973年,从去年开始,中美关系破冰,国家的外交政策做出了重大调整,各个访华代表团也相应增加。

    负责接待的人都在绞尽脑汁怎样才能展示社会主义新中国光鲜亮丽的一面,还有比发达的医学技术更加长脸的事情吗

    看我们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实现了跨越式的突破。

    还是郑教授发了声,招呼大家“先进去吧,小秋也累坏了。赶紧休息,下午还有手术呢。”

    余秋走进医院大厅,才发现王大夫跟陈敏他们都没睡,集体眼巴巴地守在门口,等着她回来。

    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接到通知,要他们赶紧准备,明天我不准确点儿讲,是今天会有重要的客人来参观。这是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一定要保证圆满完成,坚决不可以出任何纰漏。

    从昨天晚上他们就开始忙碌,手术后的病人一律转去杨树湾,好让卫生院看上去更加整洁有秩序些。

    消毒药水拖了一遍又一遍,他们都担心自己会要被药水味道熏晕过去。

    然而每个人都笑容满面,因为上级领导要他们准备好宫腔镜,这就意味着宫腔镜也是手术范围。

    除了余秋以外,谁还能做这个手术呢

    陈敏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余秋,眼泪簌簌往下掉,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余秋笑着摸她的脸,调侃小姑娘“熬夜催人老,还会掉头发,到时候你要成长发小仙女沦落到秃顶姑娘喽。”

    李伟民在旁边抱怨“你再不回来的话,我们的头发都要白了。”

    她在里头两眼一抹黑,恐怕什么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哦不,准确点儿讲是整个红星公社都要闹翻天了。

    那些专案组的人手里头拿着一叠叠材料,到处找社员签字画押,让他们证明余秋是十恶不赦的叛徒,利用当赤脚医生的机会,毒杀残害格命群众。

    就连王大夫本家的那位大伯,明明是胃癌晚期根本就没得救,也被他们说成是她故意耽误治疗。

    其他的,一顶顶帽子多不胜数,反正小秋在他们的口中就是个草菅人命,居心险恶的女特工,是潜伏在格命群众中的破坏分子,阴险毒辣,残害了无数生命。

    到现在那些要他们签字画押的材料还摆在办公室里头呢,他们在各个大队之间流窜,正在寻找更多的证人。

    王大夫也焦急地搓手,眼巴巴地瞅着她,只喊了一声“小秋。”

    他有千言万语要问,却当着陌生人的面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余秋笑容满面,轻描淡写地安慰众人“没事了,大家赶紧休息吧。一会儿还有硬仗要打。”

    余秋吃了一碗红糖蛋,直接倒在值班室的床上呼呼大睡,真怀念舒服的床啊,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心了。

    她一觉睡到中午,直接上食堂吃午饭。

    见到她的医生护士,还有过来打饭的病人家属全都跟她打招呼“小秋,你回来了啊

    她朝每个人点头,笑容可掬“回来了,县里头有点儿事情,我就耽搁了几天,叫大家惦记了,谢谢大家啊。”

    余教授给学生们上完课放学回来,见到余秋,也是点点头,同样一派风轻云淡“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天亮才到呢。”

    余秋保持镇定自若的态度“昨晚上有车,我就跟着回来了。”

    众人一看父女俩的态度,悬着的心都落回了腔子里头。

    就是嘛,小秋大夫跟余教授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特务呢瞎说八道要说他们父女俩是坏人的话,那就没得好人咯。

    “小秋大夫回来啦”

    王大夫的本家大伯娘匆匆地走进食堂,大老远地就招呼余秋的名字。

    她身上还带着孝,连别着的黑布都没有拿掉。

    余秋见到人立刻道歉“对不住啊,大娘,我刚好有事走不开,没有去给大伯上最后一炷香。”

    大娘连连摇头,抓着余秋的胳膊认真地强调“小秋大夫,我一早就说过了,我们对你只有感激,绝对不可能怪你的。你千万不要认什么鬼罪,没有罪的。我老头子得这个坏病谁都不想,发现就已经晚了,人家开了刀的都没活3个月。我们这么太太平平地过了9个月,老头子死的时候也没遭什么罪。我们真的只有谢谢你。”

    余秋鼻子发酸,伸出手抱了抱老人,轻声道“对不起,我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假如是年轻人,说不定她还会鼓励他们拼一拼。可是老人都已经这么大了,身体也扛不住啊。

    老太太抹眼泪,认真道“你不要慌,别怕,我们都按了手印的。他们要冤枉你,我们就写万民书,按手印保你。

    脏心烂肺的东西,我们生病受苦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好不容易有人来救我们了,他们还要看不顺眼,非得找事情。

    县里头不管,我们就找市里头,市里头还不管,我们就找省里头。大不了我再上一趟天安门,我就不信主席会看着他派下来的赤脚大夫受罪还不管。他们才是存了坏心思,一心一意破坏格命呢。”

    余秋赶紧安慰老人“管的管的,你看,现在我不就放出来了吗主席还让我好好工作,给人家开示范刀呢。”

    周围人都高兴起来,跟着附和“就是主席他老人家的心是最亮的。林飚那么会伪装,不也叫主席扯下了他的画皮,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吗”

    小秋大夫可是主席派给他们的,那不一样。

    余秋备受众人关切,一碗猪肝米线足足吃了半个小时才见底。

    这是大师傅特地给她准备的。小秋脸色不好,肯定是营养跟不上,猪肝补血,得多吃点儿猪肝。

    余秋一边吃一边笑,还给大家调侃历史上的猪肝疗法。有人凭借这个拿了大奖,因为猪肝里头含有维生素b12,所以对于治疗恶性贫血效果极佳。

    大家伙儿愈发高兴,看看这就是人民群众的智慧呀,别觉得是无稽之谈,用起来就真是效果好。

    热热闹闹间,食堂外头响起了争吵声“哪个说没证据的这就是最好的人证物证。”

    众人朝食堂外头看,只见一位穿着列宁装的年轻人,手上拖着另一位年轻人,正对着站在他前头的公社民兵队长冷笑“看见了吗这可是你们红星公社的人。今年过年的时候就在这医院住的院。本来好好的人,结果做了手术以后怎么样了成了太监”

    食堂内外的人都发出了轰然的笑声,大家一个劲儿朝前头挤,想要看清楚那太监的脸。

    那被捉着的年轻人窘迫不堪,脑袋恨不得埋在里头,却还是叫人认了出来。

    “哟,这不是沈顺吗”立刻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然后冷嘲热讽,“调查组的同志,你们的工作做的可不够细致啊,他不是被治成的太监。他是进医院的时候就是个太监,还是大夫帮他接上去的呢。太监个屁,太监能够站着撒尿吗”

    余秋也认出了沈顺,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人渣就是人渣,想要感化人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因为自私的人渣会为了丁点儿蝇头小利就出卖全心全意帮助过他的人。在卑鄙小人心中,没有感恩这个词汇,别人对他们的所有好都是理所当然。

    调查组的人瞪眼“说什么鬼话啊这治没治好病人自己才有发言权。伟大的主席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先前发话的人也不甘示弱,接着一怼回头“调查不充分,也不要下结论。你说他治坏了,你是上手摸过吗”

    沈顺被他老婆跟大舅子联手戴了绿帽子,然后又心甘情愿当龟公,结果又被他老婆一口咬断命根子的事情堪称一桩奇闻。

    当初他们家闹得沸沸扬扬,整个红星公社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内情。就是外地过来的病人跟家属经过自己病友的知识普及,也知道了这桩稀奇的八卦。

    调查组的年轻人被社员的耍流氓给气到了。他摸个屁,所以我也是会摸大老爷儿们的鸟啊。这鸟嘴好不好使,大老爷们自己最清楚啊。

    谁吃饱了没事做,说自己是个太监啊。这以后还要不要讨老婆了

    “他就不是太监也讨不到老婆。”社员嗤之以鼻,“除非去外地买个老婆回来。可惜呀,他妹子由政府做主,不能再被他们家卖个好价钱,然后讨媳妇喽。”

    沈兰多周正的姑娘,人品好,相貌佳,手脚勤快,还打了一手好算盘,绒花合作社里头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她也能排上号的。

    这样的好姑娘,哪里还能跟如此不要脸的人家扯上关系。都说母慈子孝,当爹妈的都不做人了,总不能逼死儿女吧。

    红星公社大部分社员的心都正派着呢,谁也不觉得沈兰有错。当然还有好多讨不上媳妇的人家正盯着沈兰。姑娘就是嫁过一次又怎么样只要是个好姑娘,那就是好媳妇。

    外头调查组的人听说已经有人主动站出来告发余秋,都觉得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只要他们深度挖掘,肯定就能找出更多的人证物证。

    这个余秋坏的很呢,影响非常恶劣,已经对格命群众毒害甚深,甚至有人张口闭口治病就行,他们不管什么路线也不晓得什么白专。

    这是极大的立场问题。就是死也得是格命人,格命人就没有怕死的道理。

    听听,连贫下中农都已经被蛊惑到这种程度,换成其他出身不好的人还不晓得要闹成什么样呢。

    余秋没有心思听他们说着反人类逻辑常识的话,她抬头看了眼钟表,直接招呼气氛的陈敏“走吧,我们跟病人再谈谈,这个子宫纵膈手术虽然不太复杂,不过她心理压力应该不小。”

    陈敏赶紧起身,应着往外头走。

    不想她们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调查组的人却伸手拦住了,厉声呵斥“你怎么在这儿你畏罪潜逃,居然还敢开刀我代表无产阶级专政宣布,你是反格命分子,没有资格开刀。现在,我就要脱了你的白大褂。”

    周围的病人家属全涌了过来,有人拿身体挡着,有人往前面推攘,集体护着余秋赶紧离开。

    余秋却不走,只扬高了声音强调“我是国家请我过来开刀的。还是你要违背伟大主席的指导,认为我们赤脚医生不配给你们这些官老爷开刀。那也没关系,我为贫下中农服务,我也不想给你们看病。”

    “吵什么呢”半夜陪同余秋一块儿回公社卫生院的中年人面色铁青,低声训斥旁边的卫生院长,“我怎么跟你交代的怎么闹成这样子了”

    余秋保持微笑“没什么。是我离开的时间有点儿久,大家伙儿都想我了,过来看看我。婶婶大娘叔叔伯伯们都把我当自己的姑娘看了。”

    旁边人跟着附和“没错,小秋大夫就是我们红星公社人。”

    中年男人脸色稍霁,直接示意余秋跟着自己走“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史蒂夫博士,一直从事外科学研究,对于我们的腔镜以及显微外科都非常感兴趣。”

    那个调查组的年轻人也是个楞头青,居然到这时候都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拽,厉声呵斥“她是资产阶级特务,没有资格当大夫,更加不能开刀。”

    那中年男人火了,直接手一甩,旁边立刻有人冲过去,像是要扶住踉跄的人一样,将他拖了下去。

    他们的动作太快,不仔细瞧的人只看见人影一晃,就再也见不到他们的踪影。

    余秋看到这人被堵上嘴巴时绝望的眼睛,默默收回了视线。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的激情澎湃也注定了廉价无比,没有任何人会在意。

    她抬起眼睛,朝着客人们点头微笑“你们好,我是余秋,下放到红星公社的知青,也是这里的赤脚医生。我很高兴能够跟你们进行医学方面的交流。”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个差不多时期的类似的案子,我们能够帮助理解文中的荒诞。

    以下资料来自网络。

    “文格”时期的手抄本第二次握手曾经入选“感动共和国的50本书”。但作者弓长扬,却因为女兆文元等人的迫害,被内定为反格命而差点死在狱中。鲜为人知的是,弓长扬和这部的萍反过程特别艰难而富有戏剧性。本期往事的主题是“手抄本第二次握手萍反始末”

    几封鸣冤信

    1978年10月,停刊多年的中国青年报复刊了,复刊后的报纸特别红火,一会儿是对电影望乡的讨论,一会儿又刊登了诗抄,因此引发了强烈的社会反响,报社每天都能收到整麻袋整麻袋的读者来信。

    11月的一天,文艺部的女编辑顾志成从成堆的读者来信中看到了让她吃惊的一行字手抄本第二次握手是本歌颂州总理的好书。这封信来自湖北宜昌树脂厂的青年工人李谦。一个月之内,顾志成已经连续收到好几封这样的来信了,他们还反映过去在收缴手抄本时,有不少团员青年因抄看这本而受到团籍处分,现在应该早日萍反。顾志成清楚得记得几年前,围剿反动黄色手抄本是新闻界人人要干的事,这个第二次握手就是其中的一本。如今怎么会接连有人说它是本好书呢这个巨大的疑问激起了顾志成强烈的探究欲。她当晚就4处打听谁手上有这部书,想看个究竟。说来也巧,问到同事老何时,老何的女儿从北大荒插队回来不久,手上正好有这个手抄本。顾志成借来后就连夜看起来,一口气看到凌晨4点。确实像读者来信所说的那样,歌颂了建国以后回国的科学家,还写了州总理对科学事业和科学家的爱护关心。

    对男女主人公忠贞不渝的爱情描写也深深地打动了学文学出身的顾志成,掩卷而思,顾志成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为什么这样一部好会被打成反动黄色,遭到公安部门的查收呢清早一上班,顾志成就拿这些读者来信,向文艺部主任王石谈了自己对第二次握手的看法。她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幕后黑手女兆文元

    顾志成通过对东城区公安局和北京市公安局的采访,终于了解到事情的原委。那是1974年国庆节之后,北京北新桥一位街道值勤的大妈在查夜时发现几个小青年围在一块抄一个小本本,那个大妈也不识字,不知他们抄的是什么,就把这个“阶级斗争新动向”反映给了东城区派出所,派出所马上派人收缴了这几个小本本,又报告给了北京市公安局,此事很快让邻近的北京日报知道了,他们便在报社编印的内部参考上反映了第二次握手在群众中传抄的情况。10月12日,当时主管宣传的女兆文元看到了这份“内参”以后,便打电话给报社说你们反映手抄本第二次握手流传情况的内参我看过了。请找一本给我,并查清作者在哪里。报社接到“中央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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